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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敲在暮泽的脑门上,哭笑不得地说:“本尊是妖!不是鬼!”

“信不信来日本尊把你扔鬼渊里去,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鬼?”

暮泽讪讪一笑,捂着脑袋说:“呜,我知道错了。”

“可,不是鬼上身,那是什么?”并不是暮泽故意找茬儿,他是真的不懂这些。夺舍献祭,魂入傀儡什么的,他听都没听说过。

“……”

苏忆桃沉默良久,她刀呢!

默默从地上捡起一根细棍子,在手心打了下,确定不会有倒刺伤到他。

好好的小狐狸,怎么就长了一张嘴!

暮泽小幅度地往后蹭,不明白她为何生气,“妻主?”

“手!”

他心中欲哭无泪,碍于她的威势,只能磨磨蹭蹭地把左手递给她。

树枝子重重地抽在他的手心,苏忆桃愤恨不平地说:“你才是鬼!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

后面半句话并未说完,暮泽满门被诛杀,可不就是全家都是鬼嘛……

好在苏忆桃本身也没用几分力,小树棍打在手心并不是很疼,只是微微有些发麻。

三下打完,她气呼呼得将那根细棍子扔在地上。

暮泽的手心的麻意迟迟没有消失。

右手杵着玄都剑,低头看着地面,脸颊微微有些红,“对不起……阿泽失言。”

他犹犹豫豫地开口,“阿泽没有侮辱妻主的意思,但实在找不出形容的词汇……”

“其实,妻主应该掌嘴的,打手……不疼。”

苏忆桃握住他有些发烫的左手,“确实该掌嘴,但念在你不知者无罪的,换一种惩罚吧。”

“嗯?”暮泽看着自己被揍的掌心,难道这个还不算是惩戒?

一道倩影压过来,狠狠攫住他的唇。血液的铁锈味在两舌间蔓开,暮泽疼得皱起眉头。

“呜……嘶~”

暮泽心中郁闷,难道不是鬼上身吗?

还有,一棵桃树喜欢咬人,这真的合理吗?

苏忆桃的亲吻很是凶猛,恨不得将他给吃了。

一想到妻主还吃过狐狸,暮泽就瑟瑟发抖,不敢反抗。

四瓣嘴唇慢慢分开,其间还有晶莹的……水渍~

迷人的粉色从他的脸颊一路向下,就连脖颈都染上颜色。苏忆桃松开他,从头顶折断一截更长的桃花枝。

暮泽连忙求饶道:“我错了,妻主是妖不是鬼!”

“啧啧~”

“燕国的池暝皇女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她是本尊制作的傀儡体,没有魂魄,只能本能地按照燕国模式而生活。”

“本尊被万族围攻,在死亡之前,将一缕魂魄注入傀儡中,得以在下界重生。”

苏忆桃尽量用通俗的语言跟他解释自己的重生,然而暮泽仍然没听命明白,“断线的牵线傀儡?”

“呃,可以这么理解,但并不完全对。”

她为什么妄想跟小狐狸解释清楚?

认知的差距,如同天堑。

暮泽思考片刻,弱弱地开口,“可是——魂魄离体不就是鬼吗?”

“……”苏忆桃捏着两边的太阳穴,无语出新高度!

转念一想,鬼不就是脱离肉身的魂魄吗?四舍五入,那她好像就是鬼上身——

~%?…;乱# *’☆\\u0026码c$︿★?

不对!

扯不赢,那就不跟他扯!

苏忆桃善于从根源处解决问题。

“过来,教你碎云十三式,学不会就揍你!”她掂着手里的树枝,朝着暮泽屁股轻轻打了一下。

暮泽抿着被咬破的唇点头,很艰难地举起玄都剑,笨拙地跟在她后面练剑。

他的武道天赋,就算是放在玄灵界也是绝无仅有的存在。

剑道悟性与苏忆桃不相上下,跟在她身后学习三遍,就能将碎云十三式一点不差地记在脑海中。

……

苏忆桃盘膝坐在娇艳的桃花树下,腿边放着托盘,里面有一碟桃花酥,还有一壶桃花酒。

暮泽在阳光下练剑,纵然后背被汗水浸湿,也没有丝毫松懈。

挽剑收招,快速走到她面前单膝跪下,伸手握住苏忆桃拿酒壶的手,“妻主……”

“作甚?”

暮泽舔着嘴唇说:“妻主可否,先别饮酒?”

苏忆桃心如明镜似的,停下饮酒的手,“阿泽是怕我酒后胡来?”

他明知逾矩,还要出言干涉——不是不忠。正因为忠心,才会出言劝阻。

通过相处,暮泽知道,苏忆桃确实惊才绝艳,能够掌控全局,不出差池,但前提是她不沾酒水。

桃妖喝酒,这不就成桃花酿了吗?

喝酒后的苏忆桃,连基本的理智都保持不了,更别提保持清醒,操控全盘。

暮泽将另外一个膝盖也跪在地上,没有说话,等待着她的责罚。

苏忆桃噘着嘴,抬掌扇在他脸上,清脆的响声在深林中荡来,打得暮泽耳边嗡鸣。

白皙的脸颊上出现淡淡的红痕,她冷冷地说:“本宫的私事,你还没有资格干涉。”

“是,妻主。”

这次,是暮泽飘了。

她可不是听劝的妖。

仰头将桃花酒闷下半坛,苏忆桃用拇指擦去嘴角的水渍,“去练剑。”

“是。”

恩威并施,此乃苏忆桃的惯用手段。

暮泽撑着剑站起身,顶着烧痛的脸颊去练剑。

然而剑心已乱,挥出来的剑招也是错误百出,让苏忆桃微微蹙眉。

眼底被清酒染出一坨朱红,视线也有些模糊。指尖轻勾,一颗碎石子腾空而起,狠狠地打在暮泽的膝盖窝。

毫无防备的暮泽硬生生受了一击,踉跄一步,单膝跪倒在地,“妻主?”

苏忆桃不曾说话,小狐狸的道心还是太不稳。

壶中酒一饮而尽。

掉在地上的桃枝被她重新握在手里,脚下踏风,以疾风之势朝暮泽袭去。

暮泽瞳孔微缩,当机立断地抽出插进地面的玄都剑,拖着隐隐发痛的膝盖爬起来,跃入半空。

堪堪躲开那支桃花,但脸颊上却被划出一道血痕,几滴血珠顺着滑嫩的皮肤往下滴落,显得很是妖媚。

苏忆桃有些醉醺醺地开口:“太慢了。”

“玄都剑,是杀人之剑,而非寻欢作乐之剑。习武修炼,本就是与天夺命,不得有瞬息懈怠。”

“剑,要拿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