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老侯爷回府后,顾承风有段日子没出去兴风作浪了。
今天老侯爷外出会友人,顾承风也逮住机会打算出去接个小任务,攒一笔被顾承林祸祸光的私房钱。
上次让人定做的新面具被顾娇打劫了,他又找人重新做了一个。
带孔雀毛的半脸面具,还镶了黑曜石,拉风又骚气。
顾承风对新面具无比满意,今天,又是开心的一天呢!
就在顾承风对着铜镜,抬手将面具戴上时,铜镜里突然出现一道小黑影,顾承风吓得汗毛一炸:“啊!”
小黑影看着拉风的新面具,邪恶地勾了勾唇角。
钮祜禄·顾娇将孔雀面具抢了过来,扔掉脸上的旧面具,试戴了自己的新面具。
“唔,好看。”
顾娇很满意。
顾承风:当然好看了!也不想想他花了多少银子定做的!
“你来做什么?”顾承风一脸嫌弃地看着顾娇。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离谱,把他的院子当什么了?菜园子吗?来来去去的!
顾娇照镜子,一边欣赏自己的新面具,一边道:“不是要接活儿吗?给你一个。”
顾承风想起了上次帮她冒死闯进贡院换试卷,结果只得了一个铜板的事,他呵呵道:“没兴趣!”
“酬金很高的。”顾娇从铜镜里看向他。
呵呵呵,信你才有鬼了。
顾承风翻白眼:“那也没兴趣。”
顾娇认真地想了想,反手拿出一张银票。
顾承风眯了眯眼,有些惊讶与动心,却不动声色地说:“一百两不够。”
顾娇又拿出一张银票。
顾乘风伸出五根手指:“至少这个数。”
“好叭。”顾娇特别配合地又拿了三张银票。
这丫头这么好说话的?
被压榨成习性的顾承风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将银票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确定银票不是假的,才古怪地看向她:“你不会是让我去杀人吧?”
顾娇歪头看向他:“嗯……可以吗?”
顾承风炸毛:“当然不可以了!”
他是大盗,不是匪徒,只偷东西不杀人,当然,若是别人要杀他就另当别论。
总之,他不接刺杀的任务。
顾娇摊手:“那好叭。”
顾承风的心更悬了,总感觉遇上这丫头就没什么好事:“所以你究竟是想干嘛?”
顾娇:“偷个东西。”
裕亲王上门时没提当初的那场经过,还是魏公公过来问话时顺带着说了——裕亲王妃生下孩子,不一会儿孩子便夭折了,之后裕亲王找了棺木地将孩子下葬。
魏公公说当时有两种说法,一种是生下后夭折的,另一种直接说她诞下的是死胎。
毕竟是伤心事,知道的人不多,就皇室中的几个。
顾承风若有所思:“所以他们的意思是……孩子其实没死,被埋在地底下后又有了哭声,让过路的好心人听见并且把孩子挖了出来。那孩子就是你弟弟?那个小和尚?要领养他的人是谁呢?”
顾娇淡定地说道:“裕亲王夫妇。”
顾承风倒抽一口凉气!
就知道遇上这丫头没好事!
这特么都偷到梁国亲王的头上了!
他是要秒变国际大盗的节奏吗?!
顾娇严肃地看向他:“不想做国际大盗的大盗不是好大盗。”
顾承风:“……”
“我不干。”太危险了,被发现了小命不保。
“再加五百两。”顾娇顿了顿,说道,“外加治你弟弟的秃头。”
顾承风:“……”
自从小净空给顾承林剃了半边头后,顾承林的那半边头发就不长了,最开始为了追求一样的效果,他把另外半边剃掉了,可另外半边都长了小半寸了,被小净空剃的半边仍是寸草不生。
这特么是开过光的手吧!
顾承风咬咬牙,答应了!
