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沉默。
趴在窗户口的伊天宇看着那浓郁到宛若墨水被打翻的黑暗，嘀咕道：“应该不会吧。”
邹倪羌则是发出了怪笑声：“我从未见过像你一样要求如此贱嗖嗖的人，林先生不满足你都不行了啊。”
老亨利本来还想要说些什么的，突然就看到林渊竟然从黑暗之中走了过来。
还径直的，停在了他面前。
“你怎么？”
老亨利自己身子有些凉，竟然冷的他想要发抖。
“不是你让我证明吗？”
林渊顿了顿，反手一巴掌抽过去，“啪”的一声，伴随着老亨利仰面倒飞出去，那墨水般的黑暗就突兀的被人撕裂，然后缓缓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回事？
老亨利趴在地上，吐着血也没有想明白。
伊天宇也是茫然的眨眨眼睛，过了一会，他才反应过来，原来，林渊就以这种方式破掉了‘深渊之界’。
这也……太儿戏了吧。
“你一巴掌就能如此，这怎么可能……”
老亨利擦着嘴角的鲜血，挣扎着站起来喊道。
林渊笑了笑，说道：“不光是一巴掌，一脚，一拳头都可以做到，抽你巴掌，仅仅只是我喜欢而已。”
“噗。”
老亨利再度吐血，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打的，或者说是两者都有。
他瘫坐在地上，放弃了抵抗。
“没事了？”
伊天宇一脸懵逼。
没想到，最后小丑竟是他自己。
……
没了黑色大手的抽打，邹倪羌终于能够将从地上爬起来。
缠绕着严灵的东西也缓缓消散，要不是邹倪羌眼疾手快，严灵只怕会被摔的不轻。
严灵看向林渊，躬身道：“林先生，感谢您的救援。”
林渊摇摇头：“感谢倒是不必，我没打算救你，只是顺便而已。”
“……”
严灵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搭话，才能够看起来不那么尴尬。
当然，尴尬的只有她自己。
可是明明把天聊死的人是林渊，她还得想方设法的寻找话题。
严灵突然有些明白，舔狗是什么样子的了。
刚走进来的伊天宇正好看到他们的对话，顿时为心目中的白月光打抱不平。
在天师府，严灵天赋好，性格好，最重要的是长的漂亮，所以在天师府极受欢迎。
这要是让师兄们知道林渊的所作所为，肯定会……好吧，估计也会和他一样选择当没听见吧。
“你怎么会这么强？”
老亨利不敢置信的问道。
这个深渊之界可是主人从古至今传承下来的圣器所幻化而成，虽然已经残破，但也凭借这圣器从一位灭国级的强者逃脱了。
林渊微微沉思，说道：“其实我也很想问一问。”
“……”
现场的人都沉默了。
林渊将苏玉抱起来，后者毫发无伤，睡的很香甜。
刚走出仓库，就看到老天师从车里出来。
“林先生，老朽来迟了。”
老天师躬身说道。
林渊看向他，说道：“还好，你来不来都一样。”
“……”
老天师沉默，这话根本没法接啊。
伊天宇突然心里就平衡了，连堂堂老天师都被这么对待，那他充其量也就是个路人甲。
不过。
老天师来的都多余，那他岂不是白求救了。
邹倪羌站出来，说道：“老天师，里面的确是只蝙蝠怪。”
老天师点点头，说道：“我察觉到那股黑暗力量了。”
蝙蝠怪？
林渊一脸古怪的看着他们，虽说吸血鬼说是蝙蝠怪也没错，可这称呼也太接地气了吧。
“该怎么处理？”
伊天宇不甘心被无视，站出来问道。
老天师没说话，看向林渊。
瞬间，所有人的焦点都聚集在了他身上，导致伊天宇也不得不看过去。
这种仰视的感觉，真的好难受。
伊天宇虽然心里很不爽，可也没有半点办法。
“虽然我破了什么深渊之界，不过这里残留的黑暗力量的确可能对普通人造成影响，是得处理一下。”
林渊点头道。
“还请林先生出手。”
老天师喊道。
邹倪羌和严灵也是连忙躬身，无比期待的说道：“林先生，我等实在无能为力，只能麻烦您了。”
林渊看着几人，倒也懒得计较什么，反正也费不了多少力气，便说道：“那行，借我把剑。”
剑？
众人有些诧异，为什么要用剑？
林渊似乎看出他们的疑惑，随口道：“除魔卫道大多都用剑，我也接下地气。”
伊天宇摸向后背的剑，这是天师府的制式长剑。
简单来说，就是个最低级的灵剑，对能量传导有加持效果。
但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和之前邹倪羌用的剑完全没有可比性。
但是，之前邹倪羌的那把剑，被林渊使用过以后，也不知道是因为被用坏了还是怎么了，总之，他再使用起来，总感觉不对劲。
就像是他和剑的尺码无法匹配上，用起来一点感觉都没有。
所以，他就让天师府的老前辈回炉重造，暂时没有用剑。
“我这个行吗？”
伊天宇小心翼翼的问道，曾几何时，他还敢随便的拦住林渊，可是现在，他就快变成林渊的弟中弟了。
“可以，我不挑。”
林渊说道。
他将苏玉轻轻的放在车子后座，并且还脱下外套给他披上。
便拿着伊天宇的长剑，走到仓库门口：“你是否还有要交代的？”
他总觉得这个老亨利背后可能有人，所以才多嘴问一句。
至于催眠甚至强行侵入去搜索，这种事情不是不能做，可是那太不人道。
无论达到什么境地，林渊都希望自己还拥有人性，并且遵循人应该有的规则行事。
否则，他和那个高高在上，将人类视作猪狗牛羊的所谓的‘神’还有什么区别。
老亨利看着毫无强者气息的林渊，一脸的绝望和不甘心。
逃？
他已经不想了。
死亡，也已经是注定了的。
他不禁有些埋怨林渊，既然您是这般恐怖的大佬，为什么还表现的跟个普通人一样。
您这般存在，出门没有几个镇国级的强者护卫，也好意思吗？
那样的话，就算是借给他一百万个狗胆，他也不敢对苏玉下手啊。
这般存在，根本让他生不出半点仇恨的感觉。
甚至，还有种能够死在这般强者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不过。
既然要去冥界……不对，在华夏，还说是下地狱，他觉得自己应该要做些什么。
他暗自将一口心血吐出来，然后放在手心上，将一句话匆匆烙印在鲜血之中。
这种手段是吸血鬼给同族传递消息用的，偶尔也有吸血鬼遭遇致命危机，在死亡前留下讯息好让同族报仇。
然而。
他留下这讯息，自然不是奢望让主人给自己报仇。
“华夏有句话，既然要死，得拉几个垫背的，主人，我可都是因为你而死，所以，我坑你那也是应该的。”
老亨利在心里嘀咕着，在鲜血中留下一句话：“我被坑杀，天师府。”
七个字，信息量却是巨大的。
首先让主人知道，他死不是因为实力不够，而是被坑的。
然后，强化主人对田师傅的仇恨值。
最后，让主人产生紧迫感，亲自对苏玉下手。
以他对主人的了解，对于他的遗言肯定深信不疑。
甚至，还会发誓要给他报仇。
那样的话，肯定会死在林渊的手里。
想到这里，老亨利才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在黄泉路上，他会慢点走，等着主人来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