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小朋友们，我们看到第八题。这题的意思是在问，你们有的时候，会不会突然产生不好的情绪呀？比如，一个人待着的时候，突然不高兴了，心情低落了，或者情绪开始暴躁……”
心理医生耐心给他们解释。
江起阳听不见，于是表情淡漠地低着头，不受干扰地将勾选着测试题的答案，保持着每五秒一题的速度。
第10题，害怕见陌生人，人多时说话就脸红。
——不符合。
他又不能说话。
第13题，对某个异性伙伴的每一个细微行为都很注意。
看到这题，他握笔的手停顿下来。
抿了抿绯红的唇瓣，他抬眸看了眼前面认真答题的小姑娘，笔尖缓缓落在“符合”那个选项上。正要勾选，他猛然一顿，转眸看了眼讲台上的心理医生，眸光幽沉。
为什么。
老师为什么要请心理医生来这里呢？
是为了检查他们的心理吗？
如果有人被发现心理出现了问题，会被怎么样呢？
江起阳不动声色地思考着这些问题。
盯着笔尖下晕开的黑色圆点良久，随后他抬起笔，慢吞吞地勾选了“不符合”。
第17题，一旦离开最喜欢、最依赖的人，心里就会暴躁、不安……
——不符合。
一个小时后，心理医生依个将每个孩子的测试卷收起来。
在拿到某张卷子的时候，她扫了眼上面的答案，然后看了眼坐姿端正的漂亮小男生，心里不由得犯嘀咕。
这就是院长特意让她关照的孩子？
好像，没什么问题。
当然，心理问题不能只看表面和这些试题，还有得来场面对面的沟通。
当江起阳被单独带进孤儿院里，那间形同虚设了许多年的心理咨询室时，不禁捏了捏手指。
除了一位心理医生，手语老师也在里面。
同时，院里的其他聋哑儿童依次在门口等候。
咨询室布置的很简洁。
墙面是纯白色的，靠近窗户的地方放置了一张桌子和三张沙发座椅。
桌上放置了一本笔记本和几支笔。
心理医生跟他用文字进行沟通，手语老师在旁边偶尔辅助一下。
十分钟后，他一脸淡定地出来了。
下一个同学进去。
正在排队的唐元明好奇地探长脑袋往里望了望，然后拉住就好往后走的江起阳，比划道：[她都问了什么问题啊？]
江起阳瞥了眼他握着自己胳膊的手，侧身抽出自己的手臂。
[没什么。]
唐元明了然地点了点头。
江起阳走到队伍后面。
穿着花裙子的小姑娘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盯着地面，一下一下地晃悠着双脚，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荡，弧度蹁跹。
他眸色微柔，走在她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她抬头看过来，见到是他，立刻扬起明媚的笑容，比夜晚的星辰还漂亮的眼睛映着他的样子。
[好慢哦]，小姑娘手指灵活地向他比划：[医生问了什么问题呀？]
江起阳回忆了下，回答她：[没什么，一些，很无聊的问题。]
无非就是测试题里的那些问题，换种花样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