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玲缩在角落,一边哭一边小声喊陈伯伯和罗妈,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对于陌生的情形由衷地感觉到恐惧。
周围很僻静,几乎没有人,门被踹开,陈嘉文见到哭得稀里哗啦的女孩独自一人在房间,才松了口气,事实上他并没有太多理清头绪的时间。
陈嘉玲的脸红红的,或许是因为哭得太久,或许是觉得不舒服。
“你是谁!要干什么!”不太友善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陈嘉文喘着粗气,转身看去,是个穿西装的中年人,圆圆的啤酒肚很富态,手上的金表更是说明一切。
这可能就是那个资助人。
“我找人。”
“这地方也是你来的,还不快滚!”啤酒肚随着说话声上下涌动着,给人的观感并不好。
颐指气使的模样让陈嘉文瞬间冷了脸,一下看出面前的人并不是什么善茬。
“我就是找她,福利院院长让我带她回去。”
“臭小子……”
话未说完,房间内的一扇门突然打开,跌出一团东西,含糊不清地发出呻吟,“嘉……文……救……”
陈嘉文面色惨白,地上被绑作一团狼狈不堪的竟是陈建国,头上似乎受了伤,血痂糊在脸上,触目惊心。
这不是什么好心的土财主,而是仗着钱多四处作恶的禽兽。
“叼你妈……”一脚踹在那人背上,想跑,没那么容易。
安有为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过这样的打击,后背生疼,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看到这番情景,陈嘉文才回过身去给陈建国解绳子。
简单查看一番,头上的伤口幸好没有再流血,手腕上的绳子勒得很紧,导致手臂有些肿胀,看样子绑了至少五六个小时。
“爸,你怎么样?”
确认了陈建国意识清醒后,陈嘉文左右张望,确定没被人看见后,将滚在草地上的人一把提溜进房间,关上门给了一顿结结实实的泰式组合拳。
鼻青脸肿的安有为缩在地板上,妄图用双手护住自己那张粗糙的脸,对于怒火中烧的陈嘉文来说,只觉得更加气愤,险些有些收不住手。
“嘉文,嘉文别打了,我们快走吧。”陈建国抱着女儿,感到怀里的孩子似乎有些发烧说胡话,心里更是慌张。
陈嘉文毫不客气地抓着安有为的脑袋,强迫他抬起头,与之直视。
“今天的事不准跟任何人说,不然我保证,你的家人朋友都会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安有为调整了姿势跪地求饶,只盼早点送走这瘟神,就算是掏钱消灾什么条件都能答应,倒是对陈嘉文的高抬贵手有些惊讶。
“举起手来!”
几人撞开门闯了进来,陈嘉文连忙将父亲和妹妹护在身后,安有为在短暂的惊愕之后瘫倒在地,抱头求饶。
来人正是钟柏元几个,只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陈嘉文,你身为警员殴打市民,未免太嚣张了。”
“你胡说!明明是他……”想到妹妹,陈嘉文沉默了,怎么会这么巧合,这几个人明摆着在外面看了许久的好戏,挑他们要离开的时候才过来。
“钟sir,这是什么意思,”两把枪顶着,一步都动不了,“你是长官,有话直说对大家都好。”
钟柏元做了个手势,安有为被带出房间,两个人,一把枪。
“我就说你比何家诚强,”手有意无意叉腰,露出另一把枪,“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钟sir费这么大劲,不会只是夸我这么简单吧。”
“简单来说,我要你进入鸿运帮,做我的卧底。”手指扣在枪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陈嘉文戏谑一笑,“你是在开玩笑吗?昨天查理王那边起码十几二十个人看到我跟着欧阳坤,去做卧底?你干脆现在就毙了我。”
“我不会杀你,但你爸和你妹妹就不一定了。”钟柏元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仿佛下一秒就会做出什么行动来验证自己的说法。
“你只要答应就好,之后的我会安排,但我劝你最好想清楚。”
举枪的人径自过来,枪口离陈建国的太阳穴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因为角度原因,这一枪下去,陈建国和陈嘉玲大概率会一起死。
昨天还是共同出任务的组员,此刻便是让你家破人亡的凶手,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绝望的。
“我答应你,不准动我的家人。”陈嘉文的手在发抖,唯有握紧了拳头,竭力控制。
“很好,希望你答应了就能做到,我们走吧。”钟柏元意味深长地看了陈建国一眼,盯着两个老弱病残,实在是件简单不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