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不是他们说的那样,这是我们家!”警察来之后,曹秀丽指着苏半夏和程延道。
来的两个警察一个四五十岁,一个二十出头。
年长的警察姓崔,年轻的姓赵。
“崔警官,这个院子是别人送给我的,钥匙都在我手里呢!”苏半夏道。
崔警官看了看苏半夏手里的钥匙,“仅有一枚钥匙是没有办法证明这个房子是你的,有没有别的证明?还有你——”
曹秀丽扭头,“什么?”
“你说这是你家,有什么证据?”
“证据?要什么证据?我们在这儿住了快十年了,咋还突然要我证明这是我家?”曹秀丽当着警察不敢大声说话,但还是梗着脖子坚持自己的说法。
“你说是你的,她说是她的,不看证据看什么?”崔警官板着脸,“房屋屋主是谁,房子自然就是谁的,这是最快的证明方法,你说你是房主,去拿房契!”
“我……那都多少年的东西了,找不……找不着了!”
小赵警官眼睛一瞪,“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说找不着了?糊弄谁呢!”
“警察同志,房契,我有啊!”郭宏图慢条斯理地从兜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
正是他从郭云手里抠出来的,这套四合院的土地房产所有证。
崔警官接到手里,仔细看了一下,“秦成思是谁?”
“这位苏同志的外公。”
苏半夏瞪了郭宏图一眼。
郭宏图大剌剌道:“你瞪我那也是你外公,对,血缘关系上的外公,并且我手里有秦成思先生的遗书,这间院子的房产归属是要转移到苏立夏同志名下的。”
崔警官把证书又原模原样叠起来,“你的呢?”
曹秀丽咽了咽口水,“我……这就是我们家房子啊,我们住了好多年了,这就是我们家房子,真的……”
车轱辘话来回说,但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行了,你们这么搬进来的?谁让你们搬进来的?”崔警官没耐心地打断了曹秀丽的话。
“是……是……”
崔警官见她也说不出来,抬腿要往屋里去。
“哎……”
崔警官虎目一瞪,“嗯?”
曹秀丽讷讷不言了。
崔警官带着小赵警官进了院子,郭宏图也跟着进去。
当苏半夏与程延也要跟着进去的时候,远处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你们干啥的?在我家门口干啥?”
男人一身粗布棉袄,不修边幅,带个解放帽,双手插在袖子里,“你们谁啊?在我们家门站着干啥?”
“他爹,这几个人找来了警察,说要……要啥……啥证?”曹秀丽快步走到来人身边说道。
“什么?”
崔警官也听见了动静儿,“你是这家男人?”
来人看见警察没有了先前的淡定,“是,警察老爷,我……我可是良民没有犯事儿啊!”
“叫什么老爷,叫同志!”
“是是是,同志,我可是平民老百姓啊,从不干偷鸡摸狗的事儿!”
小赵警官皱眉,“胡说什么,来,这个院子是你家的?”
“对,是我家的。”
“你叫什么名字?籍贯哪里?”
“叫张大民,籍贯……籍贯是啥?”
“就是说你老家哪的。”
“老家就是京城的,我们家在京城好几代的。”
“你是户主?”
“啊……”
“可是现在人家拿出了房产证明还有钥匙,说房子是人家的。”崔警官眼睛直视着张大民。
张大民张大了嘴,“不是……同志,这、这咋会是他们的房子呢?我们家都住了十多年了呀!”
“到底是十多年还是近十年?怎么搬进来的?买的还是租的?”崔警官厉声呵斥道。
“这……这……”
支支吾吾的,一看就有猫腻儿。
“说实话!”
张大民一哆嗦,干脆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苏半夏只是来看个房子,来之前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房子竟然被人住了,一住还住了十多年。
“嘿,这这这,快抬进去。”小赵警官先慌了,招呼着程延和郭宏图一起把张大民给抬了进去。
苏半夏也终于进了这间院子。
标准的两进院儿,迎面就是照壁,左拐是庭院以及正房,只是没怎么打理,看上去乱糟糟的,墙根儿底下堆着一堆杂物,西厢房门口还扒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儿。
三个大男人把张大民给抬进屋里,苏半夏帮着掀开门帘儿,一进屋就闻见一股子馊味儿,苏半夏轻掩口鼻,然后用铁锨把帘子撑了起来。
曹秀丽要把帘子重新盖住,“天这么冷,你要冻死我们大民啊!”
苏半夏不耐,“散散味儿!”
屋里黑黝黝的,没有通电,只靠天光照亮。
“来来来,给他看看。”郭宏图招呼苏半夏。
苏半夏不往前去,郭宏图奇怪地看她一眼,“你不是大夫吗?说好的济世为怀呢!”
“我就是个庸医,另请高明吧!”苏半夏撇撇嘴。
“这位女同志是医生?那赶紧给他看看吧,这里离医院远,也不好找大夫。”崔警官说。
“快给他扎一针!”郭宏图猛挑眉毛。
苏半夏嘴角一抽,她合理怀疑,郭宏图就是想看扎针。
“什么?不行,我不同意,她说是大夫就是大夫啊,给我们家大民扎坏了怎么办!”曹秀丽大声反驳道。
苏半夏还不想给他治呢!
“同志,你是哪个医院的大夫?”崔警官谨慎地问。
程延拿出自己的军官证,“我是昌新港驻地的一团长程延,这是我爱人苏立夏,军区医院中医部的大夫。”
崔警官看了看程延的军官证,眼神缓和许多。
“那麻烦苏大夫了。”
苏半夏扯了一下嘴角,从兜里掏出了针包。
一针扎在了张大民虎口处,张大民浑身僵硬了一下,之后没有了任何反应,还是闭着眼睛的昏迷状态。
苏半夏轻笑,她还治不了你了!
“行,那就手指头尖儿来一针,太阳穴来一针,后脊椎来一针,保证他提神醒脑,三天三夜睡不着!”
话刚出口,张大民就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我我,我没事了,没事了。”
苏半夏嗤笑,真晕还是装晕,她能分不出来?
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