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瑕是乔家最‘闹腾’的孩子。
不像乔瑛,霸道的能屈能伸,能进能退,哪怕肆意妄为,也‘肆’的有分寸,乔瑕是个真小孩子脾气。
想哭就哭。
想笑就笑。
又带着些亲爹不重视,长期被忽视所产生的叛逆。
她的作风行事,跟普通官家小姐完全不同。
这种不同,和乔瑛的放眼大局,直奔星辰大海不一样。
乔瑕是相当直白的幼稚着。
司马惠心疼小女儿,也不约束她,到让她养成了另类的豪爽脾气,比如,揪着人家严庆儿,非要跟人家拼酒,拼到酣处,又要跟他拜把子。
“你多大?”
“你才十四啊!哈哈哈哈,我比你大,我十五了,我是姐姐,来,叫姐姐~~”乔瑕端着酒坛,夹着严庆儿的脖子,豪气万丈。
司马惠:“呃!”
乔瑛:“嗯!”
母女俩面面相觑,思索着要不要阻拦一下。
男女大防?
严庆儿是太监哦!
莫要招惹阉党,这种人最小气!
“姐姐,呜呜呜呜,我原本也有个姐姐的,她大我七岁,最疼爱我了,从小把我背到大,如果,如果她要是在的话,肯定不会让我爹卖我的,姐姐呀,呜呜呜呜,她也爱喝酒!”
“她一次能喝两坛,她也爱揪我领子灌我!”
“四小姐,你跟我姐姐一样,呜呜呜,你也不会瞧不起我,拜,拜把子,今天必须拜,从此以后,你就是我严庆儿异父异母的亲姐姐!”
严庆儿喝的小白脸通红,醉眼朦胧,踩着凳子发誓。
“对,爽快,你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乔瑕拍桌而起,“咱们来拜,拜,拜,对谁拜呢?”
“也没有黄纸,也没有鸡头,嗯,嗯……”
她嘟囔着,像每一个发酒疯的醉鬼般,完全没有理智,眼神迷糊着扫过席间众人。
二姐~
未来二姐夫~
大姐,嘎?是大姐吗?
哦,是,黑着脸的大姐!
乖乖小贤儿!
娘!
哇!
娘啊!!!
“庆儿,你跟我来,我们给娘磕头,对着娘发誓!!”乔瑕拽着严庆儿,跌跌撞撞来到司马惠面前,两人二话不说,‘扑通’跪倒在地。
“娘,我找到我失散多年的弟弟啦!”
乔瑕醉的胡言乱语。
“娘,我和四小姐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弟!”
严庆儿被灌了三坛梨花白,醉得一塌糊涂,整个人昏头涨脑的,乔瑕喊啥?他喊啥!
“庆儿,你得叫干娘!”乔瑕煞有其事的教导。
“啊!”严庆儿茫然应声,呆头呆脑朝司马惠喊,“干娘!”
司马惠,“……我,我,我,都快起来吧,地上凉。”
她脸皮抽搐着。
伤疤都扭曲了。
“恭喜母亲,喜获麟儿!”
乔瑛没忍住,调笑了一句。
司马惠:“……”
“庆儿,快去,拜见你二姐!”
“你朝她要见面礼,我跟你说,她特别有钱!”
“叫姐可以,要钱不行。”乔瑛大惊失色,捂住口袋。
崔君琢侧头,薄唇轻勾。
“娘,贤儿是有小舅舅了咩,小舅舅好白呀!”王贤儿歪头,懵懵懂懂。
乔莹犹豫许久,“……也,也算是吧。”
毕竟,头都磕了。
_(:3ゝ∠)_
——
严庆儿糊里糊涂认了干娘、干姐姐……嗯,好几个干姐姐,又有干外甥女,一瞬间,家庭都美满了。
次日,他醒来之后,整个人都有点懵。
哭笑不得的。
不过,倒是没有反悔,他一个宦官,哪怕天子近臣,也是位卑低贱,旁人面上对他们讨好,转头骂他们祖宗。
乔家是勋贵啊。
堂堂侯府姑娘,能认他当弟弟,眼瞅着也不嫌弃他。
严庆儿心里是感激的。
他又自卑,又期盼,怕人家反悔。
幸而,司马惠……这个便宜干娘,对他的态度,虽然有些冷,却也和善,甚至操心他衣衫单薄,吩咐绣娘量他尺寸,给他制新衣。
乔莹带着王贤儿来探望过他,叮嘱他,“不可过量饮酒。”
王贤儿,可可爱爱的小姑娘,偷偷给了他一块糖,笑的像个偷着灯油的小麻雀,哦,不,是凤凰。
人家王家嫡出的姑娘,自然是凤凰。
嘿嘿,凤凰偷偷叫他‘小舅舅’呢。
这谁能想得到啊!
严庆儿在乔府住了八天,倒是扔进了些真心。
“二姨姨,外祖母说,严舅舅有个好厉害,好厉害的干爹,他又是万岁爷身边的人,就像娘和百棋姑姑一样,所以,我对严舅舅好,让严舅舅喜欢我,那他就会帮我照顾你对不对?”
“这个叫爱屋及乌!!”
正院里,王贤儿掐着小腰,一脸小骄傲的表情,“贤儿不能跟二姨姨一起去洛阳,娘不许,但是,贤儿也能帮二姨姨!”
“贤儿可厉害了!”
她特别得意地嚷着。
“嗯,现官不如现管,交好严公公,对你也有好处。”司马惠盘膝坐在榻上,默默点头。
“既然成了亲戚,送金银就俗了,显得不够亲切,嗯~”乔莹垂眸思量着,片刻,猛一拍手,“有了,我筹备些铺子和良田给他。”
“在送他些门人,大小算是个退路。”
“况且,他在并州有‘根’,对你会更真心。”
“此法甚好!”司马惠赞同。
乔瑕:……
一双明亮的猫儿眼里充满茫然之色,她惊愕地张着嘴,好半晌,“娘,大姐,你们,你们不是真心认小庆的啊?”
“你们都抱着结交他的心思吗?”
“我没有啊!”
“我是真的喝醉了,迷迷糊糊把人认了,我,我还怕你们骂我,败坏了门风呢,呜呜呜呜!”
“我都没有想过,小庆能帮上二姐!”
“对啊,他是九千岁的干儿子,伺候在万岁爷身边的,他,他怎么可能帮不上二姐嘛?我为什么会想不到?”
“嘤嘤嘤,娘,怎么办?我是个傻子!”
乔瑕捂脸,深深为自已的智商而悲痛。
“瑕儿,别难过。”乔瑛见状,含笑上前,轻轻摸了摸妹妹的头发,她道:“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真心真意,严公公不可能跟我们交好的!”
宫里混出头的太监,沾上毛就是活猴儿,一双眼睛厉的跟刀子似的,是真心?还是巴结?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
“瑕儿纯心圆润,珍如水晶,很不必妄自菲薄!”司马惠轻笑,安慰了女儿几句,随后,握着乔瑛的手,“瑛儿,你随娘来!”
“娘有东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