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遥看《iamasinger》的时候,有时候时间如果充裕,那么她也会礼貌『性』地听一听其他歌手的演唱。偶尔竟然也能听到一两首觉得不错的英文歌。
渐渐的,尽管听不懂歌词,但她也能够感受到英文发音的那种弹『性』美了。
但是,现在翁楠希对所有歌手都不感兴趣,就直接整段整段地往后跳。
翁遥知道堂姐在找什么。其实她也在期待。
终于,跳在倒数第二位表演的歌手的时候,她们等到了韩觉出场的画面。
翁楠希似乎连主持人的串讲词也不愿意听,再划,就直接奔赴韩觉的出场部分。
韩觉在掌声中,从光幕后面缓缓走出来。
笔挺的身形,从容的姿态。没有自命不凡,没有目中无人。有的,只是一如既往地冷静。但是,似乎经过一个个冠军的洗礼,韩觉在舞台上也已经形成了自己的气场。
“韩!!!”
“我爱你!iloveyou!!”
“omg!omg!omg!我要死了!我要死了!不行!我不能死!除非我亲到韩觉才能死!”
“……”
虽然春节前和春节后,对于韩觉的知名度来说是两个档次。但在录制的当时,韩觉已经用实打实的能力如陨石般坠落美利坚乐坛了。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让观众面面相觑的新面孔了。
似乎,他已经有看着像狂粉的歌『迷』了……
最近《iamasinger》在华夏的传播,西装随着韩觉的一次次『露』面登报,通过韩觉的展示,西装竟也隐约闯进了华夏的时尚圈。现在他让一部分人感到到了西装的美感。韩觉的带货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有的人已经开始考虑买一套西装了。
一本美利坚最具口碑,销量最大的时尚杂志在一礼拜前曾评价过韩觉,称韩觉是为数不多能把西装穿好看的亚洲人。
今天的韩觉,依然穿着西装。
舞台上的韩觉和舞台下的韩觉似乎是两个人。
受上天偏爱,有的人真的天生就是明星。
站在台上的韩觉,那种多花一分力气都不肯的慵懒,此刻一点都看不见。完换了个人一样。变得克制,稳重,禁欲,站在舞台中央却仿佛散发无数无形的线,掌控着整个舞台,掌控着每一个看见他的人。
这种感觉像谁呢?
像章依曼。
韩觉朝着观众们微微鞠躬,并没有说话。然后他就闭着眼睛,开始酝酿着情绪。
“咚咚,咚咚~”模拟心脏声让观众们开始静下来。
下一秒,前奏进入。
吉他刮弦声接连不断地响起,隐隐在酝酿什么。
而在观众们还没多听一会儿,韩觉那冷峻的唱腔又马上切入前奏,进入主歌部分:
theresafirestartinginheart
熊熊火焰自我心底燃起
那温度驱走了黑暗
终于,我可以把你看得一清二楚
继续出卖我,我就揭『露』你所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看看我是如何把你的一切都抛在身后
不要以为我真的不会这么做
……
韩觉并没有模仿阿黛尔的富有金属音质的嗓音。因为那是没有必要的,韩觉本身的音『色』也是天赋异禀让人羡慕嫉妒惊叹的级别。
这首歌的歌词并不复杂。对华夏的观众来说,可以说直白地不能再直白了。但就是这样的歌词,观众们看了,才知道为什么韩觉在演唱之前,说这首歌可以替他那朋友发泄,出口气。
不过,歌词看着怒火中烧,听韩觉的唱腔,缺又无比克制,甚至是一种置身事外的冷漠。
这种奇异的感觉,伴随着吉他打底的律动,一下子就抓住了观众的耳朵,控制住了他们的身子。
然而。
翁楠希在听到韩觉开口的第一句话,看到歌词的一刹那,前半生做过的所有坏事突然都一一浮现。因为她知道,报应终于来了。
theresafirestartinginheart
熊熊火焰自我心底燃起
燃至极点,带我步出这黑暗
你给的伤痛仍历历在目
它们让我不禁回想,我们本可以拥有一切
……
鼓声进入,观众们除了耳膜,还觉得心跳被控制了。
鼓声对于段落有很多细节的处理,这不仅仅给律动变化不大的鼓声部更多的『色』彩变化,同时还让段落更加清晰。
而最后两句,让翁楠希瞬间感觉到,自己心脏的周围仿佛绞在了一起。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颤抖着呼了出来。
wecouldhavehaditall
我们本可以拥有一切
如今却只能在深渊里挣扎
我的心曾在你掌心握紧
andyouplayedittothebeat(rollinginthedeep)
但你只是把玩
……
副歌部分,无论歌词和旋律都是完美的起承转合四段式。而韩觉混合『骚』灵的技巧及具爆发力的演绎,配合舞台亮起的灯光,瞬间豁然开朗。
纵深瞬间扩张开的伴唱,像一只只手,在不断拉扯着听众的感官,让听众的『毛』孔瞬间扩张。明明歌词给人以往下的坠落感,但韩觉的歌声,却让人有一种从悲伤中释放出来,不断往上轰炸的感觉。
在温暖的屋子里,翁遥感觉浑身开始发烫。她想站起来走两步,却发现腿麻了。
翁楠希千锤百炼了十几年的盔甲,被韩觉这四句话一下子击穿。她无声地长着嘴巴,竭力地喘着气。心脏有点发堵,她就锤打着心脏。
wecouldhavehaditall
我们本可以拥有一切
rollinginthedeep
