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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玄幻魔法 > 穿越到原始部落当祭司 > 第96章 活在回忆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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鹭和洁的成人仪式顺利结束。洁怀里抱着一条死掉的木蛇,鹭的手里攥着一只枭熊的手掌。

俩人都顺利完成任务,鹭依旧赐名为鹭,洁赐名为洁。

木蛇会刨去皮肤,剔除血肉,分解好的所有都属于洁。

由于无法解释的原因,枭熊没有带回部落,族里的猎人和战士会组织十人左右的搜查队,在鹭的领头下赶在血腥味吸引巨蚺之前进山找到死掉的枭熊。而在路上,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发现被三只嗷嗷嚎叫的野猪困在树上大声呼救的自称鳄的小子。

“鹭也终于成年了啊。从今天起,即便有事也不能随便进她的房间了啊。”

天光渐渐阴沉,灰色厚重的云似乎多了起来,不知道是乌云阻挡了光,还是光已经弱到无法穿透云。

吴廖捧起充电宝,折回展开的太阳能板。

腿边摆着一条白色充电线,输电端连接着充电宝的快充端口,出电端连接着手机。

“拜托,亮起来吧。”

黑曜石般的手机屏幕被他用自己身上的t恤擦得干干净净,除了保护膜上去不掉的划痕,表面再看不见半点灰尘。

同样遍体漆黑,外壳犹如镜面的充电宝上点亮了数字——89%。右上角表示正在输电的闪电符号正频频闪烁,这表明充电宝的功能没有损坏。

“求求了,亮起来吧。”

吴廖双掌摊开并在一起,小心翼翼地端起手机。

手机正一如既往的冰凉,比掌心的温度还低。

“亮起来吧。”

时间如白驹过隙,尤其自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过往的很多东西都再找不到踪影,徒系着一根模糊不清的记忆。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痕迹是一个人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的证明,而证明他存在过的痕迹尽数留在另一个世界。

没有任何事物能够证明他的出生,记录他二十岁前的过去。有时候他自己都开始怀疑,“我”到底还是不是吴廖,是不是原来的吴廖。会不会在跨越世界之门的时刻就复制出了另一个自己,而原本的自己早已经从景区返回,坐上最后一班的公车回到早早订好的旅馆。

如果是这样,那现在的自己又是谁?

记忆的复制体?克隆人?平行世界的自己?记忆备份其实是原主的回忆,而剩下的才是真正的自己?

捧着手机的双手慢慢颤抖起来。

这里面有着他活过的证明。

就算是克隆人,也不会完全一样。世界上不存在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

嗡的一声震动。

一个白色的闪电标识在屏幕正中点亮。

吴廖静静等待着,直到百分之一的数字的出现,他拇指上抬,按动右侧的开机键。

五秒过后,又是一声沉闷的嗡鸣,品牌字幕开始闪烁。待体现时间的数字和照片屏保显现之后,吴廖的目光逐渐下移,最终凝视在屏幕正中的下边缘。

“终于......”

不自禁咽了一口唾沫,他抬起右手拇指,慢慢靠近有一圈淡淡白线的位置。

这是他设置的唯一的锁,除了他本人,没有人能解开的锁。

指腹的皮肤一点点挨近屏幕的表面,一股若隐若现像是幻觉的热量从手机屏幕上发散,好似暖热了手指。

嗡!

机身颤动。

拇指彻底贴紧指纹识别处!

圆圈处白光骤亮!

屏幕转瞬变黑。

“失败了?!”

念头还没有从喉咙里冒出来,手机的屏幕重新亮起,以相册照片为背景的桌面显现,一个个方块状的App和代表各个指数包括天气、时间、温度、信号的简易符号开始快速加载,堆积在表面。

不知道为什么,吴廖的心中像是落下一块大山般的石头,砸得他手掌垂落,任由手机坠落在草席上。

“看来,我不是假的。哈哈哈,是我自己想多了。”

对一个孤身一人跨越世界的人来说,记忆就是他的一切,比一切都还要重要。

如果记忆的存在都被证伪,那就没有什么是真实的了。

“好!一切如常!现在就开始检查吧!”

