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那双生子中左侧少年道:“何必如此麻烦。”
“我等直接去这白草镇的中心,展开神念一扫,便可确定这镇中具体情形,岂不简单?”
绛袍修士顿时冷笑一声:“不自量力1
“你什么修为?太子殿下又是什么修为?”
“便是你神念真的从太子殿下身上扫过,你又如何可能察觉得到太子?”
那少年顿时不敢说话,其孪生兄弟也悄悄扯了把他衣襟,示意他莫要继续作对。
他们虽然也是结丹,但面前这位绛袍修士蒋风物,乃是结丹巅峰!
刚才也是散修之中,唯一敢出声向那些妖族提出质疑的人。
其已经修炼了四百多年岁月,剩余的寿元已然不多,却是跟好几位九宗宗主,同一个时代的人物!
作为散修,能够活到现在,这蒋风物的实力可能比他们兄弟强不了多少,但对方修行、探索、任务的经验,却是无比老到!
此次他们这些人敢接这任务,除了灵石动人心外,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有蒋风物带头!
见这对双生子不再吱声,蒋风物也不废话,当即便道:“白草镇是凡人小镇。”
“迄今为止,我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但该小心的地方,还是要小心。”
“接下来,就这样一路查过去。”
“所有人一起行动。”
“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单独离队1
“一旦遇见危险直接逃1
他眼中冷意闪烁,“镇外那些琉婪皇朝的妖族,修为比我们更高,手里的好东西,也比我们更多。”
“危险让那些妖族去对付便是1
其他散修闻言,纷纷应道:“好1
“都听蒋前辈的1
“前辈怎么说,我等就怎么做1
于是,一众散修并未解除隐匿手段,在蒋风物的带领下,直接往小镇里面走去。
踏、踏、踏
细微的脚步声,只在人群之中响起,街道两旁的镇民毫无所觉,还在继续聊着家常。
很快,脚步声消失不见。
镇口重归于寂静,只闻鸟鸣啾啾,虫声窸窣。
没过多久,终葵镜伊与乔慈光带着一众妖族前来。
跟那些散修一样,他们也在“白草镇”的石碑前停下脚步。
终葵镜伊与乔慈光同时展开神念,迅速笼罩了整个白草镇。
很快,终葵镜伊黛眉蹙起,没有发现大皇兄的气息!
而且,这整个白草镇,全是凡俗生灵!
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在张罗着各种各样的农家生计,年岁尚小的孩童还能嬉戏玩耍,半大的孩子都在给长辈打下手,彼此之间配合密切,毫无生疏。
看上去,应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什么外来者。
与此同时,站在二女身后的妖族心中都非常紧张,个个强自镇定。
他们这次雇来的散修,才刚刚进入白草镇没多久,一旦被终葵镜伊发现
正想着,却听终葵镜伊简短道:“尔等隐匿好气息,免得惊扰凡人,准备好之后,随本宫一起进镇。”
妖族们暗松口气,连忙应道:“是1
语罢,纷纷施展妖术,收敛周身气息,如同祖辈躲避天敌一般,似从这方天地销声匿迹。
见状,终葵镜伊与乔慈光立时举步,朝镇子里走去。
众多妖族连忙跟上。
他们刚刚越过刻着“白草镇”的石碑,忽觉周身一冷。
只不过,这种异常来得快走的也快,令他们感到这只是快入夜了,山风凛冽的正常情况。
定了定神,妖族们跟上终葵镜伊与乔慈光的脚步。
青石铺砌的街道笔直的贯穿了整座小镇,由于年代久远,石料处处残破,缝隙里满是修补与青苔的痕迹。
两旁的房屋,高矮不一,绝大部分是茅屋,屋顶生着一些杂草,少部分的瓦房,更为宽敞些。相同的是此地许是地广人稀,屋外都围着院墙,遮蔽视野。
此刻,家家户户正在饭点,外面没什么人,一堵堵墙里不断飘出各种饭菜的气味,夹杂着猛然剧烈的犬吠。
踏、踏、踏
脚步声在青石地面上回荡,终葵镜伊与乔慈光一行一面打量,一面朝前走去。
“嘻嘻嘻”
蓦然,街旁的巷子里,传出一阵清脆的嬉笑声,旋即便看到几个孩童猛地蹿了出来。
他们追逐着一颗陈旧的鞠球,蹦蹦跳跳的打闹着,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陌生来者,踢着鞠球,嘻嘻哈哈片刻,迅速远去。
终葵镜伊与乔慈光望着这一幕,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继续朝前走去。
没多久,他们忽然闻到一股极为浓郁的肉香,禁不住快走几步,就见不远处是一堵矮墙,隔着半人高的院墙,可以看到内中一名老叟,正在院子里支着锅,熬着一锅汤。
咕嘟咕嘟
汤已经沸腾,老叟弯着腰,用一杆大勺,微微搅动着,随着他的动作,夹杂着热气的肉香四下流溢,这股香味勾人无比,仿佛锅子里煮的,是无上美味。
一众平素酒池肉林惯了、且没少品尝各种珍馐佳肴的妖族,全都不由自主的吞咽起口水。
那老叟似乎有些累了,直起身,反手捶了捶腰。
这个时候,终葵镜伊一行才发现,对方只有一只眼睛,其中的一个眼眶,空空荡荡,黑黝黝的,却没有眼珠。
见老叟并无什么异常,终葵镜伊便带着队伍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路边一户人家,院门大开,他们目光随意望进去,就见院子里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树,树上挂着五个秋千,一名妇人带着四个青春年少的少女,正笑着打秋千取乐。
这五名女眷容貌相似,血缘一望可知,她们跟那老叟一样,对终葵镜伊一行视若无睹。
终葵镜伊遂继续往前走,很快,她转进了一条巷子,乔慈光与众多妖族紧随其后。
进巷子后,没几步,就看到一户人家的院子里,高高支起的架子上,挂着两爿野猪,鲜血淋漓,仿佛新近宰杀,有浓郁的血腥气息传出。
野猪头被挂在一根杆子上等待风干,其眼珠低垂,望向终葵镜伊一行,其中神采已散,只有两行血泪兀自缓缓滑落。
“砰砰砰1
院子里还不断传来利斧落下的动静,似乎还在切割着什么大型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