如今却只能在深渊里挣扎
youhadheart
你曾拥有我的心
insideofyourhand
在你的手中握紧
butyouplayedit
但你玩弄它
youplayedit
你玩弄它
youplayedit
你肆意把玩
youplayedittothebeat
从未珍惜
结尾。
一首歌就像一个完整的故事,一个悲情的故事。然而韩觉却用着格外有活力的节拍。人们在节奏感中,越听却越品出悲怆。
这种极强的韵律感,一部分由歌词生成,一部分由背景音乐衬托。鼓点声,是一个符号,手铃声,又是一个符号;而打底的,是吉他声。
主要配乐很简单,但所形成的效果绝不简单。
当这首歌唱在韩觉最后一个音节落地之后,可以从屏幕里看到,所有的观众像是排练过一般,是整齐划一地起来,整齐划一地鼓掌,整齐划一地尖叫。
画面就在这里停住。
翁遥觉得听完这首歌,跟洗了一遍灵魂似的。
这完是给前任最狠的礼物啊!翁遥服气了。觉得韩觉这样一首歌唱出来,韩觉那朋友的前女友应该感到荣幸,毕竟因为有了她,才有了这么一首歌的诞生。
伟大的歌曲是能超越语言的障碍的。
几乎一瞬间,这首歌就成为了翁遥今年最喜欢的歌曲,哪怕它只是一首英文歌。
“嘶!啊~”翁遥心情澎湃,都忘了自己腿还麻着,抬动一下腿,却被酥麻的感觉奇袭,忍不住发出了声来。
下一刻,翁遥捂住嘴,惊慌地看向堂姐。
翁遥心想:完了!被发现了!会不会被灭口?!
她还担心自己会不会被灭口呢。
然而,当她怯怯地和堂姐对视上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在翁遥视线里,她的那个精神偶像,人生导师,无坚不摧的指路明灯,此刻竟已泪流满面。
“姐!你怎么了!”翁遥慌了,话里隐隐带着哭腔。连忙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
这样的堂姐她是没有看到过的。
她原本以为只是抓住一个堂姐的小秘密,却没想到堂姐在她心中庞然大物的形象轰然倒塌。那是整个心内天地都摇摇欲坠的恐慌。
“姐……你怎么了啊……”翁遥一瘸一拐地跌坐在堂姐的身边,语气慌张。
“啊,没什么,没什么。”翁楠希一开口,声音哽咽,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流眼泪了。她抬起袖口,慌忙地抬手抹着眼泪。
“你都这样了!哪里还没什么……”翁遥泪眼婆娑,实在气极,不禁跟着一起哭。
翁楠希被堂妹靠近,越发不想让堂妹看到自己的狼狈。然而这时候去收拾眼泪,才发现这泪水不断地淌出来,似乎要把前十几年的份量一次『性』还清。
翁楠希伸手去抹,却似乎怎么都抹不完的。
“怎么擦不完啊……”翁楠希焦急地察觉到泪水止不住,却徒劳。
于是翁楠希便探出手去拿茶几上的纸巾,却被茶几上的什么东西给刺了一下。
“啊!”翁楠希痛呼一声,收回手。
手上凭空渗出了点点殷红。
翁遥连忙捧着堂姐的手,细细一看,还好划痕不深。取来创可贴给堂姐贴上的时候,堂姐一点不担心手上的伤,只怔怔地躺在沙发上,面朝沙发椅背,闷着脑袋,肩膀没有规律地抖动。似乎还在说着些什么。
不过翁遥听不太清。
翁遥收拾完堂姐手上的伤口。再转头去茶几上看,是什么原因导致堂姐被划伤。
茶几完好无损,她不明白怎么会有碎玻璃渣子。
再仔细一看,才发现茶几上有一个空空如也的红酒瓶,和一个倾倒的高脚杯。
高脚杯是不完整的,已经被掰断了。
杯子躺倒,支脚破碎,应该是刚才被堂姐压碎了。
翁遥愣愣地看着这个高脚杯,愣住了。
啊……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有时候给垃圾分类的时候,垃圾袋里会时不时地出现破碎的高脚杯了。
之前她看到碎掉的高脚杯。她就问堂姐,为什么会频繁出现破碎了的高脚杯。
堂姐说,旧了,得换了。
还要她别在意。
她又问,为什么不把高脚杯一次『性』都换掉。
堂姐笑了笑,说万一还有不旧的呢?
她感觉无语,说怎么可能,都是同一批款式,同时间买的,哪里有的旧了,有的不会旧。
堂姐摇摇头说,再等等看吧,再等一下看看吧。
翁遥抬头,看着已经被暂停了的屏幕。屏幕里,韩觉张开双手,目光明亮地迎接观众如雷的掌声和欢呼。
翁遥看着风光的韩觉,越发不是滋味。
等什么呀……
等不到了。
翁遥已经猜到了。
这首让堂姐情绪失控的歌,唱得哪里是韩觉朋友的故事。这分明就是堂姐和韩觉的故事。
歌里,韩觉是个受害者,堂姐是坏人。
但是现在,翁遥看着泣不成声的堂姐,觉得韩觉才是坏人。
翁遥看着屏幕里韩觉,咬着嘴唇,心中无比悲切:
你不知道她在深夜掰断过多少高脚杯。
韩觉是个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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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rollinginthedeep》——adele
林肯公园的男声版本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