相机,完美运作!

吴廖举起手机,对准圆屋周围。

土黄色的陶砖地面,淡黄色的干草席,浅褐色的小木桌,紧紧相挨的圆木墙,昏黑的圆锥屋顶。

光线昏暗,但曝光开始自行调解。

按下快门,一张屋内的照片存入相册。

书库,完美运作!

离线下载的一本本电子书完整的排列在电子书架上。

点开一本书,内容无缺呈现。

聊天软件,连接失败!

“果然连不上网啊。”

虽然能打开,但是头像是灰色的,显示的也是离线状态。

这是理所当然的,在那到手机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到了这样的情况。

“这么说来,电话功能应该也是......”

屏幕右上角的信号标识是一个精致小巧的八叉。

吴廖找到紧急拨号模式,点击了报警。

结果不出所料,根本拨不出去。

时间显示不正常,日历的日期还停留在一个月以前。

连接不上网络,时间和日期就没有办法联网校准,这也是意料之中。不过这样的话,利用之前世界的日期对标这个世界的时间的想法就破产了。

“最后就是相册了。”

吴廖伸出手指,点开相册的图标。

纯白的底色瞬间占据整块屏幕,一张张照片整齐排列,向下缘之外延伸。

“所有的东西都在。”

最新的一张照片是他在天池奇景处拍下的那片凹谷,再往前推,便是一张立在景区入口处的路线图。

手指轻触照片边缘,向上用力滑动。

光标条滚动起来,张张缩略的照片像运输带上的货物,每一个都装载着过去的记忆,向着更久远的过去快速掠近。

不知道划动了几次屏幕,最终,滚动的画面停了下来。

灰色的光标条已经触底,最后也是最初的一张照片镶在纯白的底色上。

吴廖轻触照片,缩略的照片顷刻延展扩大,占据了手机的屏幕。

一个穿着红色百褶裙,米白短袖衫,戴着朴素的银色雕花项链,扣一顶麦黄色遮阳帽的女性面带浅浅的微笑扶在一张高背座椅旁,座椅上正坐着一个看起来不满七岁的小孩,小孩也头顶同款小号太阳帽,上身着白背心,下身褐色宽腿裤,圆溜溜的黑眼珠反射着亮晶晶的光,好似什么都没有看,又好似在接纳一切,呆呆地望着前方。

那是天真的眼睛,无知的眼睛,是不知道时间会流逝,认为周边一切存在都将理所当然持续下去的眼睛,是从没有看见过世界背面的眼睛。

“......”

吴廖的视线在照片上停留两秒,拇指旋即按住屏幕下沿向上滑动。

相册很快变小,缩回了桌面上那个方块图标。

“真蠢。”

喃喃一声后,他点开“我的世界”,看到联网加载失败,而后顺利进入单机模式之后,他又清除游戏界面,返回桌面,打开书库,随机点开一本电子书快速翻阅。直到次日的大雨开始磅礴,他也没有停下来。

雨中,鹭抱着弓不知疲倦地乱窜着。

天空的阴云也没有遮挡住那洋溢着阳光气息的笑容。

“我成年了!小白!我今天就是一个成年人了!是一名合格的战士了!”

她叫喊着。因为独自一人猎杀枭熊的英勇战绩,鹰叔亲自做了一簇箭矢送给她,箭羽用上了上好的枭熊毛。

听说,觉醒血脉的战士送出亲手制作的武器在部落里有特殊的含义,代表的是期待和认可。

而枭熊身上所有的素材,包括皮毛血肉骨头,都在鳄老精心解体下化作一件件礼物,交予鹭支配。

“嗯嗯嗯,知道了知道了。”小白的回答随意又温和,穿透了哗啦啦的雨声,穿透了不透风的墙壁。

“可是成年人需要做什么?”声音追寻着。

“大概和往常一样,不需要特别去做什么吧。”

“唉?是这样的吗?”

