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室敬主母的茶,让妻妹给喝了。
这……
怎么办?
王至洲一怔,瞬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呸,这茶不好,全是沫子!”乔瑛拧眉,不满地啐了一声。
全吐王至洲青衫上了!
“呕!”
金陵王家世族公子,漱口都用山泉水,出门恨不得布帛铺路,这回,让妻妹吐了一身茶叶沫儿。
王至洲英俊脸庞扭曲发绿。
“瑛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乔莹惊声,蓦然起身,握着妹妹的手腕,满脸急切,“崔家大郎救下来了吗?他怎么样了?”
妹妹和崔君琢订亲十年,六礼已过,他要是死了,妹妹难免要被灌上克夫之名,日后姻缘都要受影响……
“没事,没死,也不是很重要,有机会细说。”乔瑛挥手,把姐姐按坐下,随后,邪气四肆的脸庞挂上笑容。
她皮笑肉不笑地环视,目光从王夫人,滑到王至洲,又从王至洲落向娇娘。
“二,二妹~”
王至洲打了个哆嗦,声音发颤。
他不是怕乔瑛,而,而是……乔氏女粗鄙,打人太疼了。
“姐夫,你放心,今儿我不跟你切磋武艺,我刚从洛阳赶回来,疲累得很,没心情……”
打你!
乔瑛淡声,上前给王夫人问了个礼,随后,一双鹰眸,饱含深意的盯着娇娘。
娇娘:……
莫名瑟瑟,后背发凉。
屋里所有人都看见了乔瑛的举动,却没人敢说话,王至洲更是满心懊恼,原本想趁乔瑛这个‘夜叉星’不在,把娇娘的名分定下。
已成事实,她回来也无法可想,但,但……
怎么会这样寸!
他跺脚,狠狠瞪着乔莹,都怪这个不下蛋的母鸡,要不是她拖延,妾室茶早就喝上了!
乔莹垂眸,身体抖了两下。
“姐夫,看什么呢?”
再看眼珠子给你挖了!
乔瑛邪气一笑,吓得王至洲赶紧扭脸儿,她这才满意挥袖,迈步上前,抬手把娇娘拽到身边。
“哎!”
王夫人见状,急呼一声,匆匆起身要阻止。
乔瑛回眸,看了她一眼,鹰眸深邃,目光仿佛冷枪般。
王夫人腿肚子一软,又坐回去了。
“姐姐~”乔瑛满意转身,笑盈盈地,一手拽着浑身发麻的娇娘,一手握住乔莹的手腕,好声好气的道:“这次我去往洛阳,来来回回的,真是受了好多的苦,你瞧我都瘦了。”
“所以,我琢磨着呀,是得找几个温柔贤良,会服侍人的丫鬟,贴身伺候我!”
“好姐姐,我瞧你这个就不错,赏我吧!”
她把娇娘往前一推。
屋里,霎时响起巨大的抽气声。
王夫人懵了。
王至洲愣了。
就连乔莹,都被妹妹的操作惊呆,她一指娇娘,满脸惊愕,“瑛,瑛儿,你跟我讨要她?”
“对啊!怎么?一个丫鬟罢了,姐姐不舍得给我?”乔瑛挑眉。
乔莹慌乱,“不不不,当然舍得,但是,但是……”
乔瑛冲她眨了眨眼睛。
乔莹:“但是,就,就给你吧!”
“成啊,那我带走了!”乔瑛勾唇,把娇娘往身后一拽。
“啊!”
娇娘惊呼。
“等等,乔瑛,你疯了?你快放开娇娘,你要干什么!!!”王至洲终于回过神了,他一脸惊怒,上前欲拉回娇娘。
乔瑛淡笑一推。
王至洲踉跄,差点摔个跟头。
“姐夫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你妻妹,难道,你连个丫鬟都舍不得赠我?”乔瑛凝眉。
王至洲跺脚,“什么丫鬟?她,她,娇娘是我的通房……”
“通房又如何?妾室都能赠人,更何况一个屋里人~”乔瑛似笑非笑,“姐夫,你不会那样小气吧!”
世族公子间,互赠娇婢美妾,都是美谈,乔瑛讨要丫鬟也不算失礼,但,但……
“娇娘怀了我的子……”
王至洲想说:子嗣!
话没落地,乔瑛脸色蓦然一沉,鹰眸犀利得仿佛冷枪,把王至洲扎得浑身发麻。
他喉咙干涩,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怀什么?姐夫,这丫鬟怀了你的什么?你给我说清楚了!”乔瑛面沉如水,嗓音暗沉危险。
“你们金陵王家族规里写着的,四十无子,方可纳妾,我记得,你今年刚刚二十有四,尚差着十六年呢?”
“怎么丫鬟肚子里就有东西了?”
“王至洲,你给我好好解释!”
“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违背族规!!”
她一步一步,压迫感十足地向王至洲走去。
王至洲脸色苍白,颤抖着向后退,“我,我……”
“我儿侍母甚孝,是我想抱孙子,我让他……”王夫人见儿子狼狈不堪,被逼墙角的模样,心疼嚷着。
乔瑛缓缓转头,“你让你儿子违背族规了,啧啧啧,好厉害的亲娘,竟然比王家老祖宗都有威望!”
“但,子弟无故违背族规的惩罚,好像是除族啊!你让王至洲做的?你确定?”
“夫人,那是要被休的。”
“我,我……”王夫人浑身发麻,冷汗直流。
王家的确有‘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族规,但规矩是规矩,事实是事实,没人告状,族里哪会有人管?
乔氏一个杀猪匠的女儿,嫁进王家五年,连个儿子都没生出来,她,她抬举个妾怎么了?
乔瑛有什么资格不依不饶?
王夫人气得眼冒金星,身体都打晃了,“至洲,我,我儿……”
王至洲连忙上前扶,见母亲眼泪直流,他胸中一口恶气沸腾,转头怒目而视,“乔瑛,你欺人太甚!”
“就欺你!你耐我何?”乔瑛厉声,冷笑伸手,直接拽住王至洲的领子,“姓王的,你有骨气,当着我的面承认,你就是违背王家族规,要儿子不要命!”
“你宁可放弃王家子的身份,被宗族除名,遗臭万年,都要纳妾生子!”
“你敢承认,我就敢带着我姐姐和贤儿,去找你们王家族长,打到你们王家祖坟!”
“你敢吗?”
她冷声,双手一抬,直接把王至洲揪的两脚离地。
王至洲像个被掐住命脉的小王八,两腿拼命划动,却是徒劳无功,“我,我……”
他满心屈辱,无可奈何。
“姐夫,我再问你,娇娘怀的,是你的子嗣吗?”乔瑛淡声。
王至洲:“不,不是!”
“那我想把她要回来伺候,你给吗?”乔瑛挑眉。
王至洲:“……”
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