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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鸣仁骂骂咧咧地站起来。

夜色深重,他又被撞得不轻,晕晕乎乎间只能看到两个人影,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谁啊!有没有长眼睛,会不会看路!”

倒地的两个人一直不见起,他警觉道:“赶紧起来少讹我。”他才是受害者,根本没用力。

两个人还是‘哎呦哎呦’个不停,反正就是不起,齐鸣仁真怕自己被讹上,看了两眼,赶紧离开。

黑灯瞎火看不到他们的脸,同样的他们肯定也看不到他的脸,他多少有些放心。

他走后,地上的两个人拍拍屁股站起来。

“摸到什么了?”

“就几张钱,不知道是多少的,不过感觉挺多。”

“那我们跟着这个人走,顺便搞清楚走到哪了。”

天蒙蒙亮,齐鸣仁饿的前胸贴后背,脚步都慢了下来。

他打算沿途找找有没有充饥的野果。

可惜看了一路什么都没有,不过越走路越规整,也能隐约看到一些人家的屋檐,他决定去找这些人家买点东西。

随便找了一户,刚出现在人家大门口,这家的狗骤然嚎叫起来,一声大过一声,好像他是什么不速之客。

趁这户人家还没来开门,他一脚踹在这条土狗身上,恶狠狠地说:“闭嘴,你个畜生,吵死了,小心我给你炖了!”

这么说着,他还真有点意动。

这狗躲过后,更卖力地叫起来,齐鸣仁刚要行动,不巧房子的主人已经出来开门,语气不太好。

“叫什么叫,还让不让人睡,信不信我给你腿打断。”

男主人想去揍狗,打开门看到有陌生人,上下打量他一眼,不耐烦:“你谁啊?”

齐鸣仁早就收敛起那副恶狠狠的模样,脸上带着爽朗的笑,“老乡,我赶了很久的路,想跟你换点粮食。”

男主人眼前一亮,可看到他身上什么都没有,质疑道:“拿什么换?”

齐鸣仁拇指搓了搓食指和中指。

男主人立刻明白了什么,兴奋道:“老乡你要多少?”

齐鸣仁:“一顿早饭行不,昨天剩的地瓜也行。”

男主人一口答应:“没问题。”

这年头不允许做买卖,很多东西还只能凭票购买,农民一年到头能挣钱的机会只有靠地里的东西,还只能卖给公社,现在有人肯给他早饭钱,哪怕是一两毛男主人也愿意。

很快,他拿出一块面饼子和一小袋咸菜,齐鸣仁嫌弃的不行,可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他只能去掏钱。

一掏,掏个空,接着掏,钱没摸着,还把裤兜掏破了。

齐鸣仁有些慌了,他连忙双手在身上摸索。

却哪里都没有。

那可是十三块钱啊!

钱呢!?

那对他来说是一笔巨款。

他百思不得其解,额头都忍不住沁出汗水。

抬起头,男主人由一开始期待的表情变成冷眼瞧他摸口袋。

“你到底有没有钱。”

齐鸣仁:“…有的。”

他再摸,把身上摸个遍,还是没有。

齐鸣仁无法。

男主人冷哼一声,说了声“晦气”,正要关门,不远处两兄弟追上来。

“老哥等等,我们买,要两份。”

男主人立刻喜笑颜开,他可不管和谁做生意,谁给钱就和谁做买卖。

他递给俩兄弟两份早饭。

旁边的齐鸣仁实在没找到钱在哪,眉头紧蹙想着可能丢钱的地方。

两兄弟付了钱,倒也没急着走,吃着东西和他聊起来,随口道:“老哥,这里是哪里啊?我和我弟来找亲戚,迷路了,您给我们指指呗。”

男主人收了钱,脸上都是和气,回道:“咱旗头县最出名的是仓和大队,它所在的刘家村在不远处,再远点是齐家村,马家村也在附近,你看看要找的亲戚是姓什么就往哪边走。”

两兄弟中一个看起来比较会说话的连忙千恩万谢,把男主人捧得舒心极了,很快就一口一个兄弟。

看时候差不多了,他朝男主人又要了一份早饭。

三份早饭,都是最常见噎死人不偿命的饼子和齁死人的咸菜,一份两毛钱,算起来他一早上赚了六毛钱,男主人更开心了。

如果不是现在不能做买卖,他高低天天去卖咸菜饼子。

等男主人关上门。

两兄弟对视一眼朝齐鸣仁走去。

他一心在想钱丢哪了,还要回去找,两兄弟拦下他。

“老哥,昨晚我们兄弟撞到的是你吧,这早饭给你,算是我俩的赔礼,对不住。”

