露蝉.「穿什么好看.」
“娜娜.一起去逛街吗?”
雨后的早晨,总是给人一种清心淡然的感觉.雨珠连成一条直线落在窗前,滴滴答答地滑落.貂蝉托腮望着泥泞的地面,然后很快地做出邀请来.女孩子对于逛街以及好看的衣服自然是没有抗拒力.露娜很爽快地便答应下来.
对于女孩子而言,逛街并不是要买很多很多漂亮的衣服,而是要享受逛街内在的乐趣.商场里比较冷清,或许是因为下了一夜雨的原因.仅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在对着货架上精致的小物件指指点点.两个人不理左右,并排来到了卖服装的地方.
貂蝉长得很白,身材也很好,穿什么似乎都很好看.她看中了一件漂亮的粉裙子,便扯着露娜去试衣间试穿——露娜开始还是不愿意的,但毕竟都是女孩子,也不会怎么样,就跟她一起进了试衣间.那件裙子呈淡粉色,应该是件舞裙.袖口处还画着一对比翼双飞的凤凰.
在轻薄的外套上套了那长裙,貂蝉轻快地在试衣镜前转了一圈,裙裾像是盛开的莲花般飘洒开来.深褐的发丝斜斜地搭在肩上,衬得貂蝉更加漂亮.
“娜娜,这件裙子好看吗?”
貂蝉冲着露娜眨眨眼,细指缓抚过那件精致的长裙.露娜很认真地盯着试衣镜中的貂蝉,然后无比郑重地摇摇头.貂蝉略有些疑惑,便问为什么不好看.
“有点花哨.和你不太配.”
露娜随手撩了一下如月光般柔滑的发丝,光滑镜子折射出她娇好的面孔.貂蝉抿唇点点头,然后又换了件比较朴素的裙子,再次问露娜是否好看.露娜却依然摇头说不好看.
“这裙子太白.不太适合你.”
貂蝉摩挲着下颚,换了件比较普通也没什么花纹的粉白裙子,问露娜是否好看时露娜却依旧摇头.貂蝉有些不解了,便问露娜自己穿什么好看.
露娜微弯起唇角,笑得嫣然.她缓缓凑到貂蝉耳畔,一字一顿地开口.
“阿蝉穿婚纱最好看.穿上我的婚纱更好看.”
……
亮白.「抱个杀手回家.」
没有光线的空间,身材修长的男子漫不经心地咬着根未点燃的烟,黑色的西装衬得他仪表堂堂,却透出一股危险地让人不敢靠近的气息.他随手撩开厚重的帷幕,听着酒吧中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淡淡地挑了眉.
“杀了他,就这么简单?”
隐没进黑暗的男人眼神幽暗了些许,以极慢的动作点了点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含糊其辞的字眼.
“你替我杀了他,就是这么简单.事成之后还会给你一笔酬劳.”
李白轻咳一声,随意地吐掉口中上好的香烟,稳稳接住那在空中划出优美弧线的小刀,清脆地打了个响指.他臂肘下压着一张打印纸,纸上是一个叫诸葛亮的青年的信息,有图片也有文字,密密麻麻地写了一页.这个叫诸葛亮的自由职业者,就是李白要暗杀的人.
李白是位杀手,手中不知沾了多少人的鲜血.他做事干净利落,能让人连呼救声都来不及喊出就一命呜呼.但他其实也很可怜.他打小便没有见过父母,和他生活在一起的是他的叔父.有一天叔父不在家,尚小的李白便偷偷溜出去玩,但被一伙黑.社会盯上.那群丧尽天良的人强硬地把李白培养成一个杀手,替他们杀掉那些得罪他们的人.
李白很快就摸清了诸葛亮的生活规律,知道他是孤身一人住在公寓,每晚都会到附近的超市买食物当作晚餐.于是那天,李白就在诸葛亮买好了食物后,将他拖到附近黑漆漆的小巷.锃亮的小刀抵住他的手腕,只要一下就能让血管破裂致死.诸葛亮并没有多诧异,仅是淡漠地注视着李白.
“你就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吧.是他让你来杀我的吧.”
诸葛亮几天前得罪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怀恨在心,就高价要李白杀掉他.聪明过人的诸葛亮怎么可能猜不到这些.
望着那张平静地看不出一丝表情的脸,李白倒有些不可思议了.他勾弄着诸葛亮的下颚,刀面在其腕部摩挲着,像是猫儿抓到老鼠般要细细逗弄一番.
诸葛亮就借着这个空荡,猛地扭过李白的手腕,那小刀被甩开,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局势迅速便扭转了.诸葛亮平淡不惊地望着李白,一字一顿地开口.
