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因为太过冒头吃了亏了之后,苏半夏一直夹着尾巴做人,现在罪魁祸首站在面前,还恬不知耻地要她原谅。
凭什么!
“看见了吗?这些疤痕,已经半年了,没有褪过。之前你见我的时候我胳膊断了,为什么,罪魁祸首就是你,你凭什么来找我原谅啊?你有什么资格做这个中间人啊钱珊珊?”
钱珊珊嗫嚅了一下,“我……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让你认清自己的身份……再说了你……”
“我什么身份?不配嫁给程延的村里丫头的身份吗?你回家问问你爸爸,往上数一代,他当年是不是农民出身?你爷爷奶奶是不是在地里干了一辈子?你凭什么瞧不起我啊?”
钱珊珊被冲击到了,她从小到大被保护得太好了,她知道苏半夏被带走可能会被调查,程延就自然而然为了撇清关系跟她分开了。关键是当时她真的觉得苏半夏是间谍,她也不是诬告啊,充其量就是戒心过强而已。
“苏大夫,我愿意补偿你,怎么补偿都可以,我求求你了,你去劝劝关洋,放过我家吧!”胡雪婷见钱珊珊已经惹了苏半夏不高兴,忙拦住了她的话茬。
苏半夏穿上白大褂,“对不起,我真的无能为力,你自己做了什么相比自己是清楚的,求人不如求己,你跟他有些往年的情分,你找他真心道个歉,比在我这儿浪费时间有用。”
胡雪婷眼里的泪欲垂不垂,那叫一个我见犹怜,要是男人见了肯定不会无动于衷。但很可惜,苏半夏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
“苏同志,我爸年纪大了,遭不起那个罪。我……当年我们是有过一段,但是现在我们是清清白白的,你别误会。”
苏半夏没耐心了,“我没误会,我真的无能为力,你别在我这儿磨叨了,没有用。”
说完苏半夏就要离开,胡雪婷拉住苏半夏的衣摆,“可是他这么做就是为了你啊,怎么能说和你没关系呢?你当真见死不救吗?”
苏半夏拽回自己的衣服,“你爸要是遵纪守法,谁能抓到他的小辫子?别什么帽子都往我脑袋上扣。我跟你无仇无怨,为我报复你家更是无中生有。我凌驾不了法律,也帮不了你,胡同志请便吧!”
苏半夏还没有吃饭,这会儿已经是有些累了。
可没有预料到的是,胡雪婷还不让她走,拉扯间苏半夏差点摔倒。
站稳后苏半夏一阵后怕,觉得小腹一阵坠胀,也又不由得火从心起,“胡雪婷,当初的孽是你做的,是你想跟关洋重修旧好,还不分青红皂白地撺掇陈莹来打我,你真的觉得关洋收拾你家是他一个人的意思吗?你真的觉得仅仅是因为我挨了一巴掌吗?你太看得起我了!”
苏半夏扶着墙后退,“因为你心思恶毒,因为你算计他儿子!你知道他是无论恩仇必然谨记心间的人,但你还是要去算计他的儿子,算计他们关家的恩人——我,你当真以为我去劝告一下,他就轻飘飘放下了吗?你太看不起他了吧!”
“我……”胡雪婷没想到苏半夏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一时无言。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自己受着吧!”苏半夏讽刺地看了她一眼,无视钱珊珊的愤慨,回了办公室。
回了办公室之后,苏半夏还是觉得小腹没有缓过来,正好小陈大夫吃完饭回来。
“哟,吃饭不积极啊,现在还没去。”
苏半夏伸出手,“给我把一下,我有点不太舒服。”
小陈大夫马上一脸正经,伸手探脉。
几分钟后,皱着眉毛一脸奇怪,“谁气你了?还动胎气了。”
“我就刚才……稍微脚步重了一下,没……生气啊……”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小陈大夫眼里就是三个字“你再编”。
“吃点安胎药,下午请假吧。”小陈大夫松开手就提笔开药,不等苏半夏说什么就拿着单子去药房了。
于是,乔浮白拿着一包药眉头皱得死紧的来了。
“怎么回事?”乔浮白补充了一句,“少糊弄我!”
这会儿办公室也没有别人,苏半夏就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
乔浮白把药放桌子上,又给苏半夏把了把脉,确定不严重才放下了心。
“去给程延打电话,让他来接你,下午好好歇着吧,明天要是还不舒服也不用来。算了,下了班我去你家里再给你看看。”
“不用了,我也是大夫,我自己心里有数的。”
“有数儿你还动胎气了?”
“我……下次不会了。”下次那两个神经病谁爱见谁见,就是把脑袋磕破她也不会心软的。
程延没来,来的是小方。不是他不担心,他实在脱不开身,见来人是小方之后,乔浮白重重地“哼”了一声。
“嫂子,团长正在跟师长开会,派我来接你。”
苏半夏点头,拎着一包药材,“我回去了?”
“有什么事儿打电话。”苏半夏挥挥手上了车。
阮菲有些艳羡地看着苏半夏,垂头看了看自己粗糙的手,苦笑了一下。
乔浮白背着手走进门,阮菲紧跟两步,深呼吸了一下,鼓起勇气问道:“主任,我……之前赵主任说安排我去进修,那个……”
乔浮白疑惑扭头,“怎么了?”
“我……还去吗?”
乔浮白更疑惑了,“为什么不去啊?你不想去?”
“不不不,我想去的。”
“那就按照赵主任说的,该干嘛干嘛,做好交接就行了。”
说话间,到了药房门口,眼看乔浮白又要往药房里一扎,阮菲脱口而出:“不用让给立夏吗?”
乔浮白眼睛微眯,看得阮菲心虚地低下头。
“对于新人医生,怎么培养,先培养谁后培养谁,都是有章程的,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乔浮白想说些什么又放弃了,“去吧,安排是你就是你,不用想那么多。”
“哎,我知道了。”阮菲有些惭愧,又有些庆幸。
小陈大夫捧着刚洗干净还滴水的饭盒儿施施然走过,“哎呀,以为是什么好事儿呢,呵!”
最后一个“呵”字极尽嘲讽,阮菲俏脸微红。
她是小人之心了,可她也没有多想,现在是个人都能看出乔浮白对苏半夏的重视程度,她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临下班,阮菲咬咬牙,做了个决定。
于是,乔浮白和阮菲在苏半夏家门口碰上了。
苏半夏一开门也是很奇怪,“咋了?咱们单位送温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