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见过你们村的村长,是个老头,不是他。”
李秋翠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
“噢,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们想帮于琪那赔钱货开脱,故意骗我们。让你们村长出来,我们要见他!”
黄毛从人群里钻出来,扯着脖子问道:“你说的是田爱国吧?”
李秋翠眼睛一亮。
终于有个正常人站出来了。
“对,就是田村长,小伙子你帮帮忙,把他叫过来。”
黄毛摇头。
“叫不了。”
李秋翠刚要发作,就听黄毛道:“你要想见他,得自己去找。”
说完,拿了块板砖递给李秋翠。
“你把这东西用力往自己脑壳上一拍,争取一击毙命。这样你就能看见他了。”
他这举动,瞬间引起一片哄笑。
“哈哈哈……”
“对,你要想见田爱国自己去找他吧。没准你俩在下面还能做个伴儿。”
“你可别乱说。田爱国眼光高着呢,可不会要这种老菜帮子。”
“那没准,他死了他儿子都没来看他,肯定不会给他烧纸。说不定他现在在下面穷得叮当响,真就把人收了呢。正好,这俩一个是臭鱼,一个是烂虾,简直是天生一对。”
听着周围的嘲讽,李秋翠气得身体不断颤抖。
要是可以。
她真想用眼前这板砖拍死这些浑蛋。
黄毛抱着膀子,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怎么。”
“生气了?”
“这就受不了了?”
“觉得自己人格受到了侮辱,想要打我们?”
随即。
他脸色一沉,猛地把手里的搬砖摔在李秋翠身前的地上。
“你们侮辱我们村长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的话有多过分?真当我们向阳村没人了吗!”
“在我们向阳村,侮辱谁都行,就是不能侮辱我们村长!但凡谁敢说我们村长一句坏话,我们全村人就跟谁拼命!!”
“对,跟他拼命!”
“弄死他!”
“废了他!”
周围人听见这话,不由得跟着喊了起来。
李秋翠等人被这阵势吓到了,一个个脸色惨白。
“就,就算他,他是你们村长。那,那也不能,不能随便打人啊。”
陈大娘甩了甩自己打得发麻的手,反驳道:“你们不来找事儿我们村长能打你吗?”
说完,又抬起手继续啪啪啪。
王瑶被她打得没脾气,已经彻底放弃反抗了。
不放弃能咋整?
跑,跑不了。
打,打不过。
反抗得越厉害,挨打的越狠。
还不如就这样了。
“是啊,除了你们,还有谁看见我们村长打人了?肯定是你们故意冤枉他,想要讹钱!”
没人看见你们打人,你们就是讹人。
我们就是看见了,也当没看见,反正你们就是讹人。
“我们村长脾气好,从来不打人!”
他打的都是畜生,只能怪你们不是人。
“就是,我们村长是最好的村长,你们别冤枉人。”
村长可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必须捧着!
看着七嘴八舌为自己战斗的村民,沈凌云只想说——
戏过了啊。
他自己看的尴尬癌都犯了。
他刚刚其实是想亲自动手锤王瑶的。
只不过被陈大娘抢先了。
咳咳。
像他们说的那么好的村长,肯定不会自己惹了麻烦,让村民帮忙出头的吧?
“大家安静。”
就见刚刚还叫骂不停的村民们听见这话,瞬间闭嘴。
这号召力,真不是谁都能有的。
“啪,啪,啪。”
连续的巴掌声响起。
顺着声音看去,就看见陈大娘依旧保持着一手抓头发,一手扇巴掌的姿势。
她侧着头,一边打人,一边看着沈凌云。
“咳咳。”
沈凌云咳嗽两声,说道:“陈大娘你也停了吧,你看你手都被她脸打肿了,赶紧回来休息一下。”
陈大娘不情不愿地停下动作,甩了甩火辣辣的手。
“这点疼不算什么,谁让她说你坏话的。要不是冯老师说过,把人牙打掉算轻伤,会构成故意伤害罪,我肯定把她牙都打掉!”
这忠心表得,那叫一个漂亮。
周围人恍然大悟,眼神羡慕地看着陈大娘。
怪不得她冲得这么快,合着在这等着呢。
而李秋翠等人,则是没想到沈凌云会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妈的。
让这样的人当村长,向阳村还能有啥好人?
他们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刚刚不应该在大道上动手,不应该辱骂沈凌云。
早知道这样,就应该等到了于琪家在动手。
关起门那是自家的事儿,他们就算把于琪打死了,也没人帮她出头。
他们也不用遭这份儿罪。
想到这儿,李秋翠恶狠狠地瞪了于琪一眼。
要不是这丧门星,她儿子和儿媳也不会挨打。
看她以后怎么收拾这贱丫头。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还是先离开向阳村再说。
李秋翠扶住摇摇欲坠的王瑶,看着沈凌云。
“沈村长对不起,今儿这事儿是我们不对。你看你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您这么宽宏大量的一个人,就别跟我们一家一般见识了。”
“你放心,我保证以后一定好好管教我这儿子、儿媳,保证他们不会在找于琪麻烦。”
她态度摆得极低,认错态度那叫一个好。
沈凌云没说话,转头看向一旁的于琪。
于琪知道沈凌云这是让自己做决定,不由得鼻子有些酸。
自从她男人和父亲死后,已经很久没有人全心全意只为她考虑了。
她强忍泪意,缓步上前。
“你们走吧,我以后不想再看见你们。”
“孽……”
李秋翠脸色难看。
骂人的话下意识脱口而出。
对上沈凌云那凉飕飕的目光,她话锋一转。
“你这什么意思?是行借机跟我们断绝关系?你别忘了你爸临死前你是怎么答应他的!”
该死的贱蹄子。
要不是有沈凌云给她撑腰,她现在就打死这孽障东西。
提起爸爸,于琪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就那么安静地哭着,不吵,不闹,没有歇斯底里。
可越是这样,越让人心疼。
沈凌云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她,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无声地给她传递着力量。
于琪接过纸巾,用力擤了下鼻涕。
“答应爸爸的事情我没忘,你来这不就是为了要钱吗。行,我答应你,每个月给你一千块养老钱,但你们也要答应我,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不可能!”
“一千块钱?你打发要饭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