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1点39分,市局大门口。
芦花忐忑不安的来到市局门口,又犹豫了一下、这才往里走,卫兵早就看到她了,自然要拦下她、盘问一下的。
“同志!请问你有什么事儿?”
“我……我、我找刑、侦处档案室的任道远。”
“请问你是他什么人?找他什么事儿?”
“我、我……”芦花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了,大胖子可没交代让自己以什么身份来找任道远,她生怕说错了,那些人对她、对她的孩子和家人不利。
芦花这么吞吞吐吐的犹豫着,卫兵更感到不对劲儿了,朋友、亲戚有什么不能说的,除非……卫兵突然想起来了,那天晚上他值夜班,这个女人是跟任道远一起被吴天誉带回来,听说第二天一早才放回去的。
卫兵的警惕性很高,他看着芦花说道:
“同志,你稍等,我帮你打电话问一下。”
任道远调去粮食总局工作,走的那天不少人把他送到门口,这个卫兵也是看到了的,现在这个女人跑到市局来找任道远,他觉得很可疑,所以,他把电话拨到了刑侦处侦查科,偷偷报告给了副科长吴天誉。
吴天誉马上带着两名女公安来到市局门口,芦花一见是他,吓得转身就想走,但怎么可能走得脱,吴天誉得意的笑着,芦花要不是心里有鬼、为什么会跑?
两名女公安不顾一直挣扎的芦花,半拽半架着芦花往回走,这么一折腾就到了12点了,正在往食堂走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包括箫雅楠。
这次芦花被带到了问讯室,虽然不如上次的审讯室那么吓人,可依旧把芦花吓得紧缩起来,想寻找一点儿“安全感”。
“你找任道远什么事儿?”吴天誉盯着芦花问道。
“他…他、他有、有日子没来找我了,我、我怕他出什么事儿。”芦花生怕说错一个字,小心翼翼、哆哆嗦嗦的说道。
“有日子没去找你了?那他之前找你做什么?”吴天誉以为总算找到突破口了,提高声音问道。
“他、他真的有有日子没、没来找我了,我怕、怕他出什么事儿。”芦花说道。
“他能出什么事儿?啊?”吴天誉大声问道。
可接下来无论吴天誉怎么问,芦花就是那一句话,而且越说越顺溜了,把吴天誉气的没法。
吴天誉搞出那么大动静,袁组长、黄处长他们也听说了,他们认为芦花冒冒失失跑到市局来,肯定其中有问题,但绝不能让吴天誉再审下去了。
甄副处长接到电话后,马上来到询问室,简单问了下经过,就看着吴天誉说了句:
“乱弹琴、赶紧把人放了。”
“甄副处长!她看到我就鬼鬼祟祟的想溜,肯定心里有鬼!”吴天誉第一次当面顶撞甄副处长。
“她有问题,证据呢?”
“我正在审!”
“你这就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赶紧把人放了!”
“甄副处长!”
“你上次无缘无故的把她带回局里关了一夜,她看见你不跑才怪呢!”
“甄副处长!”
“放人!”
甄副处长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吴天誉只得朝两名女公安挥挥手,无奈的把人放了。
但在走廊里,箫雅楠偷听了整个询问过程,她的感受可就一言难尽了。
貂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明明芦花说的只是来看看任道远,但在箫雅楠心中,芦花和任道远的关系就不可能是他说的那么清白了。
箫雅楠饭也不吃了,悄悄跑回办公室去给任道远打电话,这时候的任道远正在食堂吃饭,箫雅楠又跑去找夏凌烟,让她一个人负责保护柳玉茱,她要去找任道远当面问个明白。
芦花惊魂未定的走出市局后,边走边想怎么办,她最后决定还是跟孩子们在一起,最少孩子能少受一些惊吓,想通之后,芦花拦住了一辆人力车,去大胖子说的地方等他。
芦花没有注意到,她到市局门口时,一辆黑色轿车就停在几百米外,大胖子用望远镜清清楚楚的看到,她被公安“抓”了进去。
大胖子在确定没人跟踪芦花后,这才启动轿车,远远地跟在人力车后面,在约定的地方接上芦花,然后朝清风观方向开去。
柳玉茱透过办公室的窗户,看到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当她看到箫雅楠骑着自行车离开市局时,她心里不禁感到害怕,那个女人太厉害了,自己肯定不是她的对手,还是老老实实听她的话,赶紧完成她交代的事情、早日去香港与女儿团聚。
现在这种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日子,柳玉茱真的过够了。
心里有股气的箫雅楠,骑着自行车在大街上飞驰,她的脑子里一片混沌,既希望是自己胡思乱想、冤枉了任道远,又害怕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因情而迷失心性,丧失正常的思考、判断能力,这是大多数年轻人都可能有过的经历。
十几公里路,箫雅楠不到一个小时就骑到了。
任道远听说箫雅楠来找他,以为是专案组有什么紧急情况要通知自己,于是他没让门卫把她放进院子,而是自己出来见她。
这更加深了箫雅楠的怀疑,怕被新单位的人听到你的丑事么?
箫雅楠气鼓鼓的跟在任道远后面,来到的一个僻静的地方。
……
“箫雅楠同志!你也不好好想想!
我跟她真要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我会不告诉她、我调动工作了,她还会去市局找我吗?”任道远搞清楚原委后,冷静的看着箫雅楠说道。
“那……”箫雅楠终于冷静了下来。
任道远又劝了她几句后,冷静下来的箫雅楠才骑上车往回走。
疑心生暗鬼,人要有了疑心,是很难消除的。
任道远的话,并没有完全打消箫雅楠的疑心,回城的路上,她又决定去芦花家、想找她问个明白,芦花当然不在家,箫雅楠等到傍晚也没见她和孩子回来,她的疑心更重了。
箫雅楠打电话质问任道远,问是不是他让芦花躲着她的。
同样的一件事儿,任道远的判断是另一种可能,他让箫雅楠冷静一下,马上把芦花失踪的事情汇报给袁组长、黄处长,箫雅楠很不情愿的放下了、任道远已经挂断的电话,然后给专案组打电话。
电话是秦毅接的,他让箫雅楠守在芦花家门外,说他们马上就到。
40分钟后,秦毅带着技术组赶到了,很快,王胜宝就找到了很多疑点:土围墙上有人翻越的新痕迹,院子里、屋子里有好几个男人的鞋印,曾经用来堵芦花嘴的那团布上有牙印和干涸了的唾液痕迹……
秦毅带人走访街坊,有人在5点左右看到芦花孤身一人朝汽车站方向走去。
专案组只有罗耀宗、夏凌烟没有参加这次搜查、走访,罗耀宗是一下班就去了柳玉茱家,夏凌烟是暗中保护提前回家做饭的柳玉茱。
不出貂蝉所料,罗耀宗被舞蹈演员出身、又年轻漂亮、打扮时髦的“表妹”柳玉莲迷住了。
按说芦花家发现那么多疑点,说明芦花到市局去、一定另有隐情,但箫雅楠也不等技术组拿出勘察报告来,回到单位后,就又给任道远打去一个电话,可是,始终没有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