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想法就像是藤蔓一般缠住了他的神经,很快又被他给斩灭。
然而却不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他不知道晏冉的家在哪里,也开口问了,可是晏冉并不是。
让他稍微松了口气的是晏冉除了脾气比往常更坏一点之外,也没有耍酒疯什么的。
他让晏冉跟着他走。
晏冉站在原地不动。
反反复复说了好几次,对方倒是嫌不耐烦了。
“你吵什么?”
宋闻璟只好伸手牵住了她,他原本以为对方会闹腾一点,没想到被牵住的晏冉就像是下了什么紧箍咒一样,没有再发脾气。
甚至有些乖的不可思议。
“我想看烟花。”
晏冉的纤长浓密如同蝶一般的睫毛半拉拢着,她穿着一件款式轻薄的衬衣,袖口处露出截线条漂亮的腕骨来,扣子只松垮地扣了几颗,锁骨露了出来,冷白的皮肤完美无瑕。
染上了一点点的粉,平添了一番的眼。
鼻尖上的红痣更是她这份艳散发到了极致。
任由他乖乖的牵着,这样状态的晏冉让人很陌生。
晏冉现在看起来实在是太脆弱了,好像谁都可以欺负一下,这让他有一种无法描述的感觉,唇不自觉的抿紧。
晏冉对手心不烫,甚至带这些夜色的凉,柔软白腻一片,一看就是没有做过什么粗活而娇生惯养的手。
宋闻璟的心脏跳的有点快,喉咙也有些干涩。
晏冉踩在了男生的影子上,似乎也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很干净的洗衣液,应该是薰衣草味。
“我想看烟花。”
她又重复了这一遍。
就像是小孩子索要玩具。
天真的几乎有些烂漫。
宋闻璟低声道:“现在该回去睡觉了。”
车就在旁边停着,宋闻璟几乎是半搂半抱地把晏冉给弄上车。
上了车的晏冉趴在车窗上,后脑勺摇来摇去,嘴里哼着不着调的儿歌。
漆黑的夜晚,也有烟花。
绽放在夜空中,像是洒落的星辰。
照耀在晏冉的脸上,晏冉的发丝上。
好像她整个人也在跟着发光。
宋闻璟的眼睛有点收不回来。
他只觉得那道光,好像也透过了他的眼睛,闯进了他的世界。
一直很乖的晏冉下了车之后,看着狭窄到甚至有些阴暗的老小区,止步不前了。
等宋闻璟觉得疑惑的时候,晏冉盯着宋闻璟看了半晌,漆黑的睫毛微颤,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终于吐出一句话。
“你是不是要把我卖掉。”
宋闻璟愣了一下,唇线微抿,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孤僻料峭。
他不说话。
晏冉的睫毛纤长而又浓密,像是停落的蝴蝶,又像接了一捧月光。
“别把我卖了,我很乖的,我可以做很多事情,我可以洗碗,做饭……唔唔。”
“不要再说了。”
男生的声音很低沉。
蓦然被一只滚烫的大手给捂住了嘴巴,那手掌实在是太大了,几句把她半张脸都撤出了,雪白的皮肉都被捂得凸起。
她发不出声音,懵懵懂懂地看着宋闻璟,水雾迷蒙的眼睛眨了眨,看起来十分无辜。
“我只是……把你带回了我……家。”
这个老小区实在是破旧不堪,以往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是现在,宋闻璟真的有些太差了。
实在是太差了。
差到吓到了……他的晏同学。
在听到晏冉说的那些话,宋闻璟心中的怒火,如蛇一般缓缓上移。
她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情呢?谁能忍心让她做这些肮脏的事情呢?
晏冉的手搭在他的手背上,温凉的触感,不着痕迹平息着他的怒火。
这样的姿势,晏冉就像主动想要牵他的手四的,耳根腾一下烧了起来,喉间有些发紧。
“……唔唔唔。”
晏冉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被捂住了嘴巴,什么都说不出来。
也在这一瞬,宋闻璟感觉到了掌心的温软湿润。
细小的电流似乎在皮层下流窜,仿佛连力气都短暂缺失,宋闻璟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手心仿佛被火焰炙烤。
他藏在被后的手掌,蜷缩着。
“我可以相信你吗?”
那么纯真的眼神,没有一丝的阴郁,就像是一片清澈见底的湖面。
也很好骗。
舅舅一家这个时候已经全都睡着了,屋子里面一片漆黑。
宋闻璟偷偷的牵着晏冉的手,把她带到了那层阁楼里。
恍然间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热血方刚,虎头虎脑,早恋的少年,牵着自己的漂亮女朋友,偷偷的来家里过夜。
他的手心都出了一片的汗,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原因。
这层隔间迎来了它的第二个住客。
他的床不大,对于宋闻璟来说甚至都舒展不了身体,狭窄的不行。
可是对于晏冉来说刚刚好。
好像天生就她量身定做的一样。
放在床头边的台灯还没有按灭,暖黄色的灯光洒在了晏冉的身上。
就像蚌里面的珍珠,闪闪发光。
晏冉还拉着他的手,不愿意松开。
“该松手了。”
话是这么说,自己倒是一个动作都没有。
粗糙的手心被软软的手指不经意般轻轻的勾了一下。
宋闻璟莫名感觉有些奇怪,耳朵发痒,甚至有些僵硬。他指尖微动,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就被抱住了。
这个怀抱实在是令人出乎意料,没有任何的前奏。
宋闻璟瞳孔微微收缩,双臂就像是傻子半张开着,不知道落在何处,僵硬至极。
她的呼吸,透过薄薄的布料,引起一阵细微的轻痒,让他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紧绷起来。
痒意如此分明,视线难以清明,呼吸之间好像都是晏冉身上的气息。
浅浅淡淡,青涩的如花苞。
宋闻璟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好半晌才艰难出声:“晏冉……”
这句话是如此无力,又是那么的暗涛汹涌,令人心惊胆寒。
他低头看向晏冉,暗沉无光的眼眸便凭空多了两簇幽暗的火焰。
可喝醉的人完全无法接收他的信号,非但没有松手,还抱的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