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暮泽哭哭啼啼地爬下来,抱住她的腰。
“唔唔……好疼。”
“妻主~”
将人搂进怀里安慰一会儿,等暮泽好不容易止住哭声,就被关进笼子里。
镣铐加身。
修长细嫩的脖颈还带着金色璎珞,将他困在咫尺之地。
将暮泽关起来后,苏忆桃则坐在桌前算卦推演,寻找玄灵界各方薄弱之处。
暮泽背靠铁笼,双手抱着膝盖,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她忙碌的背影。
几条狐尾在身后扫动,撞在铁柱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似乎想引起苏忆桃的注意力。
他不喜欢苏忆桃背对着他。
“别折腾,罚是罚,宠是宠。”
暮泽舔舔嘴唇,“哦……”
他索性一屁股坐下,也懒得顾忌后面的红肿的伤。
苏忆桃冷清开口:“将淤血坐实了,明天的百数有你哭的。”
暮泽不敢再坐着,手指扣住笼子的铁柱,半跪在地,满心郁闷,推动气血流动,化去淤血。
“妻主,你能不能看看我?”
苏忆桃合上眼眸,手指按住阵盘:“你若想让我推演遭反噬的话,就继续嚷嚷。”
因为在乎,若面对着暮泽推演算卦,她难免会分心,从而反噬自身。
推演天机一道本就艰难,倘若分心,风险会成倍降临。
暮泽瞳孔骤缩,狐尾一扫,咬住尾巴尖尖,不再出声打扰,生怕打断苏忆桃的推演。
垫着尾巴坐下,暮泽用炽热的目光盯着她的背影看,心中的那抹委屈渐渐散去。
苏忆桃为苍生而忙,他又怎能懈怠?
盘膝而坐,用狐尾遮住身体,勾通天地法则。
随着玄灵界天道崩坏,玄灵界的武道之路就已经断了,仙帝是当世极限。
暮泽掌握【秩序】法则,他要做的就是,尽快重建新的武道秩序,为万族开辟无上仙路。
书桌前,摆放着半丈宽的玄灵界地舆图,上面用朱笔勾画出许多细节。
域外天魔,并不属于这个位面。
苏忆桃想要推演危机,将要耗费大量精力。
苏忆桃的日常变成了:推演,标注,罚小狐狸。
暮泽的日常则是:怀玉,悟道,挨揍。
苏忆桃罚他的花样很多,但始终收着劲儿,一个月下来都不曾见血。
第三十六天,苏忆桃将囚笼收回来,解开暮泽身上的束缚。
“爬过来。”
暮泽垂着尾巴,动作优雅地爬到她身侧,一口咬住她的手指,轻轻吸吮。
“妻主~”
苏忆桃用左手捏着小狐狸的耳朵,“跪着等一会儿。”
“好~”暮泽对此没有异议。
身体紧紧挨着苏忆桃,膝盖跪在地上,狐尾早已缠住苏忆桃的腰。
粘着她!
苏忆桃额前的发缕被汗水浸湿,紫瞳中满是光芒,抬起朱笔在地舆图上勾画出一个地方。
半刻钟后,苏忆桃才烦躁地放下朱笔,满脸都是凝重。
数日算卦,她才知此刻的玄灵界究竟有多危险,深陷囹圄,摇摇欲坠。
身为苏忆桃贤惠的夫郎,暮泽自然要帮她揉太阳穴。
灵气覆于指腹,使手指不会太过冰凉,以防按揉穴位适得其反。
片刻后,苏忆桃便从这种疲倦的状态中缓过来,侧头吻住暮泽柔软的唇。
暮泽半趴在她怀里,被吻得双腿发软,思绪纷飞。
这些日子被关起来,他有些饥渴,难耐。
“妻主辛苦了~”
苏忆桃将桌面收拾干净,掂起暮泽,让他光腿坐在桌上。
冰凉的桌面贴着白嫩的皮肤,暮泽生出些异样的感觉,不知道她今日要罚什么。
苏忆桃手中出现了一截开着桃花的树枝,清幽的香味在屋内弥漫开来。
“…分开。”
暮泽的双耳骤然一红,撑着桌面,按照她的命令做好。
桃花枝拂过……
暮泽仰头望天,手指抓紧桌面,想要转移疼痛。
对于暮泽这只经常挨揍的狐而说,这点疼不算什么,更多的是这青天白日的窘迫感。
苏忆桃没舍得使劲儿,估计是心疼自家桃花吧……
“嘶~”
暮泽双眸紧闭,剧烈的疼痛不断炸裂开。
半数挨过,暮泽又不争气地开始掉眼泪。
滚烫的泪水划过脸颊,一滴滴清透的泪珠挂在下巴处,最后滴落在大腿上,还有一些泪珠染湿桃枝。
苏忆桃忽然停手,轻轻拭去暮泽的泪花,“疼?那剩下的廿下,我们明日再罚?”
暮泽连忙摇头,用湿漉漉的眼神盯着她,“不用,阿泽犯错,该罚!”
苏忆桃轻叹一声,将桃枝收回去,用巴掌轻轻打完。
用腿抵住桌子,苏忆桃以桃枝缠住他的腰,双手抱住小狐狸。
“乖,已经过去了,阿泽心里难受,那就哭出来吧。”
“等阿泽哭完,就不委屈了,好不好?”
