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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电话的是警察小李,全名李玉春。他是一个看起来十分精干的小伙子,毕业于公安大学,毕业之后,学校将他分配到中岳县公安局当了刑警。带他的人是中岳县公安局刑侦大队的队长刘建超,所以李玉春平常也把刘建超喊做“师父”。

李玉春在刘建超的带领下,经手过不少案子,他从最初的破案小白,慢慢也变成了一个有经验的刑警。

李玉春接到电话之后就急忙跑到了刘建超的办公室,只见一位看上去有几分面熟的老者正躺在地面上。

老者双目紧闭,头上直冒虚汗,此时尚有呼吸。不过看这情形,要赶紧送往医院才行。

李玉春看了看刘建超,只见他盯着地上这位老者不发一言,好像完全盯着一个陌生人。

李玉春知道刘建超的脾气,他心想:刘队眼神直勾勾地望着这个老人,难道又遇到什么棘手的案子了?而地上这个老人,我似乎在哪里见到过。不知道这个老人到刘队办公室来干什么?而且奇怪的是,他刚才还好好的,可跟着刘队进了办公室以后就晕倒在地上了。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队,这老大爷看上去好像情况不太好,得赶紧送医院啊!”李玉春掐了掐老者的人中说道。

“嗯,你安排一下吧!我有事得出去一趟。”刘建超若有所思地回答,然后自顾自地拿起车钥匙走向了停车场。

李玉春并没有多想什么,他以为刘建超一定从老者的口中知道了什么情况,所以急着出去调查!

李玉春将老者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让老者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来。他正要给120打电话的时候,老者突然一个激灵,仿佛刚刚从一个噩梦中醒过来。

老者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呵欠,伸了一个懒腰,仿佛睡了很久一般。当他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景象的时候,他惊得“啊”的一声大叫。

这突如其来的叫声让正准备打电话的李玉春吓了一跳。

“我这是在哪儿?你……你是谁?”老者紧张不安地问道。

“大爷,您这是在县公安局呢!我叫李玉春,是县公安局的一名警察。您刚才不是要找刘队吗?结果你晕倒在地上了!我正准备打120叫救护车呢!没想到你却醒过来了。”李玉春说着放下了电话。

“县公安局?你怎么把我弄到县公安局来了?我犯什么事了吗?”老者一脸莫名其妙。

这话惹得李玉春好气又好笑,于是他详细地向老者解释道:“大爷,不是我把你弄到这里来的。是您自己来的呀!我听说您说要找刘建超队长,结果你刚进刘队长办公室不久就晕倒了。不过我看您好像有几分面熟,您老人家是不是吴家沟村的啊?”

“吴家沟村……对啊,我就是吴家沟村的。我叫吴秋生,前一阵子‘幽冥鬼谷’发生的事情,你们县里和我们镇上还来了几辆警车。那家伙,我们村子里可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阵仗。可是奇怪啊!我感觉我昨天晚上在家睡觉,怎么今天一醒过来就在县公安局了?真是不可思议!难道我脑子坏了?”

“原来您真是吴家沟村的啊?我之前听说寻龙镇派出所所长方永杰说有一个叫吴秋生的村民报案,那可立下了很大的一个功劳呢!让我们县城一个悬而未决的案子给破了。没想到这个报案的人就是你呀?”

李玉春一边夸着吴秋生,一边想:这老人家恐怕真是脑子出问题了,竟然说出这种莫名奇妙的话来。

“对啊对啊,就是我!可是奇了怪了,我昨天晚上记得睡觉之前还跟我老婆子聊天呢!结果今天一醒来人就在县公安局,我都不知道我干嘛来了。”

吴秋生摇了摇头,又挠了挠头,对当下发生的事情感到不可思议。

“难道我年纪大了,老糊涂了?”吴秋生疑惑不解地自语道。

李玉春看着吴秋生的表情,他不像是在撒谎,可奇怪的是他竟然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来找刘队长,更奇怪的是刘队长一见了他就说有事要出去一趟。

李玉春隐隐觉得,这个吴秋生和刘队长前后好像都变了一个人似的,实在是太诡异了。莫非被什么鬼魂附身了不成?

