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莉垭有点迷惑,这种训练到底有什么用——难道是要训练自己一心二用、一心三用?
眨了眨眼睛,塔莉垭决定先练习一下这一手画方、一手画圆的技巧。
然而,亚索却阻止了她的练习。
“抓错重点了,小麻雀。”眼见着塔莉垭打算专注练习一心二用,亚索当即摇了摇头,然后再次拿起了那块石头,“你必须把这块石头织成匕首,之后才能开始练习,而每次石头变回来,你都需要停下两分钟,然后重新开始。”
没错,亚索要她训练的可不是什么一心二用,亚索要她学会的是怎么在保持专注的同时,维持自己对法术的控制!
亚索看得很清楚,塔莉垭的问题从来不是“不知道怎么施法”,但从她这一手织石功底来看,她对于石头的控制已经非常惊人了。
塔莉垭需要学习的是,如何利用自己的这份天赋、保持自己对石头的控制、将这份控制当作呼吸一样的本能!
一心二用的训练本身就不是为了让塔莉垭学会一心二用的,那不过是吸引塔莉垭注意力的手段,亚索要她学会的是既是在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时候,也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法术控制!
没有人会因为精神集中而忘记呼吸,而织石者对石头的控制,就应该像是呼吸一样平常!
这才是亚索的目标所在!
巨型陆龟的速度很慢,比常人走路都要慢一些——不过它的步伐很稳,每一步走出身躯都没有任何震动。
在这安安稳稳的龟背上,塔莉垭汗出如浆。
一手画方、一手画圆,这真的太难了。
而要保持着自己织成的匕首不会出现问题,那更是难上加难。
最难的是,每次匕首变回石头,塔莉垭都要停下两分钟,完全忘掉上一次训练的手感,从头开始。
整整一天的时间,塔莉垭从日出联系到了日落,对一心二用这一点没有丝毫的进步。
反而是她在练习中能够控制着匕首不变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这无疑是亚索最想看见的。
这样的训练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天的时间里,塔莉垭做梦都是一个方、一个圆。
而在这坚持不懈的训练下,她终于稍微摸清了门道,到了第三天下午,整整一下午的时间,那把匕首都没有再变回石块。
到了第四天的早晨,在亚索睡醒从龟背上爬起来后,守夜的塔莉垭瞪着一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骄傲的举起了两把匕首,然后左手画了一个棱角分明的方型,右手画了一个毫无瑕疵的圆形。
“我做到了!”塔莉垭满脸兴奋,“我能一心二用了!”
“做的不错。”亚索接过了两柄匕首,仔细的端详着上面比之前还要精致数分的花纹,脸上也露出了微笑,“而且,就算你专心学习,也不会导致法术失效或者忘记持续法术了!”
“没错!”此时的塔莉垭显然也明白了亚索的目的,“以后至少我不用担心自己制造的石凳伤人了——”
“所以,现在你应该睡觉了。”从把自己的眼罩摘下戴在了塔莉垭的头上,亚索把她扶回了休息的位置,“训练还很多呢,下次别熬夜。”
塔莉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她匆匆吃了点东西,就满怀期待的找上了亚索。
“师傅!”塔莉垭满脸兴奋,“我下一步练什么啊?”
“下一步吗……”亚索伸手摸了摸自己还没有胡须的下巴,“来,把这三块石头织成圆球——上面依旧要有花纹,还是越精致越好。”
塔莉垭点了点头,轻轻松松就把亚索手里的三块砾石变成了三个漂亮的圆球。
“然后——你学过杂耍抛接球吗?”
杂耍抛接球?
下一刻,塔莉垭目瞪口呆的看着亚索给自己秀了一手抛接球——三个石球就这样在空中和亚索的双手之间飞舞。
秀了一轮之后,亚索将石球递给了塔莉垭。
“现在,你要学会这个——记住,除了要保证球依旧是球、上面必须有花纹之外,每次球掉了,你都不能弯腰去捡,必须让它自己回到你的手里。”
“没问题!”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塔莉垭依旧信心满满,“保证很快就能学会!”
看着满脸自信,开始了抛接球训练的塔莉垭,舒舒服服的靠回了自己位置上的亚索嘴角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嘿嘿嘿。
你别说,素马长老这个人虽然小心眼,但他的教学水平还是有保障的!
……………………
格雷夫斯在输多了之后,已经不和崔斯特玩牌了——他全程看完了塔莉垭的所有训练,然后趁着亚索去休息的时候,用手肘怼了怼自己旁边的崔斯特。
“干嘛?”崔斯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又想玩牌了?”
“再和你玩牌,我就是狗。”格雷夫斯撇了撇嘴,“我想问的是,你之前学习魔法的时候,也和这个小丫头一样吗?我怎么没见过你左手画方、右手画圆,也没见你表演过抛接球啊?”
这一刻,崔斯特看向自己基友的眼神里,露出了仿佛是看白痴一样的意味。
可惜,格雷夫斯丝毫没感觉冒犯,甚至还觉得有点兴致勃勃——刚刚亚索这一手传接球真是太溜了,跟马戏团的小丑一样,如果崔斯特也会就好了……
“你是白痴吗?”眼见着格雷夫斯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关键,崔斯特只觉得自己的心好累,“这些都是表象而已——什么左手画方、右手画圆,什么传接球,都只是吸引注意力的把戏,和在施法的间隙说绕口令没啥区别的——”
“所以说,你不会左手画方、右手画圆?”格雷夫斯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失落,“也不会传接球?”
“不会!”
“哦。”格雷夫斯咧咧嘴,略有些失望的躺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迟疑了片刻,又加了一句,“那——你会绕口令?”
这一刻,崔斯特先生产生了自我怀疑。
眼前这个看起来就缺心眼的家伙就是自己生死之交的好友吗?
为什么感觉自己这么可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