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不知道沈凌云心中所想，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在犹豫。
“小伙子，我看你这身穿着，应该不是差钱的主，可就算再不差钱，也要对自己负责不是？”
“赌石赌石，既然带个赌字，那就跟赌博一样，是会上瘾的，你要是什么都不懂一头扎进去，就等着倾家荡产吧！这里面的水啊，比你看见的还要深！”
沈凌云不为所动，“老爷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就是来跟朋友凑个热闹，随便玩玩。”
“随便玩玩也不能不把钱当回事不是，而且我收费又不贵，一百块钱一块，还没你怀里一颗石头贵，但能出绿啊。”
老头一边跟沈凌云玩文字游戏，一边在心中骂他小气，一百块都不舍得给。
沈凌云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我不差钱，不就是几块石头吗，就是啥都没有也没事，我就是买个心情，买个高兴！”
老头：“……”突然有些想骂人怎么办。
沈凌云在老人幽怨的目光中，抱着一堆石头去结账。
买卖没谈成，老头心中有气，不满地嘀咕。
“哼，我倒要看看，你这石头都开不出东西，你还能不能像你说的那样，买个心情，买个高兴！”
他默默地跟在沈凌云身后，等着看热闹。
同时在心中祈祷，希望沈凌云什么都开不出来！
他接触赌石这么长时间，虽然看石头的本事没有多好，但人性，他是看得透透的！
但凡没开出东西的，十个人最少有6、7个上头，一上头就会继续买。
那时，他还怕接不到生意吗？
沈凌云一共挑选了八块大小不一的石头。
其中有三块新坑地，五百一块，剩下都是老坑地，八百一块，一块石头一共花了五千五。
老丁头在外面看得直嘬牙花子，那可是八百块钱啊，他一点没赚到。
切石的师傅看着沈凌云，笑道：“你是自己切，还是我给你切。”
他就是这么一问，三楼这些人没有懂行的，都是让师傅切，沈凌云也不会故意跳出来彰显自己的不同。
“你切就行，小心着点。”
说完这话，沈凌云自己都笑了。
之前听别人说，还觉得他们过于紧张、小心了。
现在换成自己，自己也是同样的心理。
果然，不经历过同样的事情，永远没有什么感同身受。
“放心吧，我们玉销记是诚信品牌，招来的都是老师傅。”
切石师傅对他们这反应习以为常，安慰完人，还顺便给玉销记打了个广告。
沈凌云随手拿出一块石头递给那师傅，说道：“从外面一点点往里切。”
“成！”
师傅看了沈凌云一眼，应了下来。
又是个不懂装懂的外行，三楼百元区的石头，都是被挑剩下的，最大的也就成人拳头大小。
这样的料子通常都是一刀切，极少有人从外面一点点往里切。
不过客人要求了，他照办就是，反正切一刀赚一刀的钱。
随着台子上的石头一点点被切开，周围看热闹的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好似切的是自己的石头一样。
然而结果，却让人大失所望，一点颜色都没有。
当即有人出言安慰：“小伙子你别上火，你那不是还有那么多吗，肯定能出绿！”
“你快在挑一块其他的，要是出绿了，我们也跟着沾沾喜气。”
还有一部分人，则是抱着‘我没开出来，最好其他人也开不出来’的心理在看热闹。
沈凌云面无表情地递出第二块，依旧没有。
然后是第三块。
他刚把石头拿出来，之前那个要帮沈凌云长眼的老丁头突然道：“小伙子，要不你就对半切吧，这一刀一刀切的可都是钱啊。”
他这可不是好心，只是单纯地想给沈凌云添堵。
这几块石头里面有没有玉，别人不知道，沈凌云心中一清二楚。
“赌石赌的是运气，我这人运气一向很好，说不定这块就有了呢！”
老丁头看了沈凌云手里的石头，嘲讽道：“你这块要是能出绿，我就把这石头吃了！”
他看石头的本事虽然不到家，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玉质好坏他看不出来，但有没有玉还是能看出来点门道。
这石头正好是他看过的，无论石头的硬度，还是表皮的翻砂，还是从紧致程度，再到光感，无一不证明，里面压根没有东西。
沈凌云翻了个白眼，“你想的倒是挺美，要是出玉我还自己留着呢，怎么可能喂给你吃？”
这话瞬间引起周围人大笑。
老丁头对周围的嘲笑毫不在意，又立了个flag。
“这石头肯定不能出玉，要是出了，我把先前那两块石头吃了！”
沈凌云震惊的盯着老丁头看了半天，问道：“你牙口怎么样？别一会儿把牙崩掉了！我活了二十多年，还真没看见过人吃石头，也想见识一下。”
“哼，这用不着你操心了，赶紧切石头吧！”
因为老丁头的flag，这赌石台前气氛空前的高涨，围过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出绿，出绿，出绿！”
老丁头丝毫不惧，依旧是面带嘲讽的看着沈凌云，等着看他热闹。
就在这时。
人群轰然炸开。
“出了，出了！”
“见绿了，哈哈哈，老头，你这牙要保不住了啊！”
“不可能！”
老丁头脸色一僵，猛地向台子上看去。
就见沈凌云刚刚放上去的那块石头中，出了一片淡淡的绿，虽然质地粗糙，颜色有些暗沉，可确确实实是出玉了。
“这怎么可能，这翻砂和光感，里面不可能有玉啊，怎么会出绿呢？”
而后，他很快发现不对，“这不是刚刚那块石头！那块石头比这块大。”
切石师傅从一旁捞起个壳子扔给他，“就是那块，不过它有两层皮壳。”
三楼的石头都是从场口大批量买进的，不会每一块都去检查，这也导致，里面会参杂一些假货。
造假皮壳，造假心子，造假颜色，这些都是基操。
这老头嘴上说的肯定，但也是个半吊子，没有哪个鉴石的师傅，能百分百保证自己手里的石头是有货还是没货，更不能保证货的好坏。
他们只能凭借着经验，能让出货的几率更高一些而已。
“我就说我运气很好吧，你还不信！”
沈凌云说完，一个身材肥胖，长相憨厚的男人，直接拿起一块石头递给老丁头，只是说出的话跟他的长相一点都不符。
“老人家，你刚刚可是说了要吃石头的，我给你挑了块小的，你先磨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