“你知不知道很多人在抓你,还高价悬赏,不论死活.”
李白不语.他手上沾了无数人的鲜血,再沾上他自己的血也未尝不可.他的心,在被训练成杀手时就已经冷了,冷得几乎没有温度了.他还巴不得早日脱离这生不如死的生活呢.
“我猜,你肯定是迫不得已这样的.如果你愿意,就跟我生活吧.我可以不计前嫌.你难道不想开始新生活吗.”
擅长察颜观色的诸葛亮看出李白眼神中的犹疑,他也曾听说过李白的身世,所以他才会向李白伸出援助之手.
李白薄荷色的眸间多了一丝波澜.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温暖.那颗坚冰似的心,似乎也因这句话而悄悄地化开.鬼使神差地,他答应了下来.
“只要你不嫌我麻烦.”
……
狄婉.「撩.」
“狄大人,休息了吗?在下有点事想同你谈谈.”
天渐渐地黯淡下来,一丝丝云霞缓缓消失在空中.几颗星子缀在漆黑的天边,璀璀璨璨,闪烁不定.面对着高高堆起的文案,狄仁杰有些烦心地摩挲着太阳穴,提笔正要翻阅,却听到门外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狄仁杰还没来得及回复,一瘦削的身影便已进了门内,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奇特的清香.上官婉儿伸手压下宽大的斗笠,大大方方地用脚勾来藤椅坐了上去,笔直的双腿随意地叠在一起.她娇好的面孔此时有点严肃,可以猜测出接下来应该是场很郑重的谈话.
“你我都是女帝手下的心腹,自是要为她效力.最近长安城里频频出现盗窃案,女帝也在为这件事而烦心,我希望狄大人你能出手处理一下,以解女帝心患.”
狄仁杰朝着那叠文案努努嘴,随手拈起了一枚鲜红的令牌.
“许多人跟我反应过这件事.我也派了心腹去调查.大概不久就能查出个水落石出.所以还请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
上官婉儿诧异了一秒,脸上严肃的神情很快就被略有些尴尬的笑容化解.
“看来是在下多虑了.在下还以为狄大人不知道此事呢.在下无理了.”
看着那张精致好看的面孔渐渐松弛下来,狄仁杰便升起拨撩之意.他和上官婉儿皆为女帝办事,也算得上是同僚了.一来二去就熟悉了.狄仁杰欣赏上官婉儿巾帼不让须眉的气质以及一手好字,上官婉儿也很欣赏狄仁杰的公正果断.两个人彼此都欣赏对方,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他缓慢地凑到上官婉儿面前,拈起她一缕垂下的墨发,移到那洁白似玉的耳垂后.
上官婉儿不着痕迹地蹙起眉,她似乎还不习惯有人这么贴近她.她借着惯性想要后退,却倏然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禁锢.那是她从未感受到过的温暖.她的脸唰一下便红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紊乱的思绪,然后蹙眉发问道.
“狄大人为何这样对待在下?”
一向稳重冷静的狄仁杰在表白方面也是这样的干脆利索.
“因为…喜欢.”
……
狄蝉.「天命难违.」
天空澄莹,纤云不染.狄仁杰照常攥着令牌在长安城巡视,或者帮忙解决一下纠纷,或者替吵架的双方调解.长安城一向是平静的,今天也不例外.正当狄仁杰准备打道回府时,前方却传来一阵低低的抽噎声.那是个蜷缩着身的女子.深褐的发丝散乱地披在肩头,粉红的纱衣被鲜血浸湿.见狄仁杰望了过来,那女子颤巍巍地做出“救我”的口型.
作为长安的治安官,狄仁杰自然义不容辞地走了上去.那女子伤的似乎确实很重,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但她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言简意赅地介绍自己.
“妾身叫貂蝉.是青楼中的舞女.卖艺不卖身.但因为遭人陷害才来到了这里.”
狄仁杰不免对这个叫貂蝉的女子生了同情之意,便让她做了自己的手下.但其实貂蝉是心怀不轨地想要杀他.她打小便被人培养成无情冷血的杀手,杀人是易如反掌的事.但毕竟是女帝重用的手下,暗杀并不怎么容易.她知道狄仁杰心善,便故意上演了一场苦肉计,以博取他的同情.
貂蝉混在下人中,等待时机成熟杀掉狄仁杰,但她不曾想心思缜密的狄仁杰安排了心腹在她身旁,暗暗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她的这点小心思早已被监视她的心腹告知了狄仁杰.狄仁杰不说破是因为要当面揭穿这个杀手的真实身份.
