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仇啊。”凡妮莎看着眼前的一张咬牙切齿的狗脸，实在是想不到这两个家伙之前有什么恩怨。不过转念一想，又对其中有了些好奇，“你们【旧日神灵】之间也会互相竞争？我还以为都像奈亚先生和乌波先生那样清心寡欲。”
“哼，谁跟它是什么【旧日神灵】。”令凡妮莎意外的是，这条看上去蠢不拉几、却总是满眼凶戾的狗竟然会不承认，“它才是【父神】的直系后代，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那……你是【主人级】？”
“我不属于【它们】。”狗说出了让凡妮莎更加震惊的事实，“和你们一样，我只是某个维度的生物，如果拿你们人类的方式去形容的话……”
“……我应该算【原生种】的范畴。”
凡妮莎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她清楚【原生种】和【旧日神灵】之间的差距，那已经不是用简单的【强势】还是【弱势】就能形容的了。
两者之间的差距，理论上来说是永远都无法逾越的。
若是身为【原生种】，别说是【至高三神】，就算是最低级别的【旧神】都可以轻易地毁灭它们。
而【旧神】的上面，还有【仆从级】和【主人级】。
“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能跟那家伙打得有来有回？反正闲来无事，就当是聊个天了。”狗或许是无聊了，起身走到了刚刚柳先生的坐垫上，抬起右爪拍了拍棋盘，“来一盘？放心，我不会去未来看结果的，这种没品的事只有那家伙会做。规则嘛……刚刚我已经看明白了。”
“你先。”凡妮莎没有拒绝，下棋什么的都不重要，她只是想知道一个【原生种】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得如此强大。
强大到足以与【亚弗戈蒙】一战。
“虽然同为【原生种】，但【我们】的起步要稍微高一些。”狗张开嘴伸出了舌头，那根舌头前端是两支空心的触手，触手夹住了一枚棋子放在了棋盘上，人类的声音从它的喉咙中慢慢传出，“丫头，你听过【廷达罗斯】么？”
“从《死灵之书》上读到过。”凡妮莎也下了一枚，如实地回答道。
“哼，奈亚和阿卜杜拉这两个老疯子。”提到那本举世闻名的邪典，狗不屑地哼了一声，“尤其是奈亚这个老东西，把【它们】的秘密全都抖出去了——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只不过对你们这种大脑简单的物种冲击性比较大而已。”
凡妮莎耸了耸肩，并不在乎狗说的话。事实上也确实如它所说，与【它们】相比，人类的生理结构和认知范围以及自身所处的维度，相对来说确实算是【简单】的。
“【廷达罗斯】是我所在的维度的名字，大概像你们称呼眼下的这个维度为【宇宙】一样。那里有属于我的国度。”
【廷达罗斯】这个词只是发音比较相近，凡妮莎试着在心中复述，却发现无论如何也念不对其中几个音节。就好像【旧日神灵】有时发出的各种诡异声音一样，或许那些断断续续的声音原本是一句话，但某些音阶是人类的耳朵无法捕捉的，所以听起来才像是不同的音节组合到了一起。
“《死灵之书》上面称呼我们为【猎犬】，实际上，我们的外表和现在这条狗的外表完全不同。”尽管这样说，可它时不时摇晃起来的尾巴让凡妮莎觉得，就算二者有差别，这个差别恐怕也不会很大。
“【我们】生活的地方和这里完全不同，不过有一个特别烦人的地方，那就是无论哪个维度，想要跨越边界、去到另外一个维度的话，必然会经过我们那里。”
“不仅仅是【空间】意义上的，还有【时间】方面的意义——这个【时间】是用你们人类的认知来理解的，这样说你能明白一些。事实上【时间】这种东西是根本不存在的，对我和尤格来说，【时间】这个概念所代表的意义，只是不同地点的不同表现形式而已。”
“我就是出生在那样的地方。”狗盯着眼前的棋盘，发现自己竟然慢慢陷入了劣势。她知道凡妮莎也是第一天接触这种游戏，没想到竟然会被压了一头。可即使如此，它也没想过去【未来】查看结果，虽然脾气暴嘴臭，但意外地是个直肠子死心眼。
“一出生，我就与其它同类完全不同，我比它们强壮，比它们长寿，体型也要大很多。到了最后，某一天我竟然发现，我可以随意更改【廷达罗斯】的时空规则。”
“同类将我奉为神灵，我也没辜负它们的期待。”
“很快，我就处理掉了在我们那边捣乱的家伙——有的是【仆从级】，甚至还有几个是【主人级】。那时我觉得，以往被当作神灵供奉、崇拜的家伙们，好像也不怎么样。”
“所以我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廷达罗斯】可以任意穿梭时空，既然如此，为何不带着我的人，将所有的维度全都纳入囊中？”
“反正也没人是我的对手。”
“直到有一天，我来到了所谓的【至高三神】面前——根据我上一个杀掉的【仆从级】所说，【至高三神】是所有维度中最强大、最优秀、最可怕的。只要能够解决它们，我必将成为万千维度的王者。”
“有野心的不仅是你们人类，【我们】，也是一样。”
“可当初的我确实是有些自大了，贸然挑战【尤格·索托斯】的下场就是被封印在了由完美的球体所打造的牢笼中——【廷达罗斯】这个维度被称之为【角时空】，与你们人类所在的这个宇宙的【曲线时空】不同，【角时空】是完全不连续的，就像这些棋子一样，每个棋子都是【廷达罗斯】的一部分，互相之间却没有任何联系，只有我们、或者妄图穿越时空的其他生物通过某种特殊手段才能通过。”
“当时在【廷达罗斯】我已无敌手，直到遇见了那家伙。”狗朝门口看了一眼，柳先生还站在原地，“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我确实不是它的对手。毕竟我们两个所处的位置……还是相距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