“呸呸呸,我在想什么呢?连环自杀事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那让人毛骨悚然的黑雾应该也已经随着杨汉霖的死亡而消失了吧?”李玉春自我安慰地想。

因为刚才正好在大厅办事,李玉春对吴老头进门的时候和门卫交头接耳的一幕仍然记忆犹新。于是,他忍不住向门卫打了一个内线询问刚才吴秋生找刘队长的前后经过。

门卫也如实回答,原来吴老头找刘队长的目的是想打听白小飞。

李玉春心中悚然一惊,难道白小飞又摊上什么事了?不对,吴秋生应该不认识白小飞,自然也没有打听白小飞消息的理由。

于是,李玉春又向还在懵圈状态的吴秋生问道:“吴大爷,我刚才问了门卫处了,他们说你骑自行车一路从老家到县城,就是来向刘队长打听白小飞的消息的。难道你认识白小飞吗?请问你找白小飞有什么事吗?”

“白小飞?”吴秋生被李玉春的这个问题问得一头雾水。

“我不认识你说的这个白小飞啊!再说了,我打听他的消息干嘛?我现在连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奇妙地跑到县公安局来都没搞清楚呢!对了,现在都下午了吧?我早饭中午饭都还没吃呢,饿得我肚皮都咕咕叫了。”

“哦,这样啊?”

李玉春若有所思,抬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差不多已经一点了,但食堂应该还有吃的,便说道:“吴大爷,我们食堂应该还有些吃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到我们食堂吃点东西吧!”

李玉春想请吴大爷吃顿饭,顺便多了解一下这天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件的前后始末。

“啊?到你们食堂吃啊?”吴秋生搓了搓手,一脸憨厚地笑道:“这样好吗?我又不是你们单位的人。”

“没事儿,我请你,您顺便再给我说说昨天和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帮你看看这中间有没有什么关键的细节被遗漏了。再说,在我们食堂吃总比在外面吃干净卫生。”李玉春爽快地说道。

“那好吧!我就不客气了,我现在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李玉春和另外一个警察交接了一下手头的工作之后,便带着吴秋生去到单位食堂。

此时食堂里的饭菜基本上已经没有了,不过还有包子馒头稀饭可以吃。吴秋生要了两个包子两个馒头和一碗稀饭,李玉春帮忙付了钱。

吴秋生端着食物,在李玉春的带领下,找了一个干净敞亮的地方坐了下来。

李玉春先让吴秋生吃了点东西垫了垫肚子,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吴大爷,我问您个事儿,您可不要生气啊!”

“没事儿,随便问吧!你请我吃饭,我还能生你的气咋的?”吴秋生一边吃一边应和着。

“您老有没有健忘症什么的?比如说刚刚想起要做某一件事,结果过了一会儿就全忘了。”

吴秋生哈哈一笑道:“你说的那是老年痴呆症吧?这个我可没有。而且倒回去几十年前的事情我都还记得。昨天晚上睡觉以前的事情我也记得清清楚楚,可是从昨天晚上睡着以后到今天从县公安局这中间发生什么事我真不记得了。包括刚才你说我和门卫处打过照面,我也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说来挺奇怪的,你说我要找一个叫白小飞的人,可是这个人我不认识啊!当然更没有理由找他了。”

“不过……”吴秋生拿了个馒头在手中,正准备咬一口,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

“不过什么?”李玉春关切地问。

“就是你们好几辆警车到我们村的那天,我也到鬼谷去看热闹了。当时,有一个人好像喊了一个人的名字,这个名字好像就是‘白小飞’。”

“哦?”李玉春心中疑云重重,但他可以确定,这个吴秋生并不是因为健忘才不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

李玉春又继续问道:“那您这段时间有没有遇到过别的感觉奇怪的事?”