狄仁杰对貂蝉很好,好得貂蝉几乎不敢再下手了.她知道,杀手不应该动情.可一旦动了情,便一发不可收拾.她不想让情愫影响了自己,便下决心要动手了.
那天貂蝉暗藏了匕首于袖中,在狄仁杰面前翩翩起舞,等待着给予他致命一击.就在她要抽出匕首时,狄仁杰却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等她反应过来时,鲜红的令牌架上她的脖颈.
“以陛下的名义,你被捕了.”
而貂蝉却做出了让他意想不到的动作.她飞快地拔出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匕首刺进自己的心口.看着缓缓淌出的鲜血,她释怀般地苦笑.
“对不起…来世再见吧.”
……
鬼谷子x太乙.「身高才是硬伤.」
人都有一种攀比的心理,或许是因为虚荣心的作祟,也或许是因为一些说不清的原因,但千万不要因一时的冲动而同别人攀比.人比人气死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更有一山高.跟别人比,你会发现自己永远比别人低.——这是太乙真人在经历过一番不可言喻的打击之后,一个人蹲墙角画圈圈总结出来的人生真谛.
这事还要从开头说起.本来太乙真人是想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家野区好好思考人生的,结果他那个不争气的徒弟非要和他一起去打野怪.太乙真人就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说得哪吒心烦气燥,最后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临走之前,或许是下意识的动作吧——哪吒将手随随便便地叠在太乙真人头顶,然后凉薄——至少在太乙真人看来是这样的——地说了句.师傅你真矮,还没有我一半高.要多喝牛奶快点长高啊,不然人家会以为我是你师傅的.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隔墙有耳.哪吒前脚刚走,同阵营的鬼谷子后脚就晃晃悠悠摆出一副很悠闲的样子走了出来.太乙真人不敢问他有没有听见哪吒的话.要是他没听见,自己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吗.
“师傅你真矮.还有没我一半高.要多喝牛奶快点长高啊.不然人家会以为我是你师傅的.”
鬼谷子瞥了眼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太乙真人,之后有模有样地重复起了哪吒之前的那段话.太乙真人一般是不愿意和人攀比的,但如果是触碰了他的底线就另当别论了.于是不怎么高的太乙真人踩在同样不怎么高的炉子上,挺直脊背努力装出很高的样子.
“明明你才是那个矮的.还没有我的一半高.”
鬼谷子是何等聪慧的人,一语便道破其中的端倪.
“那你别踩着你的炉子,再跟***谁高啊.”
太乙真人发出一声尴尬的咳嗽声.他半挑了眉毛思索片刻,还是选择跳下炉子,挺胸抬头地站在了鬼谷子面前.
这么一比,谁高谁低昭然若揭.鬼谷子确实比太乙真人高一点,太乙真人要踮着脚才能勉强和他平行.借着身高的优势,鬼谷子就在太乙真人发顶处揉了揉.然后绷紧唇瓣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开口.
“身高是硬伤啊.要多喝牛奶赶紧长高啊.”
太乙真人最讨厌别人说自己矮.长那么高干什么,矮点就很可爱啊.如果鬼谷子不是同阵营的,可能他现在就已经安详地躺在泉水里等待复活了.
“你也不比我高多少.”
太乙真人仰起头来用自认为最凶的眼神瞪着鬼谷子.不过由于身高的原因,他最凶的眼神在鬼谷子看来就是卖萌.还是萌死人不偿命的那种.鬼谷子无奈地耸肩,退一步道.
“行行行,你高行了吧.”
太乙真人正惊诧于鬼谷子的忽然转变,却听鬼谷子在他耳边轻声地补充了一句.
“不过还是没我高.”
“!!!”
……
马赵.「一直喜欢你.」
“听说了嘛.那个来自西凉的将军来投降我们主公了.听说那将军虽然是个男的,不过长得可漂亮了.武功还特别高.主公真是有福气啊.”
风吹过,叶凋落,树落寞,影沉默.时值深秋的风沾染了些枫叶独有的凉薄,冷冽而绝情地飘然而逝,唯留下一地的悲怆.因贪杯而有些微醺的赵云此刻正往主公府中去,随着落叶清脆的嘎吱嘎吱声以及走在前面两个将士的议论声,他轻拍额角理清思绪.
这次主公是要他以贵客的身份入宴,听说是为了欢迎一个刚来投奔的异族将军.赵云没见过那个将军,不过从刘备对这次宴席的重视程度来看,那应该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不过听了两个将士的谈话,他又有些疑惑不解.