齐鸣仁狐疑地看向他们,两兄弟的身形很快和昨晚撞到他的两个人重叠。

现在是白天能看清楚他们的长相,只见这两人瘦瘦弱弱的,脸颊凹陷下去,好像很长时间没吃饭似的,一身衣服还破破烂烂,凑近点甚至能闻到酸臭味。

就这副行头,会有钱买早饭?

这钱别是他的吧…

看起来比较健谈的那个苦笑一声:“我们迷路了,在这地界打转了很久,又没地方住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也是老哥机灵晓得跟别家换吃的,我们兄弟这才被点醒。”

齐鸣仁还是半信半疑:“你们这路上捡到钱没?”

两兄弟异口同声:“钱?没有啊。”

“我们都饿成这样了,实在没力气关注路上有没有钱,你看到过?要不我们兄弟和你一起找找?”说着,他又搓搓手,一脸向往,“跟您说实话,我们也囊中羞涩,要是咱们一起捡到,三七行不行,给兄弟一条活路。”

齐鸣仁沉着脸没去告诉他自己是丢钱了,而不是捡钱。

这两个大小伙看着就不聪明,眼瞎也有可能,他愤恨地咬一口饼子。

他奶奶的,真是倒霉催的,哪哪都不顺。

天更亮了一些,齐鸣仁感觉时间紧迫,懒得再和这俩傻子废话,转身就要走,身后俩兄弟追着他,几乎是低声下气地问他:“老哥您家是不是在这附近,能收留我们一晚吗?”

齐鸣仁:“滚。”

“我们给钱!”

齐鸣仁上下打量他:“你有钱?”

两兄弟窘迫道:“我们不想见亲戚的时候还是这一身行头,还剩一点,您看可以吗?”

他拿出五毛钱,瑟缩着肩膀。

齐鸣仁还以为他多有钱,刚刚甚至再一次把目光放在他们身上,怀疑自己的钱是不是被这两个人顺走了,结果看到那五毛后,顿时没有任何怀疑了。

他的钱里可没有五毛钱。

至于收留他们?不可能。

他实在看不上那五毛,毕竟他曾经有过二十块。

另一个沉默寡言的小伙子咬咬牙,“哥,我、我还剩下一块钱,求您了。”

齐鸣仁心里打着算盘。

十三块钱已经打水漂了,但这好歹可以回本一块五,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收留一下。

“就让你们留一个晚上。”

两兄弟连忙感恩戴德地说谢谢。

“我叫罗富路,我兄弟叫罗国强,哥你叫啥?”

“齐鸣仁。”

两兄弟似乎愣了一下,彼此转头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里的光亮后,隐带兴奋:“齐哥好!”

燕省,袁洋县。

周末,这一天难得没事,一家人睡了个懒觉。

起来后,齐鸣礼在一堆木头前捣鼓,之前打算给齐罐罐做辆代步车,但这几个月下来,她走路越来越稳当,齐鸣礼就打算给她做个玩具车。

乒乒乓乓好一阵敲,文雯都没法看报纸上的招聘信息,推了推他:“你出去捣鼓。”

齐鸣礼一脸苦相:“媳妇儿我要是出去,隔壁会把我吃了的。”

王宏伟夫妻现在是铆足了劲要和他处关系,他一出去势必会被他们的热情围绕,齐鸣礼可不想这样。

没看他连两个孩子都拘在家里了吗?

这俩夫妻之前就很喜欢拿孩子套近乎。

文雯:“那你上班怎么办?”

齐鸣礼:“上班就简单了,他们可不敢在上班的时候找我。”

文雯:“你说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明明之前两家都挺好的,一直保持若即若离的状态,谁也不打扰谁多好。

齐鸣礼:“估计还是我升职的事儿,他们应该是有事找我办。”

文雯瞅他,流露出一丝无奈。

她报纸也不看了,和齐鸣礼一起做玩具车。

文雯低眉敛目跟着他的图纸挑木头,侧脸流畅柔和,玉白的皮肤上有细小的绒毛,这样的状态说生了两个孩子谁信。

齐鸣礼越看越心猿意马,左右瞄两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上她侧脸。

文雯愣住,紧接着脸色爆红:“你干嘛!”