吴秋生摇了摇头道:“好像没有……”

不过他很快又回想起来,昨天晚上似乎发生了一件让他感觉有点古怪的事,于是他就把黑狗多多吠叫不停,放了之后又朝着“幽冥鬼谷”的方向跑去,然后就不知所踪的事情说了一遍。

“哦,有这种事?”李玉春若有所思,他觉得吴秋生家里从昨晚到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些诡异,但是因为缺少足够的证据和关联,他又无法将昨天晚上黑狗多多的异常情况和今天吴秋生的反常行为联系起来。

李玉春心想:既然吴秋生对门卫明说是来打听白小飞的消息,那么这件事一定和白小飞有关。刚才刘队说要出去一趟,说不定就是去找白小飞了。

可是,吴秋生说要找白小飞,可自从晕倒之后醒过来又忘了为什么要找白小飞。况且,吴秋生根本不认识白小飞,那干嘛要找他呢?

刘队的表现也有点奇怪,和平时的样子也有些不同。不过,刘队平时也经常板着一张脸,严肃地安排工作,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平易近人的。不过刚才见了吴秋生之后,刘队和吴秋生刚刚门卫交谈的时候那种状态有些相似,都是面无表情,像一个被人操纵的提线木偶。

李玉春的心中升起隐隐的不安,这种不安的感觉甚至比起此前县城里曾经发生过的连环自杀事件给他的感觉更加强烈。

他甚至猜测:难道连环自杀事件的余波还没有消失?或者,上次的“幽冥鬼谷”事件并不是一个终结,而是一个新的开始?如果那样的话,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更可怕的事。

天空中烈日高照。阳光洒在西川省南部这片土地上,让人感觉分外闷热。从中岳县通往白水村的乡镇公路不像城里的马路那样平坦,多是石子儿和泥土混合铺设而成。一到下雨天,这些土路就遍地泥浆。而天晴的时候,车辆过处,便扬起滚滚黄尘。

此时,一辆警车正风驰电掣地向白水村驶去,尽管一路颠簸,那辆警车也没有丝毫的停顿。

警车的驾驶座上是一个中年警察。他长着一张颇有正气的脸,浓黑的眉毛在本应让他看起来更加精神,可是此刻,他的眸子却是黯淡无光的,仿佛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什么东西给抽走了一般。

这个中年警察自然就是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刘建超队长。此时的他,木然地开着警车奔着白小飞所在的白水村而去。

很快,警车便到了白水村所在的公社,再往前就没有可供车辆行驶的土路了。

此时,白小飞还没有放学,只有白小飞的父亲白健和母亲梅玉兰在家里用篾条整理木柴。

白健和梅玉兰两口子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几年前白水村的死人头事件过去之后,他们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安生日子,两个人都巴望着白小飞学习能好点,考上一个好大学,毕业以后进城找一个好工作,告别现在这种脸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生活。

刘建超的突然出现让白小飞的父母有些惊讶。

白健看到刘建超,立即站起身来热情地打招呼:“哎呀,这不是县公安局的刘大哥吗?快,快到屋里坐。”说着白健便把刘建超往堂屋里指引,然后取了一根木凳让刘建超坐了下来。

“玉兰,你去给刘大哥倒杯水解解渴,这么热的天……”白健对梅玉兰说道。

梅玉兰旋即拿了一个干净水杯,从水壶里倒出了一杯热水,递给刘建超道:“刘大哥,喝水嘛!”

刘建超却没有回答,也没有接过那杯水。场面一时有些尴尬。好在白健赶紧打了圆场,说了一句:“哎哟,老婆,刚刚从水壶里倒出来的开水很烫的,让刘大哥怎么喝嘛!先放一边凉着。”

假意嗔怪了一番梅玉兰之后,白健又关切地问道:“不晓得刘大哥今天到我们家来有什么事啊?是找小飞吗?小飞现在还在上学,还没回来呢!前一段时间我们家小飞在县城里还多亏了你关心照顾,本来我们两口子打算到县城去看看你的,结果没想到今天你亲自来了。要不今天就在家里吃晚饭,吃了饭以后再回县城?”

