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大人。”库钻进大帐,端举双肩背包,双手恭恭敬敬地奉上,“我已经命令族人将属于您的东西全部上交了,没有一件遗漏。”
双肩包装有许多的东西,有吴廖为长途旅行准备的换洗衣物,有牙刷牙膏之类的生活用品,有充电宝、电线和卡包,还有有他一直随身携带的自己小学毕业时和母亲的合照。
“真没想到,我居然还能再见到它们。”
这是自吴廖踏入这个世界以来听到的第一件令他心跳雀跃的好消息。
所有的东西都在,而且全部完好无损,除了充电宝和电线上面多了些排排细小的奇怪凹痕。
前日在看到那群把充电宝当做石头乱扔的小孩之后,他就已经放弃完好回收这些物什的念头。
吴廖暗暗吐槽:也真亏他们能忍住没把这些物件拆喽。
“祭司大人!您真不在考虑一下?”
鹭躲在吴廖的身后,背着双手,小猫般探头,悄咪咪地窥视着他整理背包里的物件,眼底藏不住呼之欲出的好奇。
“水源地我必须亲自去一趟。”
“祭司大人!您要亲自去取水的地方?”库的声音骤然拔高。
“是的......唉?我的手机呢......”
行囊被翻了个底朝天,吴廖始终没有瞧见自己的手机。
“祭司大人!您不能去!取水的地方太危险了!”
“我就去远远的看一眼,不会贸然靠近水源的。”
吴廖揪出所有的衣裤,一个挨一个掏出白色的袋底。
“鹭,你不劝劝祭司大人么?”
库怀抱长矛,表情严肃地盯着就差把眼睛抠出来贴在祭司大人衣服上的女孩儿。
“我已经劝过了啊。”
鹭耸耸肩,视线依旧粘在那些她从没见过的黑白色布料上:“祭司大人说,事关重大,我就算再把他绑起来也没用。”
“你这是什么动作。”
“跟祭司大人学的。”
库扶额,只觉得脑门的神经一跳一跳地抽痛,似乎在场的三个人里面只有他把祭司的安危当回事,最无奈的是祭司本人好像并不在乎。
族长带人外出前,特意嘱咐他保护好祭司大人,不要让他贸然踏出部落半步,顺带盯紧那个调皮捣蛋的女娃娃。
库深知自己哪里有这个本事,一面是新官上任,性格古怪穿着也古怪的祭司大人,喜欢大清早不吃饭盯着天看,另一面是怎么也养不熟的小母狼,小的时候就喜欢挂着鼻涕和眼泪拿着木棍追着瘸腿的蜜獾满草原跑,去年就没拦住她偷跑进山里,结果全族人绕着草原找了一天,族长都要急出眼泪了,人家哼哧哼哧地拖着一头幼鹭从山上溜达下来,好不欢喜。
“祭司大人,您要不还是别去了吧。部落里有很多族人经常跟队取水,您需要了解什么,我帮您把人叫过来。”
吴廖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将手中里子都翻到外面的衣服扔在地上:“有很多的东西你们不知道,就算让你们说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所以我必须亲自去一趟。路途遥远,我马上就出发,说不定能赶在天黑前到达。”
鹭藏在吴廖的视角的盲区看向库,嘴角一咧,露出一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
库突然明白那个耸肩动作的含义了。
“好吧,既然祭司大人一定要去,那我恳求祭司大人允许我同行。”
“我倒是不介意,你想跟来就跟来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吴廖挑几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黑色衬衣,凑到鼻前嗅了嗅,应该还没有染上什么奇怪的味道。
鼻子这个东西很神奇,初来乍到的时候,他闻什么都觉得很臭,时间久了,本应很臭的东西闻起来竟然一点都不臭了。
“库,你放心就好啦,那片树林我去过十几回,只要不靠太近,野兽是不会攻击人的。”
小母狼说的这种话只能信一半,这是库从儿时便深受其害痛彻心扉领悟出来的道理。
“还十几次...要是真出现了什么危险,凭我们两个人可保证不了祭司大人的安全,到时候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忽然间,鹭双手猛地叉腰,昂头挺胸,像是在大声朗诵颂词一般:“如果遇到了危险,我就算豁出这条命,也会让祭司大人逃走的!”
吴廖将散落在地的东西一件件摆回背包,心里已经爬满了黑线:
“喂喂喂......不过是远远勘察一下水源,又不是要去过五关斩六将,能不能不要在出门前立这种大事不妙的Flag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