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家里有事?”宋援朝关切地问道:“出了什么状况?要不要帮忙?”
“不是家里,是我个人的一点私事。”鲁宝刚连忙解释,这时候宋援朝主动打起火凑了过去,鲁宝刚连忙拿起烟点上说了声谢谢。
“你是销售公司副总,请假这样的小事你自己做主就行了,还得非跑来和我说?老鲁呀老鲁,你也真是的。”宋援朝半开玩笑道。
鲁宝刚笑了笑摇头:“话不能这么说,无规矩不成方圆,我总不能自己批自己的假吧,而且这几天孙总实在是太忙了,我也不好麻烦他,这不就直接找您了嘛。”
“哈哈哈。”宋援朝大笑摇头,鲁宝刚附和笑了两声,继续问假期的事。
宋援朝大手一挥就答应了下来,同时也好奇鲁宝刚请假什么事,要请几天。
说到这个,鲁宝刚神色有些迟疑,又有些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叹道:“具体时间我也说不准,至少得一个星期吧。至于为什么请假,这个……。”
“这么久?”宋援朝原本还以为鲁宝刚就请假两三天呢,谁想他一开口就是一个星期,顿时一愣追问了起来。
面对宋援朝的追问,鲁宝刚最终还是实话实说,他告诉宋援朝不是因为自己的事要请假,是因为古常军才请假的。
“古常军?古书记?”
当听到古常军的名字,宋援朝有些坐不住了,急忙问什么情况。
鲁宝刚告诉宋援朝,古常军病了,病的很重,作为多年的老朋友鲁宝刚打算去一趟山城看看古常军。
这个事宋援朝还是头一次听说,自从古常军离开金陵去了山城后,他们之间虽然还有联系,可由于现在这个时代通讯不便,相互最多也就时不时打个电话什么的说上几句。
上次打电话还是春节前呢,离现在已经一个月过去了,春节后因为在海外金奖的事,宋援朝一直忙着处理后续的宣传和其他工作,就再也没和古常军联系过。
可今天他突然从鲁宝刚的嘴里听说古常军得了重病,这还哪里坐得住?连连追问古常军的情况。
鲁宝刚知道的也就比宋援朝稍多些罢了,他和古常军认识的时间可要比宋援朝久多了,两人私人下的关系非常好,而且这一次听说古常军重病也不是从古常军那边得知的,是从古常军的的大儿子那边知道的消息,根据他大儿子和鲁宝刚说,现在古常军病的可不轻,只是他性格一直要强不肯和外人说,春节还没过完就进了医院,现在医生诊断下来很不乐观。
得知消息鲁宝刚心里牵挂老朋友,这才来找宋援朝批假。
他打算坐火车去,火车来回起码三四天,再加上中间探望的时间,前后至少一个星期才行,而且古常军现在究竟得了什么病,他大儿子也没细说,这更让鲁宝刚心焦。
听完了鲁宝刚的解释,宋援朝顿时就批准了他的假期,非但如此宋援朝还告诉鲁宝刚也不用坐火车去了,马上回去收拾一下,明天一早他们直接在机场碰头,飞机过去更方便。
宋援朝和古常军算得上忘年交,两人虽然最初没什么交集,但在古常军即将要离开南都之前主动和宋援朝接触,正是那一次接触,宋援朝才真正明白了古常军是一个非常讲原则也颇有手段和能力的干部,只是可惜在南都古常军没有施展才能的机会,这才把期望寄托于宋援朝身上。
当时因为江大海和顾平的联手,宋援朝差一点就在江大海的算计下失去了对销售公司的控制。亏得古常军当时出手相助这才保住了他在一分厂的改革成果。
而且如果没有古常军的帮忙和之前的布局,宋援朝在南都根本就斗不过江大海,更不用有后来的合资和今日的司特公司了。
对于古常军,宋援朝心里一直保持尊重和感激,现在突然听到古常军重病,宋援朝怎么会视而不见呢?
