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天的闷热加上潮湿的雨季已经让人倍感不适,通宵的工作则是另一个折磨人的原因。
电话声比蝉鸣好听些,心头却也猛地一顿。
“喂?家诚,工作怎么样?”
何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隔着话筒,在电流加持下略微有些陌生,何家诚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
“爸,我今天回去。”
“那吃晚饭吗?”何强话不多,只挑重点。
“嗯,我想吃老鸭汤……最近有点上火。”
“好,我等下去买。”
挂掉电话,何家诚长舒一口气,印象里似乎很少向父亲提要求,饭桌上最常吃的菜是“随便”,对于何家诚来说,吃饭嘛,最重要的是饿不死,尤其是跟何强吃饭。
看了看时间,准备下班,顺便去周记买糖水,陈嘉文在医院躺了好久,也该去看望一下了。
“大刘哥,我有事先走了。”
大刘点点头,示意一切有他,最近梁一凡跟疯了似的,每天都要留人加班。
和安医院的产业很特殊,一部分是政府出资,还有一部分是私人捐赠,何家诚没在商业罪案科工作过,对公司啊股份这些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和安医院经常会有八卦杂志上的有钱人出没。
当然他也不常看八卦杂志,主要是听人说,上学的时候听何大志说,后来又听陈嘉文说。
和安医院很大,但也不排除运气不好的情况,只是现在何家诚真的很不希望看到林伟生,因此行为也变得鬼鬼祟祟起来,拿出了警校学的那套,万求不会引起主意。
“你这小子,才来看我,好没良心啊。”枕头扑面而来,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何家诚随手一抓,把枕头抛回去,自然不能辩解说自己来过又走了。
“周记的糖水,可别千万说我不想着你,还有叉烧包,每天都限量的,我可是求了老板好久才帮我留的。”
“真的!”陈嘉文眼睛放光,和安医院虽说伙食不错,但讲究有钱人那一套健康饮食,加上他在休养,压根沾不到什么荤腥,再不吃点痛快的,恐怕腿还没好人已经抑郁了。
“唔唔……那我就,原谅你了。”
看着陈嘉文一边往嘴里塞包子一边说话的样子,何家诚不由觉得好笑,这医院待着属实把他憋坏了。
待陈嘉文吃饱喝足,拍着大肚子满意地打出一个响亮的嗝,何家诚搬了椅子,郑重其事道,“有件事还是要跟你说下,赵宏还没有找到。”
随后又将刘小杰的推测一五一十说了。
“你的意思是,线索就这样断了?”
“也不能这么说……”何家诚心里清楚,如果没有新的进展,这案子很可能就这样放在档案室里积灰。
“我就想不通了,”陈嘉文抱着头,“嫌疑人都有了,案子怎么就不查了。”
“说是没有人手……”
“笑话,别的不说,就说欧阳坤,案子一开始是交给他们的,查出什么来了吗?整天喝酒逛舞厅,能查出东西来才怪。”
等陈嘉文发泄了一阵,何家诚又安慰几句才离开,现实的情况就是如此,单凭几个人是无法改变的,能轻松赚钱,谁又会冒着生命危险做事。
报考警校那年,他总以为是新的开始,但是又有什么改变呢。
何家诚怅然若失走在医院,已然忘记了要躲什么人,不过好在林伟生今天请假了,他们碰不上。
前面一前一后闪过两个人影,何家诚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花了,毕竟是两个完全没有干系的人,怎么会一起出现在医院,而且看着关系密切。
何家诚觉得很累,一定是这几天加班太狠,脑子糊涂了,此时他只想快些回家,喝一口何强做的冬瓜鸭汤,这个时候喝汤清热解暑最好不过。
他满怀期待地前行,却不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危机。
“护士长,你怎么了?”新来的护士娜娜惊呼道。
阿may连忙放下灌满热水的水杯,手上的红印似乎还散发着灼热。
“没……没事。”最近大概是太累了,总感觉精神恍惚,阿may自我安慰。
“听说副院长已经请假准备度蜜月了,梅姐是不是在想要带什么样的泳衣去哈哈。”王惠茜打趣道,她和阿may同一年进学校,毕业后一直在和安医院工作,这种调侃算是家常便饭了。
阿may罕见地害羞一笑,“都还没定好要不要去马尔代夫,我不会游泳啊,其他地方也挺好的。”
在同事的羡慕中,阿may转身进了更衣室,准备下班。
本打算一直瞒着,但领完证后再也瞒不住了,度蜜月要打申请请假,一个流程下来医院好多人都知道了她和林伟生的事情。两人索性摊牌了,接受了同事们的祝福,阿may也有了其他打算。
“谁在那里?”
阿may有些害怕,最近这段时间自己总是疑神疑鬼的,好像每次都能听到些奇怪的动静,更衣室很安静,如果只有她一个人的话。
笑声从门口传来,两个小护士手挽着手进门,看到阿may在,一下愣住了,松了手乖乖地喊了声“护士长”。
阿may松了口气,一定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