她紧张地去看两个孩子,见她们没朝这看,松了口气,这才去瞪他。

齐鸣礼噙着笑,颇有些耍无赖地凑近,非要看她无措的模样,文雯嗔了他一眼,又要推开他。

齐鸣礼一开始还觉得不好意思,现在却觉得有趣,顺势又亲了一口。

“咋滴,我老婆,亲不得?”

文雯扶额轻笑,伴着绯红的面色,如三月桃花:“大白天可不兴耍流氓。”

齐鸣礼叹息:“打从咱们搬到这,我忙工作,你忙着看孩子,我都多久没耍过流氓了,”这么一想,他心念一动,“要不哪天,咱俩单独去约会?”

文雯觉得他异想天开。

组成家庭后,他们有孩子有工作,时间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你信不信,我们前脚去玩儿,后脚悠悠就带罐罐离家出走了。”

“嘿!”齐鸣礼还真没想到这茬,“真有可能!”

齐鸣礼想到什么又凑过去,文雯这回很机警地躲开了,谁知齐鸣礼双手撑在她周围,不让她跑,说:“我真有事。”

文雯眼底流露出疑惑。

齐鸣礼和她咬耳朵:“周一我让两个同事装成人贩子把她们拐了你看行不?吓吓她们,以后就不敢乱跑了。”

这还是文雯出的主意。

“行是行,不过不能让他们受伤。”

齐悠悠不见棺材不落泪,这次希望能彻底戒了她瞎跑的毛病。

“说起来还是罐罐乖一点,只要给她吃喝就不会乱跑。”齐鸣礼感慨,眼睛看向角落里玩耍的姐妹俩。

只见,齐罐罐手撑着墙,把齐悠悠困在墙角处,还边看这边叽叽咕咕的,不知道说什么。

这姿势…

文雯噗嗤一声,推开齐鸣礼围困她的手臂。

齐鸣礼反应过来,连忙走过去,叉着腰居高临下看这姐妹俩:“你们干嘛呢?!”

齐罐罐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头朝姐姐那边一歪,吧唧一口印上一个亲亲,嘴里念念有词:“我滴#&@√。”

齐鸣礼哭笑不得,又磨了磨牙,蹲下来手指戳向齐罐罐:“你个学人精。”

齐罐罐被戳得东倒西歪,齐悠悠看着不忍,赶紧用身体护住,瞪爸爸。

文雯走过来,拧了把齐鸣礼腰侧软肉:“罐罐这个年纪正是学人的时候,以后注意影响。”

她用的力并不大,齐鸣礼却假模假样地捂住腰,一副受欺负的样子。

齐罐罐看了,从姐姐怀里出来,颤颤地走到爸爸脚边,抱住他一条腿。

齐鸣礼和文雯不明所以地看她。

齐罐罐眨巴眨巴眼睛,伸手就往齐鸣礼腰上的位置掐。

“嘶”的一声,齐鸣礼差点跳起来。

他媳妇儿心疼他,用的假掐,那是情趣,漏风的小棉袄是真掐,要掐淤青的那种。

齐鸣礼揉着腰:“你是真敢掐啊。”

齐罐罐又扑向文雯,糯糯地含“妈妈”。

文雯苦笑:“罐罐,不能掐人哈,别学妈妈。”

齐鸣礼比她肉厚都被掐出这反应,她也有点怕怕的。

谁知,齐罐罐抱住她之后并没有动作,反而说:“帮你。”

文雯一颗心瞬间像是泡在温水里,同时反应过来刚刚齐鸣礼的姿势让她误会了什么。

文雯解释:“爸爸没有欺负妈妈,不用担心。”

齐罐罐黑白分明地眼睛看着她,像是确定她是不是认真的,等文雯又亲了亲她,她才“哦”一声,放开妈妈。

等姐妹俩又玩在一起,文雯警告齐鸣礼:“以后我们都不能在罐罐面前出现不好的行为。”

齐鸣礼看着那边的齐罐罐心里却在嘀咕,下周绑孩子要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给孩子灌输一些东西。

比如,敬爱尊重她们的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