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凝同样心急如焚。
见张昭容坐在床边,就觉着瘆得慌。
云嫔看众人说话,月嫔都没出声,走到床边。
“月嫔,本宫和惠嫔、昭容来看你,你不能说话也支会一声呀,难不成病成哑巴了?”
惠嫔,“就是,这月嫔平日就是一副伶牙俐齿,怎的病了这般消沉?”
张昭容抬起手,“月嫔姐姐,你倒是揭开被子,看看我们呀~”
手伸向被子一扯。
……
“谁在殿内?!”
沙哑的嗓音一出,殿内的三人顿住动作。
纷纷朝她看过来。
“弄玉公主?”
弄玉还带了鞭子,啪的一声打在地上。
“本公主进宫正和皇兄议事,听闻月嫔病重,你们怎的不让她好好静养?”
云嫔笑着走上前,“公主,我们几个也是好心来看看月嫔,怎知她蒙在被子里不让我们看。”
“正是,公主也是关心她吧?不如你去叫叫她?”
弄玉从小在深宫长大怎不知这里头的道道。
“关心她?”
她双眼一横,看向站着的云嫔、惠嫔、张昭容。
“你们叨扰了月嫔,她才不想见你们,都给本公主出去!”
张昭容,“弄玉公主,我们一片好心,怎的被你说得这么恶劣?”
“走不走?!”
鞭子一响,张昭容吓得躲到惠嫔身后。
惠嫔,“公主,这位可是怀着龙种,有个闪失你担当得起吗?!”
“知道就赶紧滚!”
三人被她沙哑的嗓门吓得一愣。
“滚啊!”
云嫔、惠嫔、张昭容走出殿门,没得个好脸色。
“给本公主关上殿门。”
正殿门嘣的一声关闭。
——
和凝趁此机会,立即从后面的一扇窗户翻进来。
弄玉正想问是谁如此大胆,敢翻进月嫔寝宫,仔细一看就是月嫔。
“你怎么会?”
和凝来不及解释,急忙来到床边拍拍非烟。
“快起来,我回来了!”
非烟在被子里蒙出一身汗,看到她回来,松一口气。
“娘娘,你可回来了,吓死我了。”
为了扮相逼真,非烟还换了她家娘娘的衣服。
“快换衣服。”
弄玉拿着鞭子站在殿门前,“快点,小德子去御书房找我时,皇兄也听了一耳朵。他被大臣缠住没法直接过来,这个时候应是脱身,往这边走了。”
“小德子怎么说的?”
她没法顾及其他,若是狗皇帝来了,千万不要发现端倪。
否则狗皇帝震怒,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还能说什么,说你快不行了。说你病情加重,那三个臭娘们儿非要叨扰。”
“我确实病得很重。”
弄玉嘴角微扯,能让宫人假扮自己悄悄跑出去,还说自己病重。
和凝换上衣服,洗了把脸,重新画上淡眉,再在唇上扑几下水粉,苍白病容就成了。
她顿了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色药丸含在嘴里,然后急忙把洗脸水倒进夜壶,躺到床上,腋下夹块路上捡来的石头。
要演戏就来个全套。
弄玉一直无声观望这一切,越看越离谱,这月嫔在干嘛?
“娘娘,我怎么出去?”
非烟也换好衣服,梳理好了头发。
“从那扇窗户翻出去。”
“好。”
非烟来到窗边看看动静,确认没人,翻窗离开。
——
等非烟走后,弄玉缓缓走到床前,看着她。
“这次,是看在你七夕为本公主打掩护的份儿上才帮你的。若是我发现你背着皇兄,在搞什么,”
弄玉把鞭子折叠怼在她苍白的脸上,“小心我鞭子无情。”
小姑子要捉奸?你还嫩点儿。
“公主放心,我不过只是去冷宫看看黎妃,身份太明显,容易遭人诟病,才出此下策。”
弄玉听罢才把凶恶的神色收敛。
“你去看黎妃干什么?”
“有人说我现在很像当年黎妃受宠的时候,不要恃宠而骄,否则会落得黎妃一样的下场,所以我去看看黎妃到底怎样。”
弄玉知道她穿着太监衣服,出去也肯定在皇宫的某处。
但这理由,说服不了她。
“我不信。”
“你皇兄偷听我和宁嫔说太子妃和黎妃的事情,你皇兄还威胁宁嫔不让她告诉我那些事情,你说这是为什么?”
弄玉眼底浮现一丝诧异,转瞬,眸子流露几分柔软之色。
“皇兄他一直过得很苦。”
和凝也没料到弄玉会这么说。
在弄玉眼里的狗皇帝,和她眼里的狗皇帝大抵是不同的。
“这世界上没有人过得不辛苦。”
如果有,那是有别的人为她\/他分担那份原本应该承受的辛苦。
“我能体会皇兄的感受。皇兄不想让你知道他过去的经历,和我不想让陆尘音知道过多我和江铭辰的事一样。他觉得你不必背负那些沉重的东西,让他承担就好了。”
这,这能一样?
她只是误打误撞被纳入宫的杀手,迟早要出宫的。
而且狗皇帝留她在身边,也是目的不纯,怎么能和他们相比?
“你和陆尘音怎么样了?”
弄玉的声音越说越小,“我跟他说清楚了。”
“嗯?”
什么叫说清楚?
和凝从床上支棱起来,正想问弄玉。
“皇上驾到!”
她立马回到床上躺好,把石头夹紧,药丸也在嘴中化开,万事俱备。
殿门刹那间冲开,皇帝迈着大步,脸上抑制着怒火,周围的气压变低。
弄玉见状,蹭的一下站起来,“皇兄。”
皇帝来到床边抓住和凝的手,手心的凉意袭来,他的双眼紧盯着她苍白的面容。
“你来之前,云嫔、惠嫔和张昭容来过?”
弄玉看着和凝不动声色的装病,“啊?是。”
皇帝眉头紧皱,“来人,传太医院苍凌泉!”
为何才过三日,她就病成这样?
她一死,这局就少一个棋子。
棋子可以再找,可是他的心为何在疼。
棋子是不会让人心疼的,只有他已经不把她当做棋子,才会心疼。
“和凝?”
她不会应声的。
苍凌泉?这个人的名字好熟悉。
对了,是太医院一个白胡子老头,和何御医、陈御医玩得很好,刘陌中毒的时候曾经跟着去过。
可是这老头早就不当御医了,在着《大明医典》,狗皇帝把他叫过来,万一露陷怎么办?
弄玉挑眉看床上女子,不知这戏演到何时会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