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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竔瞧着萧云樱的脸色,干脆一口气说完这些事。

“他临死之前让那两个护卫带了两封信给我,那是他刚到南方便写下的信,但一直没能传送出去。

他死后,另两个护卫又不能带着他的尸首赶路,只能将他葬在了附近的山上。

那两封信其中一封便是给那位萧姑娘的,另一封信则是给我的,他想求我在此事过后让他离开骆家,从此以后他不再是骆家暗卫,他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回下曲村和这位萧姑娘一起好好过日子。

可惜了,造化弄人,他们两人都没能好好活着……”

知道了前因后果的萧云樱只觉得心里憋闷的慌,让她难受却又无从发泄。

过了许久,她才轻轻的呢喃道:“这还真是……爱恨不能啊。”

那男人的身份是骆家暗卫,只要他活着,不论何事都必须以骆家的利益为先,这是他的责任和使命。

以他的角度看来,当年在寡不敌众,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只要骆家子嗣安好,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只是娶个农女而已,根本算不得什么。

说难听一点,若是能用这农女的命换几个孩子的平安,他怕是会毫不犹豫的杀人。

可他偏偏冷情的不够彻底,导致自己丧了命,原主也是因为他的决定而遭了不少罪,同样丢了性命,这让萧云樱觉得这人真是又可怜又可恨。

萧云樱问道:“另一封信你看了吗?”

骆竔摇摇头:“没有,另一封信上面的名字是萧云樱,是他写给那位萧姑娘的,我便没看。”

萧云樱越想越觉得心里难受。

这都什么事啊。

骆竔握紧了萧云樱的手:“云樱,或许石生不该在一开始将以前那位萧姑娘牵扯进来,可他也不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他心里还是有那位姑娘的,不然不会带着一身的伤冒险回来探望。”

萧云樱小声的道:“我知道……我只是……心里难受……”

原主等了那么久的人,一直没有放弃,她怎么会知道这人早就离开人世了,还是因为想回来探望她才遭遇了不测。

那男子心里是有她的。

可也正因为如此,才丢了性命。

她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萧云樱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你们这里的暗卫不应该是那种冷酷无情的杀人机器吗?”

骆竔解释道:“或许别人家的暗卫是,但我骆家不是,他们说是暗卫,实际上除了比普通护卫武功高强之外,其他的并无不同。

我们从未刻意将他们训练成冷酷无情的杀人机器,你看魏寻,他也是我骆家暗卫,不一样性子跳脱,动不动说些不该说的话来气我吗。”

这一点萧云樱是能感觉到的,她还有一点不明白,她的记忆里并没有太多那个护卫和原主相处的记忆,他们是如何产生感情的?

“他给你的信里有没有说他是如何认识原来那位萧姑娘的?”

“这个……没有,他与萧姑娘的情感之事,怎么可能会与我细说。”

萧云樱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也是,她要是谈恋爱了,跟谁说也不可能跟自己老板说。

骆竔问道:“你没有他们两个相处的记忆吗?”

萧云樱摇摇头:“她的记忆太多了,可能我回忆的不够细吧,暂时没找到。”

以前的她除非必要,否则不会仔细回忆原主的记忆,总觉得这样是在窥探别人的隐私,有些不道德。

骆竔犹豫的问道:“我之前看到你上西山给那位萧姑娘立了衣冠冢,前段时间就让魏寻去寻找石生的埋骨之地了,想将他尸骨带来与萧姑娘合葬在一起,你觉得怎么样?”

萧云樱思来想去,最终同意了:“好吧,毕竟他们两个也算都对彼此有意,想来原来的萧姑娘也是愿意的。”

骆竔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解释清楚了,心里算是了了一件心事:“云樱,现在……你怎么想的?”

“我?我想什么?”

“他们两个的事情说清楚了,那我们两个呢?”

“我们?”萧云樱突然有点紧张:“所以你之前从悬崖底上来的时候说想跟我说些事,就是这件事吗?”

“是啊,这是你心里的疙瘩,必须先说清楚了才能继续说我们的事。”

骆竔松开她的手,刚放进怀里想往外拿东西,门口突然传来的敲门声。

萧云樱急忙应声:“谁啊,进来吧。”

骆芯先听从骆夫人的嘱咐拍了拍门,才轻轻推了推,将门推开一条缝,趴在门缝看着里面。

确定两人没睡觉,她才推开门走了进来:“娘,爹,吃饭了,娘,云晚姨姨让我来问问你用不用给你把饭送进屋来。”

骆竔握紧怀里的锦盒:“芯儿,你先出去……”

“不用送过来,芯儿等等娘,娘和你一起出去吃饭。”

话未说完,就被萧云樱打断了,她快速的穿好鞋袜,一个眼神都没给骆竔,直接拉着骆芯离开了屋子。

留下骆竔一个人呆坐在那里,心里懊恼着小丫头来的真不是时候。

吃饭的时候她一直避着骆竔的目光,一旦对方表现出想和自己说话的样子,萧云樱不是给骆芯夹菜,就是抢先和骆芯说话。

等吃完饭,喝完了药,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回了屋子,上了炕躺下。

等骆竔洗漱完进来的时候,萧云樱贴着墙边一动不动,一副已经睡着了的样子。

骆竔听着对方刻意放轻却有些急促的呼吸声,知道她是装睡,是在逃避,没有拆穿她,熄了蜡烛,去另一边睡下了。

萧云樱这才慢慢从被子里把头探出来,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骆竔,怎么面对这份感情。

她承认,她是有一点点动心了。

可她本来就是个心思敏感的人,她的顾虑太多,担忧太多,她是真的没想好到底要不要该不该接受骆竔,接受这个思想比自己老了不知道几千年的“老古董”。

虽然现在这个男人对自己很好,但万一相处时间长了,两人的生活理念不合,起了摩擦,到那时会不会两看相厌……他会不会打自己啊。

萧云樱一烦躁就想踢被子,又想到骆竔就睡在旁边,只能忍下动作,往被子里一缩。

不管了,顺其自然吧,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