当天晚上,托林道远的秘书买的两张飞机票就送到了宋援朝家,宋援朝简单整理了下行李,然后给已经回沪海的林燕打了个电话,告诉了她古常军的事,自己要去山城临时出差几天,所以过几天林燕和孩子去香江自己就不能送了,他委托了罗阳和李晓芸代他送林燕和孩子去机场。
林燕听完后表示让宋援朝放心,香江那边秦正国夫妻会去接机,古书记的事是大事,这可耽误不得,自己这边就不用多管了。
第二天一早,宋援朝和鲁宝刚在机场碰头,随后搭乘飞往山城的航班离开金陵。
等到了山城后,山城分公司派来的人已经在机场门口等着了,宋援朝带着鲁宝刚上了车,二话不说就让分公司的人开车前往医院,同时询问之前让分公司准备的营养品和水果什么的准备好了没。
司机回头说了一句已经准备好了,都在后车厢呢。
宋援朝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微微闭起眼坐着,耐心等待目的地的到达。
古常军住的是部队医院,他们到医院的时候正好是中午时分。
宋援朝和鲁宝刚下了车,司机已经提前一步打开了后车厢,看着准备好的营养品和水果什么的宋援朝还是很满意的,直接和鲁宝刚一人提了两件就往医院里走。
找人问了问,花了点时间才来到位于五楼的病房。
古常军的级别不低,而且他到山城后又是在一家军工企业任职,所以他住的是一间单人病房。
找到病房的门号,房门关着,宋援朝先敲了一下门,这才推门而入。
病房并不大,进门右手边是卫生间,里面是病房,房间大约十来个平米左右,靠右墙正中摆着一张病床,病床的左边也就是靠窗户的位置还有一对单人沙发和一个小茶几,如果不是房间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和一些医疗设备的话,说是宾馆的客房也差不都。
“谁……谁呀?”进去的时候,古常军正坐在病床上,病床的支架撑了起来,他穿着病号服趴在支架的板上正在睡觉呢。
听到动静,他微微抬头,嘴里有气无力地问道。
“古……古书记……您……您……。”当宋援朝看清楚古常军的模样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还是他认识的古常军么?现在的古常军和他记忆中瘦了许多,整个人快瘦的脱型了,头发也稀疏了不少,而且还是那种不健康的枯黄色。
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病号服,鼻孔插着氧气管,床边摆着个大氧气瓶,管子从气瓶伸出,通过一个输氧过滤器连接,输氧过滤器里的水翻滚着,发出轻微的声响。
当见到来人是宋援朝和鲁宝刚时,古常军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这表情转瞬而过,很快又变成了平静。
“你……你们……咳咳咳……你们怎么来了?”
“古书记,您住院都不和我们说一声,不应该,不应该啊!”鲁宝刚一个健步上前握住古常军的手,眼中落下了泪水。
“老鲁,我还没死呢,哭什么?”古常军皱眉道:“是老大还是老二和你说的?这两个臭小子!我关照过他们的,当我的话耳旁风啊!”
刚说完,古常军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同时伸手朝着一边指去。宋援朝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帮古常军取过放在右边柜子上的茶,然后扶着古常军喝了两口水。
喝了水,古常军这才缓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叹道:“你们都是大忙人,没必要特意跑过来看我,我不让他们说其实也是……。”
“古书记,您病的这么重还瞒着我们,不应该呀!”宋援朝打断他的话道:“过年前我还给您打过电话,您当时就咳嗽,电话里您还瞒着我说什么着了凉感冒了?要不是老鲁告诉我您住院了,我直到现在还不知道您住院的事呢。”
古常军笑笑想说什么,可又是一阵咳嗽,宋援朝和鲁宝刚连忙一个帮忙轻拍后背,一个继续喂水,片刻后才渐渐消停。
“老古,您这病……?”鲁宝刚忍不住问。
“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少一下子还死不了。”古常军摆手道,同时给了他们一个勉强的笑容。
虽然古常军这么说,可宋援朝和鲁宝刚都不是瞎子,哪里看不出来古常军的情况很不好。
就在这时候,一个护士带着药瓶走了进来,看见在病房的两人微微皱眉,说了一句病人要用药了,让宋援朝和鲁宝刚先离开。
宋援朝和鲁宝刚使了个眼神,两人暂时退出了病房。站在走廊上,他们的脸色都很难看,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古常军会病重成这个样。
想了想,宋援朝和鲁宝刚商量了几句,两人就去了医生办公室。
到了那边敲开门,鲁宝刚因为年龄大,所以由他和医生沟通,打的是古常军单位的名义询问古常军的病情。
得知他们是古常军单位的领导和同事时,医生也没对他们隐瞒,径直告诉了古常军的情况。
听完医生的话后,宋援朝和鲁宝刚都沉默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古常军现在居然是肺癌晚期,接下来的时间恐怕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