二人偷偷摸摸地出了侯府。
其实顾承风对这件事还是有些忌惮的,一路上他想了无数法子,譬如让顾娇去求老侯爷,老侯爷再去求皇上。
可转念一想,裕亲王的态度太强硬了,为了一个孤儿让皇帝把梁国给得罪,怎么看都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
昭国得罪不起梁国,就算他们有更好的技术,不稀罕梁国的技术,也无法向梁国言说。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昭国不能太高调,否则眼下还只是一个梁国来割他们的肥肉,闹大了可能晋国与燕国也来了。
这事儿确实只能从裕亲王身上下手。
可让裕亲王打消认子的念头谈何容易?
他连琉璃技术都拿出来了,可见他的决心有多大。
二人走在屋顶上,顾乘风突然看向顾娇:“喂,我说,你真不考虑一下把那小家伙送走吗?”
那小家伙简直是个磨人精啊,要是他弟弟和那小家伙一样,他早疯掉了!
顾娇瞪了他一眼:“不想让我把你从这儿踹下去,就给我闭嘴。”
顾承风幽怨地闭了嘴。
二人今晚的目的十分明确,那就是找到当年埋藏孩子尸骨的地方,看看尸骨在不在。
如果在,就证明小净空不是裕亲王夫妇的儿子。
二人来到皇家园林的围墙外,顾娇给顾承风使了个眼色。
进去啊。
顾承风捏紧了拳头,为毛每次这种危险的事情都是他来干?
顾娇是不会进去的,顾娇冲他努努小嘴儿。
顾承风咬牙翻进了院墙。
皇家园林有重兵把守,裕亲王的院子四周更是埋伏了不少梁国的暗卫高手,然而顾承风依旧凭借过过硬的轻功、多年的经验,混进了裕亲王夫妇的寝院。
约莫两刻钟他才出来。
“如何?”顾娇看向他。
顾承风抹了把额头的汗:“在城南的东草坡。”
顾娇高冷道:“带路。”
顾承风无语地瞥了她一眼:“你就不问问我是怎么查出来的?”
“不问。”
本想炫耀一把的顾承风:“……”
问不问他都说!
越不想听他越要说!
“我呢去检查了裕亲王的鞋底,裕亲王一定同我们一样,要证明那孩子的身世,第一个得从当年埋骨的地方调查。我在裕亲王和他的两名亲卫的鞋底下都发现了黄黏土与红苔藓。绿苔藓你见得多,红苔藓却很少见,除此外还有松针叶,符合这一地貌的只有城南的东草坡了。”
顾娇:“哦。”
哦?
你难道就不为本公子的聪明惊艳一二?
马草坡不算太远,二人腿脚又快,半个多时辰便赶到了。
裕亲王大概不希望有人找到这里,临走时特地毁去了现场的痕迹,但这还瞒不过顾娇与顾承风的眼睛。
二人很快就找到了一丝蛛丝马迹。
“应该在这附近。”
顾承风四下看着说。
一般来说,动过土的地面会与附近的地面颜色不一样,很好分辨,但他们一眼望去,并没看见任何差点。
忽然,顾娇的眸光落在了一堆灌木丛上。
她走过去,将灌木丛扒开,露出里头的一块大石头来。
“把石头搬开。”顾娇说。
顾承风走过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石头搬开了。
石头下面很明显是新土,比附近的土壤颜色要深和湿润。
顾娇打着灯笼,从小背篓里拿出一把小铁锹扔给他:“挖。”
顾承风:他这是跑来做苦力了?
顾承风挥汗如雨地挖了一刻钟,总算将一个小小的棺木挖了出来。
顾承风看着棺木,一蹦三跳地回到地面:“挖挖挖……挖出来了,你来!”
顾娇斜睨他道:“你怕鬼?”
顾承风理直气壮道:“谁说我怕鬼了?我只是累了!不能所有的活儿都让我一个人干啊。”
大男人还怕鬼,呵呵呵。
顾娇跳下去,用匕首将棺木的钉子一一撬开,撬到最后一个钉子时,顾承风唰的躲在了顾娇身后!
顾娇:“……”
顾娇打开棺木一瞧,对顾承风道:“你看。”
顾承风撇过脸:“我不看!”
“不是,你看。”
“我不看!就不看!死也不看!”
顾娇把他从背后抓出来,强迫他看向了棺材。
顾承风只看了一眼,就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