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乡试
也不知是车舟劳顿的原故，还是一些别的原故，宝玉从扬州回来后大病了一场。
贾琼被贾母请去替他医治。
宝玉见了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贾琼亦迎着他的目光。
两人相视了一会儿，宝玉长叹一声，道：“琼大哥，为什么我不是你？”
贾琼笑道：“宝兄弟，我也想说这话呢！好好吃药，好好养好身子罢，别再胡思乱想了！”
私下里，贾母、王夫人问起宝玉的病来，贾琼道：“老太太、太太放心，宝兄弟只是车舟劳顿再加上去扬州一趟水土有些不服，并无大碍，吃阵子药就好了。”
宝玉这药一吃就吃了一个多月。
袭人欣喜地发现，宝玉一早起来坐在案几前拿起了书。
袭人忙问：“二爷这是要做功课么？”
宝玉点头，袭人喜得无可无不可，忙去端了茶和两样精致的小点心来，又让秋纹、麝月进来服侍左右，不让人进来打扰了宝玉。
也到了乡试的日子。
贾珠、贾琼、贾?三人在贾府门口碰面由贾府的车子提前一日去了考场。
贾珠瞧着贾琼、贾?人都清瘦了不少。
尤其是贾?，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儿。
贾珠道：“?兄弟，你清瘦了很多！”
贾琼笑道：“珠大哥有所不知，?大哥这一年多来日日在家苦读，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人影了。”
贾?亦调侃地笑道：“俗话说笨鸟先飞，我的脑瓜子本就没你们聪明，上次考试我是榜上最后一名，若再不用功一些，这次怕是榜上无名了。”
贾琼呵呵笑道：“?大哥放心罢，天道酬勤，这次伱一定亦会榜上有名的！”
贾?亦笑道：“托琼兄弟吉言！但愿菩萨保佑咱们仨都能榜上有名罢！”
贾珠看看贾?、贾琼，再一次想到了他的那两个活宝弟弟宝玉、贾环，揪心不已。
贾环倒也罢了，只是个庶子，跟自己也不是一个娘生出来的。
他也实在不好管太多。
日后大不了分他些家产让他自过，好与不好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但是宝玉，贾珠看着他的样子实在揪心不已。
不喜读书，只知在女孩子堆里厮混，打骂着也不中用。
仗着老太太疼他，如今越大越任性，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
前些日子吵着去了趟扬州，明着说是去扬州瞧姑母，他的那点小心思谁看不出来？
还不是想着去跟他那如娇花儿一般的林妹妹厮混几天。
可惜去了扬州后，林妹妹却并没有多搭理他，碰了一鼻子灰回来。
回来就大病一场，每日汤药不断，直至今日才好些。
想到这里，贾珠叹道：“二位兄弟如此刻苦，就连我这个大哥也都不及。宝玉与环儿两个若是有你们一半用功，我也就不用那么焦心了。”
贾琼、贾?笑道：“宝兄弟跟环兄弟年纪还小，再过两年大一些就知道用功了，珠大哥不必焦心。”
贾珠笑道：“就他俩个的样子，我看着不能够。且再过两年看罢。”
三人带着吃食、水进入考场，他们要在大约三平米的考场连待九天。
吃喝拉撒睡都在里面。
这对于每一位考生来说是一种折磨，也是一种蜕变。
九天过后散场，贾家三兄弟互相搀扶着走出考场。
贾琼还好，贾珠、贾?二人瘦了一大圈儿，两人从考场走出来时两条腿儿净打颤儿。
林之孝早就带了家仆备了三两车在门口候着，一见了贾珠他们出来，家仆们忙上前去扶着。
贾琼道：“我没事儿，你们将珠大哥、?大哥赶紧扶上车去。”
家仆们几乎是将他二人抬着上了车。
贾?坐在车上，心中难掩喜悦，朝着贾琼含笑说了句：“琼兄弟，谢谢你！”
贾珠亦含笑看着贾琼，虽未说什么，然贾琼也明白他要说什么。
三人被马车拉着回了各自的家。
刘氏带了大姐儿、四姐儿、秦可卿等人在院门口等着，一听见马车的声响，小柱子忙去将院门打开。
小柱子扶着贾琼下了车子，被簇拥着进了屋子。
香菱捧着早备好的参汤过来，贾琼喝了半盏，坐着休息与刘氏她们说着这几天考试的事情。
刘氏因问：“是先吃饭呢还是先洗澡？”
贾琼道：“先洗澡罢，这些天不洗澡，可是真难受。”
晴雯、玉莲去备水，秦可卿去将贾琼的换洗衣裳拿来。
贾琼几日没挨秦可卿，见了她就想抱抱她。
瞅着个空儿，在秦可卿的脸上亲了一口，惹得秦可卿满脸通红。
贾琼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儿，从里间走出来的时候感觉神清气爽。
那里已经摆好了饭，贾琼在考场吃了几天的干粮，喝了几天的凉水。
而且因为天气有些热，带去的干粮最后两天吃的时候好似都有些变质了，所以最后两天贾琼吃得很少，只是胡乱咬几口对付一下，不至于饿得胃抽筋。
现见桌子上的美酒佳肴，贾琼恨不得一头栽在里面才好。
贾琼因在荣府用膳时夸赞过几道菜，没想到今天桌上都有。
鸡髓笋、糟鹅掌鸭信、茄鲞、火腿炖肘子、胭脂鹅脯、奶油松瓤卷酥、酸笋鸡皮汤……
贾琼不禁怔在了那里。
刘氏笑道：“这些都是老太太特地让人给送来的。老太太说你爱吃这些菜，在考场这几天受苦了，送些你爱吃的菜来让你吃得舒心些。”
贾琼的眼睛有些涩涩的起来。
他一下子想起了他后世的奶奶与外婆。
贾琼揉了揉眼睛，笑道：“老太太真是有心。我只是随口夸了两句，没想到她老人家全记在了心里。”
刘氏道：“正是呢！我瞧着老太太对你与对珠哥儿、宝哥儿都是一样的。你也饿了，快尝尝！”
贾琼怀疑贾母可能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香菱忙着倒酒。
四姐儿先忙着与贾琼布菜，挟了一块鸡髓笋放在贾琼面前的碗里，道：“哥哥这几天辛苦了，要多吃一些。”
贾琼挟了一个奶油松瓤卷酥给四姐儿，道：“哥哥不在家这几日，咱们四姐儿在家帮着母亲料理家务也辛苦了，也要多吃一些。”
说的大家都笑了起来。
美酒配佳肴，贾琼口舌生津，那酸笋鸡皮汤又鲜又爽口，喝了几天凉水的贾琼忍不住痛喝了两碗。
正吃得美意，外面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小柱子跑去开口，问：“谁啊？”
只听一个男人的声音：“琼兄弟在家里么？敋大娘要生了，烦他赶紧去一趟！”
贾琼一听，忙放下筷子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