“嗯......我比你早一年成年,成年前我一直在做手工,成年后也是这样。没有人要求我去做别的事,也没有别的事非要我去做。”小白的声音从远处慢慢靠近,最终来到了墙边,站在了屋檐下。

“这不就等于什么都没变吗。”

“嗯......”

“那成年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不,还是有一些变化的。”咚的一声轻响,像是脑袋靠上了木墙,“这种感觉我也说不清楚,模模糊糊,总感觉空唠唠的。”

“空唠唠的?”

“嗯,没成年以前我做手工,交到管事的阿姆手上,她总会告诉你哪里做的不好,这里的花纹雕得太浅了,那里崩坏了角,可成年以后,她就好像没再说过了。哦,还有肉。成年以前可以什么都不做,也能领到肉吃,成年以后就不行了。”

“哈哈,这不是废话嘛。”鹭朗声笑道。

“总之,这样的事情应该还有很多,可具体是哪些,仔细去想却想不出来。”

“想不出来是正常的。能想到这么多已经很了不起了。”吴廖突然开口,抬手敲敲木墙。

“祭司大人?!”

两声不约而同的惊呼透过木墙的缝隙,旋即响起啪嗒啪嗒踩踏泥泞的脚步。

“昨天很热吧?屋檐下没雨吧?你们不用刻意进来,就这么隔墙聊一聊也挺好。”

两对脚步闻言停下,沉默了片刻,回到了刚才的位置。

“下雨天很凉快。”墙的一侧,小白平静道。

“我很喜欢雨天。”鹭的声音在小白的右侧回应,“总感觉...感觉......雨让一切都静止了,让坚硬的土地变得柔和。”

“也冲刷掉了烦恼,对吧?”吴廖背靠墙壁,轻笑。

“对!祭司大人说的太对了!”鹭雀跃的声音像是转过身在频频点头。

“我也喜欢雨天,小时候就是,长大了更是。”吴廖打开书库,指尖定格在一段密密麻麻的文字上,“雨模糊了时间,盖住了噪音,乌云遮住了太阳,让我看不见它东升西落,所以惬意。”

“祭司大人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小白偏头,侧脸贴着木墙。

“我小时候......大概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吧。”

“唉~祭司大人居然还有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完全想象不出来!”鹭打趣道。

“我自己也想象不出来。”吴廖笑叹。

“祭司大人竟然也想象不出.......”

“......”

所有的大人都曾经是孩子,虽然只有少数人记得。

很多事情或许没有忘记,但记忆里的是强烈的情感,模糊的细节,不论前因后果,皆答不完整,只会记得那种感觉,深深铭记。

“.......我的目标是成为觉醒血脉的战士!这件事无论我是成年前还是成年后都不会改变!”鹭捏紧小拳头,目光投向部落里一个个淌水的尖顶,“所以我不会停止迈进!直到我成为部落里第九个血脉战士!成为部落的矛!成为阿爹的依靠!”

“不错啊,很伟大的梦想。”吴廖颔首。

“我也会支持你的,一直都支持你。”小白抬起右手,轻轻摸摸鹭的头发和耳朵。

“那就努力吧。人生很短,终将流逝,所幸大胆一些,爱一个人,攀一座山,逐一次梦,直到触碰答案之前。”

墙的另一边寂静无声,除了雨声。

隔墙传入心中的烦闷冰雪融化般点点消融。

吴廖垂眸,屏幕上的那段文字正写着:

天下只有两种人。比如一串葡萄到手,一种人挑最好的先吃,而另一种人把最好的留在最后吃。

照例第一种人应该乐观,因为他每吃一颗都是吃剩葡萄里最好的那个。第二种人应该悲观,因为她每吃一颗都是吃剩葡萄里最坏的。不过事实却适得其反,缘故是第二种人还有希望,而第一种人只有回忆。

其实不论先吃好的还是先吃坏的,终归是苦乐参半,有悲有喜。只不过有的人活在希望中,而有的人,注定活在回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