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阮清颜。”
“职业?”
“演员。”
警局,审讯室内,冰冷的空气让人觉得刺骨的寒冷。
一男一女两名警员面无表情的给阮清颜做着笔录。
“阮小姐,请问一下,在景粤绑架郑家父子当天,您在做什么?”
女警员问道。
阮清颜看着她的眼睛,回答从容,“我在酒店见卢森先生,如果你们需要求证的话,完全可以联系卢森先生,他可以为我作证。”
男警员摇摇头,“卢森先生目前不在云城,就在郑家父子出事当天,他忽然乘坐下午的航班回国了,阮小姐,对此,您是完全不知情吗?”
阮清颜被惊的目瞪口呆,她双手死死纠缠在三角铁皮桌上,“怎么可能?卢森是haawwi的经纪人,haawwi还没有回来,他怎么会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云城?”
女警员接过话头,将一份报警立案通知书推给她,“卢森先生在回国前,因白先生的失踪,到过酒店附近的派出所报案,而据我们所知,白先生失踪前的当天,也是和你见过面,对吗?”
阮清颜修剪的很干净的指甲,一下一下的在铁皮桌子上抓挠。
指甲崩断,甚至有血从边缘渗出来。
阮清颜不觉得疼,只是从心脏最深处的一个隐秘角落开始,冰冷阴鸷的气息,几乎要将自己完全包裹起来。
“你们见过霍星宴了,对吗?”
女警员颔首,“是的,霍先生说,他对于两起绑架事件完全不知情。”
阮清颜自嘲的笑了笑,“所以他算是默认这两起绑架案都与我有关?”
男警察摇摇头,“霍先生只是不知情而已,至于是不是阮小姐您,我们还是需要进一步调查的,今天找您过来,我们也是想从您这里了解一些情况,并不是逮捕,还请您放轻松,不要有太多抵触感。”
阮清颜觉得这话太可笑了。
她都被传唤到警局来了,罪名还是直接参与了两起绑架案。
目前证据对自己都很不利。
她想,她要是能不抵触,要是能放出平常心,那她真的是没长脑子,没有心了!
“两位警员,我简单来说明一下我和郑家父子,还有白启亚的关系,与白启亚,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与他之间不但没有任何仇恨,还即将合作,试问,谁会无缘无故的去绑架一个朋友兼合伙人?
第二,郑老爷子是我亲爷爷,郑先生是我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我想,就算是失而复得的家人,我也没必要去绑架他们,对吗?”
阮清颜一字一句,说的情况明晰,也没有任何心虚的表情和掩盖真相的算计。
两名警员快速将她的那一番话给记录下来后。
女警员起身,朝她伸出一只手来,“阮小姐,很感谢您今天的配合,如果我们有什么新的线索,会第一时间找您来核实情况的。”
阮清颜也起身,和女警员握了握手,“我是良好公民,只要我能帮上的,我绝对不会说一句谎话。”
男警员颔首,“辛苦了。”
阮清颜亮天的时候进的警局。
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黑漆漆一片。
唯有路灯还在努力散发出朦胧橙黄的光芒,给行色匆匆的路人照亮回家的路。
阮清颜呆愣愣的站在路边。
她是在想,她的家在哪?
养性斋吗?还是清苑?
“清颜,快上车!一群记者就在附近,我们得马上走。”
郑绍伦开着车,四个轮子卷起地上一层土,呼了阮清颜一鼻子一脸。
“快点!赶紧上车!”
阮清颜回头。
因为这条街上有警局,那些蜂拥而来的记者网红什么的不敢直接靠近。
但他们堵在她毕经的路口上。
正蠢蠢欲动!
“你来做什么?”
阮清颜坐上车,坐在后排座上,而不是更亲近一些的副驾驶座。
开车冲出人群的郑绍伦眼神失落的暗淡了几分。
他苦笑,“爸爸来接女儿,这有什么问题吗?”
阮清颜将车窗的黑色遮阳帘子给拉上,紧抿的嘴角力度加重,“郑先生,很抱歉,我虽然住到了养性斋,可那也是看在爷爷和外公的面子上,与您无关。”
郑绍伦对此习以为常,无所谓的耸耸肩,“清颜,爸爸知道你就是秋筱,你会用这个名字,一定是你妈妈告诉你的,对吗?女儿啊,爸爸知道自己对不起你妈妈,可时光无法倒流,爸爸即便想要弥补,也只能弥补在你的身上。”
阮清颜嗤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郑先生,爱情不是玩物,也无法后悔,在您决定跟自己女朋友说谎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输了。”
阮清颜想起霍星宴。
霍星宴跟调查案件的警员那样说,他到底是想把自己逼到穷途末路后,主动去找他,还是另有所图。
阮清颜对此一无所知。
而她很清楚一点。
她与霍星宴之间的感情,需要重新衡量和深思熟虑了!
郑绍伦将车子开回养性斋。
阮清颜下车的时候,他忽然问道:“清颜,你能跟爸爸去参加一个拍卖会嘛?”
“不能。”
话音未落,阮清颜直接拒绝。
郑绍伦连忙补充道:“清颜,你先别急着拒绝爸爸,你听爸爸说,那拍卖会上有你妈妈最喜欢的一套紫砂茶壶,是唐宋年间的,价值非常,但你妈妈活着的时候,我也曾找遍所有的拍卖会,这套茶壶都没有现世,所以……”
“我去,时间地点发给我。”
阮清颜没什么情绪的打断他的话。
郑绍伦灿烂一笑,“清颜,谢谢你,谢谢你答应陪爸爸出席拍卖会。”
阮清颜从从车上下来,冷冷回眸看他一眼,强调道:“郑先生,我不是为了陪您出席拍卖会,我只是想完成母亲所有的心愿。”
说着,阮清颜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在那里,正有一颗原属于母亲的心脏,始终强有力的怦然跳动着。
“我能活到今时今日,是母亲牺牲了自己,才成全了我!我以前一直羡慕秋筱,羡慕秋筱可以有爸爸妈妈永远的爱,可现在我也没什么好羡慕的了,因为我知道秋筱的存在,不过是小孩子们过家家里的把戏而已,不能当真的。”
阮清颜想,要是母亲还活着,她是否愿意原谅从植物人梦魇之中活过来的郑绍伦呢?
也许……会吗?
“哎呀,大小姐,您怎么自己一个人回来了?两位老爷子都急坏了,这正准备派人去警局接您呢。”
陈伯匆匆忙忙从别墅里出来时,正好撞上阮清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