漂亮不应该是形容那些貌美如花的舞女的吗?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一个驰骋沙场的将军…恐怕是不合适吧.
这么想着,赵云就已经来到了府外.他缓掀开帷幕,刚迈进去一条腿,脚尖还未着地,带着冰冷触感的长枪便抵住了他的喉咙,似乎下一秒就会刺穿.隔着厚重的帷幕,赵云看不清那人的面目.但他肯定自己最近没有得罪过谁,更何况这是在刘备举办的宴会上,哪个不要命的敢来造次?
虽然凭赵云的实力是完全可以和那个家伙对打的,但赵云猜测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他怕打起来会使误会更深,于是就这么静静地伫立着,没有做出过激的反应来.
“不必辨认我,识我的枪吧.”
那人的声音是那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好听,极富有穿透力,仿佛能透析人的灵魂般.可以猜测出声音的主人一定是个清爽利落的人.眼看着赵云有了微微的反抗意图,那人一把攥住他的腕骨,再度警告.
“别动.动也是死.不过如果你想死的痛快,那倒是有希望.”
那只手异常白皙且骨节分明,本应是纤纤弱弱的,可力度却意外地大.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光滑的手背上有着深深浅浅的剑伤,就像是美玉里面掺杂进的污渍般惹眼.
“孟起,这是子龙将军!休要无理!”
伴随着主公的一声喝令,抵在喉前的长枪被移了开.紧接着是扑通一声跪拜在地的声音.
“原来是子龙将军.早闻将军大名,如今冒犯,还请将军恕罪!”
赵云拉开帷幕的一瞬怔住了.跪在地上的人长着张白得像是失血过多的脸,五官似精雕细刻出来的一样,用漂亮形容真的不足为过.那双细长的瞳眸此刻正定定注视着赵云,眼底仿佛沉淀了万千的星辉,让人移不开视线.
两个人就这么彼此注视着,静静地.谁也没有率先开口说话.直到刘备亲自过来向赵云介绍.
“子龙.这位刚归顺于我的就是马超将军,字孟起.方才我要他去门外看看你来没来,他恐怕是把你当成陌生人了.你不要介意.”
赵云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于是就大大方方地和马超一起坐到了席上.酒席过半,刘备因不甚酒力先行离开了,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走了,于是赵云这座就只剩下了他和马超二人.
“天气不好,请您注意防寒.”
感受到肩头传来的温度,赵云有些诧异地抬头.不偏不倚地对上马超宛若星光的眼瞳.原来是马超将自己的披风披在了赵云身上——因为天气不是太冷,赵云就没有多穿衣服,于是就被这个直肠子的将军给误会了.
那披风长及膝间,隐约还染着些薄荷的清香.赵云本来想找个话题,可他没想到马超是个自来熟的性子,没过多久不知是喝醉了还是怎么着,开始喋喋不休地说开了.
“我和我的父亲一样聪明,但比他多些判断力.
他说我的老师应该是个很不错的老师,可我是个坏学生.我让他失望了.”
马超说得一脸平静,甚至还承认说自己是坏学生.赵云没有插话的机会,只好默默在一旁听着.他看到马超唇面有了干燥的痕迹,便体贴地递上一杯温酒.
“这件披风还是你穿着吧.外面的天气很冷,你穿这么少会吃不消的.”
赵云缓慢地将披风披到马超肩臂上,然后娴熟地打了个结.他十指翻飞很快就打好了一个结,不松不紧刚刚好.
“…子龙.”
马超低低地唤了一声.在赵云靠近他的那一瞬,他只觉得心脏砰砰乱跳,许久都难以平复.鬼使神差地,他这么唤了一声.不过他潜意识里还是希望赵云没有听到.毕竟他只是个降兵,这么直呼常胜将军的字未免有些失礼.
可惜赵云听到了.他仅是淡然地一笑,启唇轻唤.
“孟起.”
两个人算是不打不相识.因为都是指挥作战的将军,待在一起谋划事务的时间比较多,关系就越来越亲密了.但事与愿违,一场病让马超和赵云之间产生了隔膜.
马超不知患了什么病,不过应该是很严重的病.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何况刘备对他还不太信任,像看囚犯一样把他看得死死的,让他没有自由.他索性就将赵云请来的郎中拒之门外.整日躺在床上,不肯吃一点东西,更不要提喝汤药了.
赵云担心马超的身体,终于还是耐不住性子,端着汤药踹开了那道阻挡他和马超的门.马超静静地躺在榻上,面色比之前无端地添了几分苍白.那双眼眸也失去了昔日的鎏光,黯淡无神地望着赵云.
“孟起.喝了这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