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琼树以前讲过,第一杀手的位子不好坐。
其他杀手满足条件,向莫琼树申请,就可以挑战第一杀手。
此举是为了强化揽月阁的杀手技艺。
不过也有风险,若是遇到性子倔的杀手,非得拼个你死我活,那就惨了。
非死即伤。
“记得,怎么,这么快就有人来挑战我?”
“嗯,我只能告诉你,此人是揽月阁的外门杀手,成绩斐然。最近一段时间就会来找你,你万事小心。”
她得准备准备,寒毒在身,不知能不能运用全力。
“对了,问你个事。”
莫琼树挑眉,“何事?”
“我看之前瘟疫死的人挺多,留下的孤儿也不少。揽月阁的杀手大营要不要人?”
“你是说得穷巷里的那些孩子吧?”
“对。”
虽然当杀手很辛苦,容易把命丢了,但总有口饭吃。
而且一旦打响名号,不愁钱赚。
莫琼树摇头。
“我跟你想的一样,早就在覆舟山那会看过。那些孩子资质平庸,适合习武的没几个,揽月阁的大本营不会要他们。”
她叹了一口气。
“真可惜。”
偶然间,她瞥见莫琼树的脖颈似乎有红印,若隐若现。
“等等,别动,你头发上有个东西。”
莫琼树皱眉,低头看。
“哪里?”
“叫你别动。”
她近身撩开莫琼树的头发,看到真的是个‘人为’的红印。
莫琼树一看她就没好事,退后一步。
“干什么?”
急忙用头发遮住。
她挑眉,阴险一笑。
“有相好也不知会一声?”
莫琼树眼底划过一丝柔和的神色,在他身上甚是少见的认真,少见的柔情。
骤然消失。
“不是相好,露水情缘罢了。”
“是吗?”
莫琼树转身离开,不忘叮嘱。
“你已经很久没接任务了。”
“再等等。”
“有什么难处,告诉我,别硬撑。”
“知道。”
她把禅房的门关上,从桌旁的暗格里拿出一瓶护心丸,服下两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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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她和迎文前去将军府吃饭时,看到陆尘音带着巡捕匆匆走过。
她有些好奇,于是跟了上去。
“陆大人,出什么事了?”
“有个铁匠在家里发现身中数刀死了,我们去看看。”
“铁匠?”
她朝迎文看看。
“不会是谢家铁铺的铁匠吧?”
杨廷序点头,“正是。”
她心中一惊,难不成又有人想借机嫁祸她?
前几日她才在铁铺待过,这也太巧了。
“我跟你们一起去看看。”
她一身白衣莲冠,跟着巡捕们走进铁匠家中。
发现尸首躺在床上,身上刀伤颇深,床褥渗得全是血。
仵作也从家里赶来,依然是青鬼。
青鬼朝她看一眼。
示意:又是你的事?
她摇头,肯定不是。
仵作认真地验尸。
“大人,此人是昨夜丑时左右被杀的,毫无防备、抵抗伤。应该是睡着后被凶手迅速杀害的,而且动作极快,床上都没有血液飞溅,是个武林高手所为。”
陆尘音,“武林高手杀一个铁匠干什么?”
她搜寻着周围的痕迹,没有关于她的证物。
或许不是冲着她来的。
“陆大人,你继续查案,我还有事要去将军府一趟。”
陆尘音点头,招呼着杨廷序一起查看现场。
离开铁匠的家,迎文朝她看两眼。
“你不会又要被告到大理寺去吧?”
“应该不会。”
幸好那几日每天都去监督铁匠干活,帮她打造器械。
要不然这回死了,她还要找其他工匠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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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东守落到殿内。
“皇上。”
“铁匠杀了?”
“杀了。”
东守挨了二十鞭,皇上再给他派任何离谱的任务,他也不会再劝阻了。
劝也没用。
这回发现她在铁匠铺逗留,多看铁匠两眼,就派人杀了铁匠。
下次又会是哪个倒霉蛋呢?
杀手寒鸦,明镜法师,皇上的弃妃。
你可知,皇上对你的爱,已经让他癫狂得不像原来的他。
皇帝抬眸,语气依旧冷冽。
“继续监视。”
“是。”
喜欢铁匠的肌肉?
他好久没练过了,得练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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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
薛婉儿已经怀孕九个月,马上就要临盆了。
肚子鼓得大大的。
苏时恒异常小心,不让她做任何重活。
二人牵着手坐在庭院的紫藤萝架子下。
看到她来,站起来。
“法师。”
她点头。
“想好给孩子起什么名字了吗?”
苏时恒,“男孩叫苏也,女孩叫苏琴。”
薛婉儿摸着肚子。
“刚才又踢我一下。”
薛婉儿抓住她的手。
“法师你也摸摸。”
肚子里的胎儿会胎动,手脚都会动动。
她感觉到了,一股小小的力量,正想要冲破那层光亮吧。
“胎儿踢娘亲的肚子,说明胎儿很健康,很活泼。”
“真的吗?”
“嗯。”
苏时恒和薛婉儿对视一笑。
“我猜是个男孩。”
薛婉儿笑笑,“我也猜是男孩,不过时恒说是女孩。”
“男女都好。”
三人一起走向屋内,准备吃饭。
京兆尹薛大人、给事中东方靖、苏瑾,薛简一家都来了。
薛大人想起之前皇上的信,不由得悄悄拉她在门外停留片刻。
“皇上之前在问我回信,法师?”
“没回信。”
薛大人瘪瘪嘴,那就好,这信差他也当够了。
一大家子整整齐齐坐在饭桌上,她吃素,苏时恒便给她留了一方素菜。
东方靖,“法师,医馆快建成了?”
“是,正在上漆料,等漆晾干就可以搬东西进去了。”
“医馆建成,那应该是建康最大的医馆了,只有你一个医者?”
想到这个,她不由得笑笑。
众人都有些疑惑,“怎么了?”
“是这样的,之前陈御医请辞退隐,各位都知道吧?”
“是有这回事。”
“瘟疫的时候皇上不远千里又把他请回来了,和娘子在覆舟山待了一个月。”
薛婉儿,“新婚就到覆舟山上去待一个月,确实有些为难人了。”
“没办法,医者要冲在前面,后来太医院想留他,他不干。我就让白家家主,请他去医馆坐诊了。”
苏瑾,“可是他不是要退隐吗?怎么会轻易答应白家家主去医馆坐诊?”
她嘴角扬起一抹笑,那肯定是给了他不能拒绝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