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斯沉着脸问:“你不想要那一百号人的性命了?”
“人,我已经找到。”霍池煜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不可能!”
霍池煜抬头,瞟了眼天空,“没有什么不可能,他们现在已经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尼古斯不信霍池煜,但他不想争辩,他看着他,“他们走了,但你还在。”
“死了,便不在了。”霍池煜开口,眼神分外认真。
“你真是个疯子。”尼古斯想起了四年前,霍池煜单枪匹马,弄废了他一百个兄弟的画面。
他在血泊中站立,活像个要命的阎王。
他们降不住他,只能把他身边人留下。
可为留下那一百号人,他们失去了一千个兄弟。
他们对霍池煜的恨,是入骨的,即使他死,恨也不能消除。
所以他们要让他活着,活着才是折磨。
而这一点,没有人比霍池煜更清楚。
四年前那场车祸,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们只想要他废,不想要他命。
霍池煜继续说:“放我走是一条命,留下我就是一具尸体,给你两分钟时间思考。”
尼古斯开口,说出了真实目的,“我今天可真是大开眼界,你仗着自己是国外人,就无法无天,告诉你,我们不可能放你走,既然来了,你就得一辈子留下。”
霍池煜眼神沉痛,“侵略我们的国土,动我们的人,如今还想留下我,妄想。”
霍池煜曾经是一名军人,是一名守卫边疆的军人。
他手下一名士兵,在正常巡查中,被h国的人带走,肆意凌辱。
霍池煜带着一群人,越过了国土线,救人。
但对方人手太多,他们的人被俘一百个,死了一百个,更可气的是,他们根本不承认俘虏了他们的人。
他自然是不服这口气,但他也不想把国家牵扯进来,所以他退了伍,他准备用自己的方式去救那些兄弟。
那都是他的兵,他把人带到这里,他就得把人带回家。
哪怕是尸体,他们也希望回家。
尼古斯笑了笑,“霍先生别在这里乱说,什么国土,我不懂,我只知道,你带人偷袭我们军官,胆大包天,今天你是走不了的。”
“阿定。”霍池煜看向旁边的霍定。
霍定不知道从哪里掏出的一把麻醉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在了尼古斯脸上。
“你……”尼古斯正要指责,发现嘴麻了,像有一团水泥糊上来似的,根本动不了。
那位叫主人的男人眼底都是森寒,他看着霍池煜,“这里是h国的地盘,你们谁也走不掉。”
话落,巨大的轰鸣声响起,不知从哪里飞来四架直升机,盘旋在他们头顶。
接着喇叭声高昂,岸边顷刻间便停了几十辆黑色轿车,排场很大。
霍定和霍池煜对视一眼,两人眼神同样的疑惑。
尼古斯和主人也同样眼带着疑惑。
第一辆车打开。
踩着十厘米高跟鞋的女人,在无数双眼神注视下,下车,迈步走上了邮轮。
女人身姿摇曳,脸上是生人勿近的冷艳高贵,她径直走向了商陆,然后挑起商陆的下颚,含笑的眼将她好生打量了一番。
“像,像极了。”
女音带着几分怀念感。
商陆哑着声音,问:“像谁?”
“你父亲。”女人下巴微扬,眉梢都是冷锐。
她说:“我是你妈。”
“妈?”商陆颤着唇,吐出这个字。
“嗯,跟我走?”
商陆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白芨,再看了眼洁白的天。
轻轻一个字从唇瓣吐出,“好。”
她想还自己一个纯白的开始。
……
三年后。
霍氏投资的第36所分院开幕式在青城举行。
有消息说,掌权人霍池煜将亲自参加开幕式。
媒体早早守在医院大门口,想一睹这位霍总的风采。
三年过去,霍氏在霍池煜手下市值再翻了一倍,但霍池煜本人却从未在媒体面前露过面。
听说霍池煜将参加开幕式,医院被围得水泄不通。
加长的劳斯莱斯停在了马路对面,一身西装的男人恭敬地打开车门,迎接从车上下来的女人。
他轻唤:“夫人。”
踩着高跟鞋,一头粉色大波浪的女人,从容不迫下了车,墨镜遮住了她半张脸,却没遮住她肌肤的透白。
“合作商在几楼?”
“回夫人,在十楼。”
“好。”女人红唇微扬,迈步朝着医院对面的大厦走。
“夫人,先生说让您等他一起。”
女人停下步子,“他还有多久到?”
“五分钟。”
女人扬起红唇,说:“男人不该让女人等,一秒钟都不行,更别提是五分钟。”
她转身,像一只骄傲的孔雀,走向了那栋大厦。
抬头看着熟悉的国文,商陆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三年了,她在国外已经待了三年,这次她是代表JK医院来跟供应商谈合作的。
本来这种事情根本用不着她来谈,但白芨的父亲病危,她回国探望,顺带就来了。
十楼很快就到。
她找到合作商的包厢,推门进去。
包厢里坐了十几个人,看到她的那瞬间,大家眼里闪过惊艳的光。
商陆对这样的眼神太熟悉,她波澜不惊走过去,摘下墨镜,红唇扬起,笑得比那灯光还要璀璨几分。
“诸位好,我是JK医院的代表,商医生。”
众人礼貌寒暄,跟她打招呼问好,商陆一一应下,然后走到一处空位坐下。
大家正相谈正欢之际,包厢门被推开。
“霍总,来了!”
一声霍总,让商陆浑身僵硬。
“抱歉,堵车,迟了一分钟。”
听到这声音,商陆扬起唇角,脸上的神色再没有变动。
她用最得体的姿态,缓缓转过头,准备跟故人和初见般一样打招呼。
但一道声音比她的打招呼更快加入。
“亲爱的,抱歉,让你久等了,听胖胖说,你生气了,不要用我的错误惩罚自己的身体,原谅我好不好?”
一脸愧疚的男人抱着鲜花,朝着她走来,把花塞到她怀里,再给了她一个真切的拥抱。
商陆笑得分外无奈,“好,原谅你了。”
男人得到原谅,激动地在商陆脸上贴了贴。
观察着商陆的人很多,但观察着霍总的人也不少,见他定定望着包厢里,马上有人开口问:“霍总?你怎么不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