“哦,不吃饭了。我找小飞有事。”刘建超淡淡地回道。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就像一个木头人。

虽然是简单一句话,可是这话却让白健和梅玉兰两口子心中一惊。

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似乎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某种不安的讯息——难道前一段时间县城里那什么连环自杀事件还没结束?小飞不是说已经真相大白了吗?又或者有新的事情需要小飞帮忙协助?

“小飞还有一会儿才能放学呢!要不我带你去学校找他吧?”白健试探性地说道。

刘建超的眼球骨碌碌地转了两圈,然后说道:“不用了,我已经知道学校怎么走了。这样吧,白健,你跟我走一趟,我有事要跟你说。”刘建超随即站起身来,往公社停放警车的那条路走去。

刘建超让跟着走,白健不能不跟,也不敢不跟。

白健觉得今天的刘建超看起来怪怪的。以前的刘建超下乡来的时候好歹能算一个热情开朗的人,但是今天他对夫妻二人的态度却冷淡得很。

白健心里琢磨:难道我家小飞什么地方把他得罪了?或者我和我老婆不小心把他怠慢了?好像没有啊?况且刘建超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白健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所以然来,索性什么都不想,跟着刘建超默默地往公社走去。

十来分钟以后,刘建超和白健就走到了公社。

白健一眼就看见了那辆停在公社晒坝上的警车。

刘建超取出车钥匙打开了车门,先上了车,然后让白健也在副驾驶的位置坐下来。

刘建超有些警惕地向周围看了看,有好几个村民都在往警车的方向看着。于是,刘建超启动了警车,又往回开了一截。

警车行驶到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之后,刘建超又仔细地往周围环顾了一遍。

刘建超的这些举动让白健的心里更加不安,他也跟着往周围看了看,附近已经看不到人了。白健心想:刘建超特意开车到这个僻静的地方来,难道他要给我说什么绝密的事情吗?

此时,刘建超的嘴角微微地抽动了一下,他的喉头因为某种东西的挤压而更加突出。

“刘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白健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见刘建超的嘴巴张得老大,一股浓烈的黑气如闪电一般直接冲入了白健的嘴巴。

当黑气的转移结束以后,刘建超顿时昏了过去。而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白健却全身筛糠似的打起冷颤来。

黑气弥漫了白健的周身,让他的瞳孔极速向周围扩散,直到眼白也变成了黑色,然后,眼中的黑色又慢慢收缩,恢复成两个正常大小的黑色瞳孔。

白健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笑意。然后,他打开车门,走下警车,直接往家里走去。此时,白小飞差不多已经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了。

约莫半小时之后,匍匐在方向盘上的刘建超从昏睡的状态下醒了过来。因为在方向盘上昏睡的时间太长,他感觉两只手的手臂和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

他看了看车窗外,此时天色已经黄昏,因为周围地处偏僻,所以无法判断这个地方是哪里。

刘建超感到有些奇怪,他最后的记忆还是吴家沟村的吴秋生到县公安局来找他,然后吴秋生跟着他一起进了办公室,再然后的事情自己就一点都不记得了。

此时此刻,突然出现在这样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仿佛有一段时间被谁偷走了一样。

刘建超左思右想,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索性不想了,决定开着警车往前走走,向村民打听一下,这是什么地方。然后,尽快赶回县城,城里还有一大堆工作等着他呢!

白健从警车上下来以后直接走回了家。回到家以后就在家里的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梅玉兰见状,便在白健的身旁坐了下来,然后有些担忧地问道:“白健,刚才刘队长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跟小飞有关的?难道小飞闯什么祸了?”

“没说什么,就是了解一下小飞的近况。”

白健木然地回答着梅玉兰的问题,然后说道:“我走路走累了,想眯一会儿。”

说完,白健就开始闭目养神。他体内的“黑蛇”也开始屏息凝神,不敢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黑气的目的就是等着白小飞回来,这个少年一旦回家,白健身体里的那条“黑蛇”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入白小飞的身体,然后通过白小飞找回“幽冥鬼谷”之中发生的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细枝末节。

此时,和同学们走在放学路上的白小飞还不知道,家里有一个亦正亦邪的魔女正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