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你们真的冤枉俺了,俺就是来找沈大夫说理来的,可不是来闹事儿的。”
“那你媳妇病成这样,你为什么不让沈大夫救人?你就不怕你媳妇出事儿吗?还是你本身就希望你媳妇出事儿?”
李有才后背的衣裳都被冷汗打湿了,可他只能咬牙道:“冤枉啊,真的是太冤枉了,这一切都是沈凌云的错,真的不怪俺们。”
话音刚落。
正巧赶上沈凌云从医馆里走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李有才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
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他已经没办法回头了,只希望沈大夫能理解他的苦衷。
他也是真的没办法,才会昧着良心干这样的事情。
儿子赌博,欠下了巨额的高利贷。
要是不还钱,那些人就要弄死他儿子。
他们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儿子,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儿。
所以。
也只能对不起沈大夫了。
来之前他跟老伴儿已经商量好了。
只要他拿到钱,他就跟老伴儿一起走。
用他们的命给沈大夫赔罪。
这么想着,他便没在犹豫。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知道,俺不让沈大夫救人是有原因的。之前我媳妇病重,我带她来看病,没多长时间就好了。为此,我特别感激沈大夫,时不时就过来看他。”
“只是你们不知道啊,俺媳妇刚回家没多久,身体就不行了,甚至比之前还差。”
“然后俺就带他去县城医院检查了,医院的大夫说,俺媳妇的病之所以会好,那是用了猛药,提前透支了身体。”
“呜呜呜,俺跟老伴儿感情十分要好,要是俺知道短暂的治愈,是用她后面的寿命换来的,俺说什么也不能干啊。俺就是太舍不得老伴儿了,呜呜呜……”
李有才哭得声嘶力竭,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他这反应,别说跟刘有才一起过来那些人了,就是向阳村的村民都看得心里难受。
更有甚者,红着眼睛跟他一起抹眼泪。
没办法。
这感情实在是太让人感动了。
他也不想哭的,就是控制不住眼泪。
李有才带来的那些人同样如此。
“警察同志,这事儿真不怪老李。”
“他跟他媳妇感情十分要好,他媳妇出事儿,他担心着急咱们都能理解。你们是警察,可不能胡乱抓人啊。”
“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寻求一个真相。”
“就是,你们不去抓沈凌云,来这抓李叔是什么意思,你们这是包庇罪犯吗?”
这话一出。
向阳村的村民们瞬间就不干了。
刚刚还在抹眼泪的一个汉子用力擦了下眼睛,怒道:
“你说的什么狗屁话,你可怜他是你的事儿,干啥抹黑沈大夫。”
“沈大夫医馆开这么长时间,没有一个病人出事儿。但凡他说能治好的人,都给治好了,怎么到他这就这么多事儿?我看啊,就是他故意陷害我们沈大夫!”
“对,肯定是这样。我刚刚看他哭得情真意切的,还以为他是好人呢,现在想想,全是问题。”
“他要是跟媳妇感情那么好,她媳妇都要死了,他咋不把人送去医院抢救?他把人弄这来,不是想给沈大夫泼脏水,就是来讹人。”
“就是,说不定就是他把人害成这样的!”
不得不说。
向阳村这些村民真相了。
所以。
在真相被猝不及防说出来时,李有才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询问他的两个警察对视一眼,直接把人拉到车上单独审问。
……
“沈大夫,病人怎么样?”
沈凌云刚从医馆出来,就有警察上前询问。
不过他心中并没有报什么希望。
之前他问过流云医馆的其他大夫,听说两个病人的情况都十分不好。
可以说,已经是必死无疑了。
这警察之前跟沈凌云接触过很多次,知道他医术好。
可他就算医术再好,那也是普通人。
“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不过还要在住院观察一晚上,明天早上两人没事儿就真的没事儿了。”
警察一怔。
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不是说人不行了吗?
“你这什么表情,是不信我们沈大夫吗?沈大夫可是我见过的医术最好,最厉害的人。他刚刚可是刷刷刷几下,就把人给救回来了。”
陈娇昂着脖子,满脸自豪地跟警察说完话,把手里的纸杯递给沈凌云。
“沈大夫你一定累了吧,喝点水。”
“谢谢。”沈凌云接过纸杯,转手递给身旁的警察。
“警察同志你们辛苦了,喝口水吧。”
陈娇眼中的欣喜还没散开,又瞬间消失下去。
她不开心地噘起了嘴。
这沈大夫,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了吧。
警察看看陈娇,又看看沈凌云。
撇了撇嘴。
“还是算了吧,我渴了就自己进去喝水了。”
沈凌云好似没听见他的拒绝一样,直接把手里的杯塞进他手里。
“给你喝你就拿着。”
转头对站在一旁的陈娇道:“外面那么多警察同志呢,再给他们倒些水。”
陈娇:“……”
这人怕不是木头吧?
她眼神幽怨地看了沈凌云一眼,转身进去倒水。
不多时,就拿着一个大托盘出来了。
托盘上放着好些个纸杯,里面装着热水。
陈娇颤颤巍巍的端着托盘往外走,眼神时不时落在沈凌云身上,想让他帮忙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然。
沈凌云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就那么笔直地站在院子里,看着外面那几辆警车。
警察:“……”
原来钢铁就是这样炼成的。
算了。
不管他的事儿,还是老老实实喝水吧。
李有才毕竟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对警察有些天生的畏惧。
刚开始,他还能嘴硬几句。
只是在警察严厉训斥之下,他再也绷不住,把事情的经过说了。
“警察同志,知道的我都说了,求求你们就放过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涉嫌故意谋杀,讹诈,还想让我们放了你?做什么白日梦呢。”
“我没有,那药是我媳妇自己喝的,跟我可没关系啊。我也没讹人,我没想过跟沈凌云要钱。”
可任凭他怎么解释,警察都不再搭理他。
见警察下车,沈凌云走到警车边。
“我能问他一个问题吗?”
“沈大夫你问吧,用不用我们回避?”
沈凌云摇头,转头看向车里。
李有才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不敢与沈凌云对视。
“你来我这治病是受人指使,还是治好了他们在找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