“……”
暮泽原本只是低声啜泣,被苏忆桃抱在怀里安慰,顿时趴在她肩头嚎啕大哭,也不管什么脸面什么的。
苏忆桃身子一僵,轻轻拍着暮泽的后背,“这……”
暮泽俯在她怀中啜泣许久,直到心绪平复,双眼发酸,他才渐渐止住哭声。
“妻主,对不起,我没有抗拒你的惩罚,只是……忍不住,想哭。”
似乎是害怕苏忆桃厌弃哭哭啼啼的他,暮泽急忙用沙哑的嗓音解释道。
掌心满是冷汗,他小心翼翼地攥住苏忆桃的衣襟,依偎在她怀里寻求这抹温暖。
苏忆桃揉着他的大腿,语气渐渐柔和下来,“下次犯错前,就想想这疼,看你还敢不敢胡来!”
“嗯…阿泽记下了。”
手臂绕过暮泽的身躯,将他抱到床榻上。
她将一些冰凉的膏药涂在暮泽腿上。
暮泽脸颊通红地盯着她的手,狐尾耷拉在身后,就连狐耳也不晃悠了。
“妻主,不要生气了,阿泽不会再弄伤自己了。”
小狐狸的语气似乎有点不太对。
苏忆桃将药涂好,扶着暮泽的小蛮腰,“那你告诉妻主,为什么哭的那么凶?”
暮泽手指攥紧,踌躇不语,似乎在忌惮什么。
“……”
苏忆桃将他搂进怀里,给予他想要的安全感。
“跟我说说好不好?我们是妻夫,没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我……”
苏忆桃亲着他的狐耳,将他吻得欲罢不能,“没事,我不急,阿泽慢慢想。”
见暮泽还是不答话,苏忆桃继续开口:“阿泽若是接受不了这些罚,我改便是,日后不欺负阿泽了——”
“不是,我接受!我是妻主的,妻主想怎么欺负都可以。”
苏忆桃想要的是绝对掌控,而暮泽给她的是绝对臣服。
狐尾不断蹭着苏忆桃的手。
苏忆桃是高高在上桃花卦仙,暮泽便心甘情愿捧着她,不希望她受到委屈,更不希望她收敛性子。
暮泽喜欢按照她的规矩行事,不愿让她受到半分委屈。
身为窥探万世的卦仙,苏忆桃也清楚,她控制欲极强,一般人是受不了的,也唯有暮泽愿意心甘情愿地捧着她。
暮泽抬头看她,扬起笑容,只不过纤长的睫毛沾着泪珠。
“我喜欢妻主,喜欢妻主所有,亦喜欢妻主赠予我的一切。”
靠在床柱的苏忆桃忽然僵直脊背,桃花眸中荡开缠绵的笑意,轻轻吻着暮泽的眼尾,将一滴滴泪珠卷进嘴里。
咸的。
“那是因为什么,委屈,害怕?”
暮泽拉过女子的柔荑玉指,“我不知道……心口疼。”
此言一出,苏忆桃的脸色蓦然变幻,反手掐住他的手腕,探查他的脉搏。
“心口疼?是你用契约隔空施法的反噬吗?”
一缕紫气在怎么经脉中游走,并未发现有何不妥,苏忆桃的心愈发紧张。
暮泽将她的手放在心尖,“不是不是的…”
苏忆桃戳着他的脸,认真道:“阿泽可是又胡思乱想了?”
“唔…你去不周山不带我!”暮泽这会儿终于敢埋怨一句,倒不是猜忌什么,就是想耍耍小性子。
苏忆桃的担忧慢慢退散,宠溺地摸着小狐狸的尾巴。
“天下虽平,却不代表遇雪城是安全的,你得留在帝宫——不周山天魔并不厉害,不需要我们双帝出动。”
轻叹一声,苏忆桃打了个哈欠,“是我让阿泽多心了,你没事就好。”
“让妻主忧心,对不起…”
暮泽连忙认错。
“不许再委屈了!瞧你哭了一身汗,去五瓣华清池沐浴,将衣衫换了,阿泽今晚侍寝。”
苏忆桃的手指在他下颚划过,故意撩拨,随后潇洒起身,只留暮泽涨红着脸坐在床榻上。
“是,阿泽这就去。”
苏忆桃将几十分卷轴收进空间,“这是玄灵界法则力量薄弱之处,我需要给万族交代些事儿,你今晚沐浴等我。”
临走前补充一句,“这些放在寝殿里,你也看过。”
之所以会有后面这句解释,苏忆桃是怕小狐狸又胡思乱想。
并非议政不带上暮泽,而是没必要。
暮泽明白她的意思,“好,那妻主先忙。”
以前遇事,两人心知肚明,无需点破。
但现在苏忆桃发现,有些时候多解释一句,会让小狐狸安心不少。
既然如此,何不多嘴一句?
默契,与解释并不冲突。
暮泽暗道自己丢狐,穿好衣衫,前往华清池沐浴。
沐浴更衣,焚香添妆。
静等夜幕落下,给妻主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