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锡司姿态肆意的撑着胳膊,另一只手正在桌子下玩转笔。他面前的老头已经说废话说了整整两个小时了。听的他昏昏欲睡,很想现在就回到卧室好好休息一会。
但是其他人还都在这里认真听着,他就算碍于孟纪邱的面子也是不能走的。
真的是,钱少会多。目前他看到的收益少的可怜,倒是会议一天好几个不带停的。
他在身边坐着的孟纪邱和他是差不多的感觉,但表面上还是一贯的温柔神色,没有一丝不耐烦,认真的听着眼前的老人说话。
孟纪邱拿着手机,迟疑着要不要给琉栗打个电话。他总觉得留琉栗一个人在家是一种不正确的选择。但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了。
他的眼神暗了暗还是放弃了给对方打电话的想法。这个时间...琉栗已经睡着了吧,如果打过去会吵醒他的。
两人谁都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悄然来临了——
关押白色物质的特殊实验室里原本还算得上是稳定的白色菌类此时就像是从内部炸碎了一样,从一开始的打散组合的状态变成了不断的撕裂和融合。
那些一个个鼓起的物质就像是疯了般满屋子乱滚,将屋子里东西都吞噬掉了一部分,到处都是残缺的家具和被撞出的大坑。
渐渐的、渐渐的、它们模仿着玻璃外研究员的样子,汇聚出一个半人体的形态,站在了研究员面前,定定的看着他。那副没有五官的面孔分为空洞唬人。
玻璃外的研究者咽了口唾沫,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这可是单面玻璃,它怎么可能从里面看到外面呢,一定是巧合,它可能是偶然见到过人类的样子。
但很快,让他惊掉下巴的事情就发生了。白色物质很快变成了一个发福的中年男人的样子,正是玩家周鄂的身形,只不过五官有些模糊。
它歪歪斜斜的操控着自己的四肢走向距离研究员最近的单面玻璃,以一种极诡异的姿势将脸紧贴在玻璃上,嘴巴里流出的白色物质汇聚成了一行小字。
【我要、他。】
这行字写得并不好看,甚至可以算得上有点丑,但是足以让站在窗户外的研究员阵脚大乱。
“你、你、你......”他木讷半天,竟是只能吐出几个字来。
过了好一会,他才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拔腿就向外面跑去。
“啊啊!!!组长!组长!”他慌张的大喊,顾不得打报告就一下冲进了会议室。气喘吁吁的开始汇报自己刚刚看到了什么。
可能是他的神情过于慌张和不安,眼里的恐惧也不像是假的。坐在会议室里的小庆和研究组的组长神色凝重了起来。
顾不上多说些什么,就急急忙忙的朝着研究室走去。
孟锡司和孟纪邱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跟在研究组组长的身后往实验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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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叫琉栗。”他礼貌的和面前过来找自己问话的男人打招呼,拍了拍身上沾着的沙子。沙滩上什么都好,就是沙子有点粘他这个衣服。
男人笑了笑,也自我介绍道,“我叫凌墨元,你也是来这里游玩的吗?”
凌墨元很自然的接上话题,笑盈盈的望着漂亮的琉栗,心里已经想好该怎么把他拿下了。
政琅在一旁颇为不爽的听着,看着眼前明显不怀好意的男人,勉强算得上美的容颜(嫉妒),及肩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身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衬衫,袖子处被松松挽起。
还没他十分之一帅,一看就娘。
他翻了个白眼,拉过琉栗把人藏到了身后。凌墨元的笑容顿时一僵,语气带了点谴责的说道,“这样对待一位美丽的女士,你不觉得自己太失礼了吗?”
哪知道这句谴责的话一说出来,政琅就笑出声了。
“女士?你几个眼看出来他是女的?”他毫不留情的说道,眼里的玩味丝毫不掩。
琉栗听到他说的话,好没一脚踩过摔在地上,“我不是女生,我是男孩子。”
他认真的对着凌墨元说道,气愤的瞪了他一眼。凌墨元真是赶巧了,一开口就踩在了琉栗绝对不想被提起的雷区上。
后者也是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当即歉意的说道,“啊,原来你是男孩子啊。刚刚真不好意思了。”
他悻悻的说道,转身离开了。凌墨元自认为可是钢铁直男,他接受不了男的。没想到琉栗长得那么好看,竟然是个男孩子,真是太可惜了。
“哈哈哈佑安,你可别笑话我了。”凌墨元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着一旁打趣他的宋佑安说道。
几乎是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琉栗瞬间回头,目不转睛的望向坐在人群当中的一个留着一头短发的女生。
她的脸几乎还跟琉栗印象当中的一模一样,只是这张脸现在还很年轻,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哈哈哈哈哈,谁让你不看好是男是女啊,翻车了吧哈哈哈哈。”宋佑安打趣着笑道,笑容温馨又治愈。
她身旁还坐着一个正在玩沙堡的小孩,看起来就像是缩小版的琉栗那般,专心致志的堆砌着他面前的沙堡,不一会就完成了一个。
“爸爸!我厉害吗?”小栗兴奋的站起身,迈着小短腿朝坐在他不远处的男人跑去。
琉栗愣了愣,几乎是下意识的望向坐在那里的男人。
男人并不是他想象中的温柔形象,反倒是...有那么些不近人情。他穿着一深单薄的白衬衣,身形笔挺,眉峰如刃,一双黑眸冷冷清清,不带丝毫情绪。
对于小栗求夸奖的表现,他一言未发,锋锐的轮廓带着淡淡的疏离和冷漠,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现场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另外几人窃窃私语。
“哎呀,栗栗好棒!是不是啊厉辞?”宋佑安把有些失落的小栗抱了过来,安慰着说道,开口打着圆场。
对于宋佑安的好意,厉辞冷哼一声,丝毫没有要领情的意思。
“对啊!我们栗栗多厉害,厉辞你也太冷漠了吧?”另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在一旁忍不住说道,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后者滞了一下,才淡淡的说道,“脏,没什么值得夸的。”
“什么啊,他还是个小孩子好不好,不要那么严苛嘛。”白衣女人抱怨着说道,白了他一眼。
原本这句话并没有什么别的意味,可对这个白裙子女人和宋佑安的待遇来看,高下立判。
比起宋佑安,两人倒是更像打打闹闹互相抱怨的小情侣。
感受到众人看笑话般的眼神,宋佑安收敛了笑容,忍不住低下了脑袋,眼底多少有些难堪。过了好一会才摸了摸小栗的脑袋,轻声说道,“小栗听妈妈的话,咱不玩了。”
她伸手拍了拍小栗身上的沙砾,朝他温柔的笑了笑,“妈妈一会带你玩别的,这个脏,咱不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