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迎上独孤信的目光。
“我想骨女和我一样,做出的选择是离开你,这样对两人来说都是最好的办法。你想找她,她不一定愿意见你。”
骨女杀不了独孤信,回到大梁。
正好碰上侯景乱世,于是与三大杀手一起来助她杀侯景。
后来就失踪了,莫琼树找不到她,没办法处罚。
独孤信找不到她,就来到了京城中。
独孤信,“有人成功吗?”
“什么成功?”
“成功离开揽月阁,双宿双飞。”
看来独孤信还真是执着。
不如就成全他吧,她想看看骨女和他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目前没有,不过我姑且可以告诉你,骨女曾说等侯景死后,她要回家乡一趟。”
“她的家乡?”
“嗯,在渭州。”
骨女有次与她一起在雪地里散步,也询问起她和萧衍的事情。
末了,骨女对着月色叹了口气,说好久没回渭州看看了。
“我猜,她在渭州隐姓埋名,做起了当垆卖酒的生意,你可以去渭州的酒肆找找。”
独孤信向她拱手,“多谢法师相助。”
“别急着谢,我还要请你帮我一个忙。”
“在下定当竭尽所能。”
她拿出一封信。
“前几日我在铁铺待了阵子,铁匠就死了,我怀疑是萧衍下令杀的。此次你与我会面,上岸以后他若是派人来杀你,就将这个交给为首的人,他叫东守。”
独孤信接过信。
“法师是要与萧衍断情绝义?”
“不错,他是仁君,我是杀手,二人此生再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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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舫停靠在岸边已经是申时,她和迎文与独孤信分道而行。
夜里,几个黑衣人闯进独孤信的客栈房间。
夜莺与其交手。
独孤信掀开被子,衣服还是白天穿的那套,没脱。
他拿出怀中的信。
“请问哪位是东守?”
黑衣人皱着眉,面面相觑,与夜莺停止交手。
东守,“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法师让我把信交给你,另外嘱咐,不要让‘他’再杀人了。”
东守嘴角抽搐,现在谁都知道皇上爱吃醋,乱杀人。
丢脸丢到北燕去了。
独孤信补充,“让‘他’放心,我对法师并无倾慕之情,也不会把今夜的事情说出去。”
夜莺接过信递给东守,东守一把收了信。
“多有叨扰,抱歉!”
暗卫们一个接一个离开客栈,飞速回到皇宫。
东守落到流云殿。
皇帝依然没睡着。
“何事?”
“我们去刺杀独孤信时,独孤信让我转交给皇上一封信,是法师写的。”
皇帝坐起来,终于知道回信了。
他将信打开:
别闹了,你我此生再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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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守见皇上拿着信,纹丝不动,停顿半晌,然后把信纸揉碎。
埋着头,沉默不语。
为何你要如此折磨我,和凝。
他抬起头,仍然是往常的神色,但眼圈微红。
说话时声音略带沙哑。
“今后不要再监视她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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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行走慢慢稳当了,眼睛也开始感受得到光亮。
她在京郊小院陪小五走路,从拿着竹杖,到脱离竹杖,只用她一只手扶着。
小五明显感觉到她似乎有事要问。
“法师怎么了?”
“没什么。”
说了怕他与慕容盛交好,反而对独孤信不利。
不知道小五立场如何。
“法师就直说吧。”
她扶着他的胳膊,并未触碰到手。
“你与慕容盛的关系如何?”
他停下脚步。
悦耳的声音,冷冷的语气。
“仇敌。”
她放心下来。
“不久前,我得知慕容盛要杀独孤信,但是没杀成。因为某些原因,独孤信要杀了慕容盛,另外皇帝一直在等待你的消息。我想的是,你归国时,能否?”
“当然可以,我本来就要杀了他,就是他让我身中剧毒,变成个废人的。”
想到此前,小五一直在躲避高阳王,难道,
“高阳王和慕容盛有交情?”
小五露出戏谑地笑。
“狼狈为奸罢了。”
按照正常情况,小五的眼睛早就可以恢复,但现在恢复得极慢。
“法师,还有多久我才能看得见?”
“不确定,短则半月,长则三个月。”
“尽快吧。”
她也想。
“法师与我一起回北燕可好?”
那里雪景甚美,他也不介意她是杀手。
“我分身乏术,你回去差人送钱给我也行。”
以前小五曾说过,他家里很有钱,等病治好了,带她回去见父亲。
小五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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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延兴寺的路上,她和迎文遇上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跌到在山路上。
“老人家,你怎么了?”
她正要上前,‘老人’立即窜起来,寒光乍现。
“迎文闪开!”
她飞身与杀手在林间交手。
“你终于动手了。”
杀手的双眼冷冽,没有情绪。
她的白袍纷飞,在夜色中像飘舞的幽灵。
杀手拿着匕首出招迅速,却未动她毫毛。
她抽出藏匿的匕首,迎上杀手,兵器相交擦出火光。
杀手飞身一跃,从上而下攻她。
她拿着匕首,往前滑行,与杀手刀刃再次擦出火光。
迎文在不远处观战,看得津津有味。
落叶纷飞,杀手比她矮一截,看来是个小孩。
没想到现在小孩也能有如此本事。
她右脚踏地,震起满地枯叶,手腕翻转将杀手的匕首打落。
向杀手一击重拳,落于腹部。
杀手呕出一口血。
迅速后退,消失在山林之中。
她没有追。
迎文走上前。
“你们杀手不是最冷血的吗?这放虎归山,不像你的风格。”
万一哪天又杀来,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
她没有在意,反正只剩下半条命,死也罢了。
白梨说派出去打探的人回来都说,没有天山旋复花和夜郎知母。
这寒毒,会跟随她至少二十年。
“放他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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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清晨,她起来与迎文吃早饭。
总觉得清粥有问题,用勺子舀动几下,嗅了嗅,拿银针搅动。
迎文已经开始狼吞虎咽了。
“你不吃别玩啊,这可是粮食。”
“不是,这清粥有毒。”
“什么?!”
迎文看向自己已经喝完的一碗粥。
两眼一翻,倒了。
她看向屋檐上的黑影,一闪而过。
真是个倔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