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哀国商务步的信函,很快发到了牧雅林业。
这倒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陈牧和左庆峰看着那封大大的印着“默哀国商务步”抬头的字样,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牧雅林业是一家夏国公司,在默哀国并没有多少业务,就连和联和国环境规划署做生意,最终那些树苗也并没有运到默哀国去,而是直接运到飞洲,真不知道默哀国商务步来信让他们解释,到底要解释个什么东西。
“这也管得太宽了吧?”
陈牧对左庆峰说了一句,这真的就是他的真实想法,其实可以用更直白的一点的话说,那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左庆峰也没想到会这样,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信函里要求他们做出两个方面的解释,一是有没有存在“强制劳动”的情况,二是交易上有没有存在违规操作。
在信函的最末尾,提了一句全文重点,那就是牧雅林业这一次交割方式的调整,准备不使用默哀元做境外业务,并不方便默哀国监管,牧雅林业必须配合。
这就很无赖了,给人一种无端端遇上了混蛋的感觉。
居然因为牧雅林业在夏国国内交割树苗,不使用默哀元进行交易,所以就被管上了。
现在默哀国的逻辑就是强迫所有人用默哀元进行交易,不用的就打你。
同时的,用了也并不是没事,因为用了更麻烦,他们不但管着你,还能拿着这事儿时不时威胁你,反正就是霸道得很。
“左叔,你觉得这事儿应该怎么处理?”
陈牧拿起信又看了一遍,一边啧啧称奇,一边说道:“这看起来是直接寄给我们的,我现在感觉我们牧雅林业不是一家夏国公司,而是一家默哀国公司,我们在夏国做生意,人家商务步都直接管到这里来了。”
左庆峰没心情和陈牧贫,只说道:“你可以去问问齐私长,看看他们怎么说。”
“估计齐哥会让我们不用管。”
陈牧笑了笑,预测了一句,手里还是把电话拿了出来,给齐益农拨了出去。
齐益农听了陈牧说的情况以后,挺讶异的,没想到默哀国商务步居然直接给牧雅林业发信,真有点不可思议。
他也没立即给什么意见,只让陈牧把信函发过去,让他观瞻观瞻。
陈牧直接用手机扫描了一下,发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齐益农电话回来了,和陈牧说了一会儿,说这信已经让帮他交上去了,让步里领导都看看。
说白了,就是嘱咐陈牧一句:别管他!
陈牧心领神会,果断把这封信的事情丢到了一边。
至于默哀国商务步在信里要求他们解释的事情,陈牧真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
人家污蔑你木有小唧唧,难道还要当众脱下裤子给人看一看吗?
就算真脱了裤子看清楚了,人家还可以继续污蔑你小唧唧长得不好、畸形,那又该怎么解释?
反正就是随他说吧,爱咋咋滴。
……
过了没几天,又出事了。
左庆峰找了过来,和陈牧说最近有十来个境外的客户,联名发来信函,要求牧雅林业收回这一次的调整,不但要回到从前,而且希望牧雅林业以后能承担更多物流上的责任。
“怎么个意思?这是要逼宫吗?”
陈牧看着这封信函,撇了撇嘴。
“他们说了,如果我们不做出改变,就会一起停止向我们购买树苗。”
左庆峰也淡定得很,牧雅林业这一段“接连出事”,他已经有点坐稳了,表现得挺云淡风轻的。
陈牧再次撇嘴:“还有吗?”
“还有就是说要停止之前的订单,拒绝付款。”
左庆峰有备而来,又说:“我已经让财务那边计算了一下,他们的订单加起来大概有一亿株,之前缴纳订金不到百分之五。”
“就这?”
陈牧摇了摇头,说道:“他们不要就算了,直接给他们回函,取消他们的订单……嗯,把他们的订金都退回去,再把他们列入黑名单,以后都不和他们做生意了。”
微微一顿,他又说:“左叔,你和李大哥联系一下,把我们的情况说一说,看看这一亿株他们能吃下去多少,能吃多少算多少,都出了。
至于其他多出来的,我们留着自己种……嗯,让大家都辛苦一点,最近多种一些。
不行就多发动邻近的几条村子,让他们都参与进来,反正我们自己消化掉就是了。”
左庆峰默默计算了一下,点头:“可以,那我尽快找人去安排。”
陈牧眨了眨眼睛,对左庆峰问道:“左叔,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这些客户,怎么会联络到了一起给我们发这封信?”
左庆峰苦笑了一下:“还能是为什么呀,当然是有人在背后做推手啊。”
轻叹了一口气,他又接着说:“我们之前的交易用的都是默哀元,那可是在人家眼皮子底下看着的,想要查出来能有多难?
就算不用这样的手段,随便找个人查一查物流方面的单子,也可以轻易把这些公司一个个找出来,一点难度都没有。”
“看来人家真的是要搞事情啊!”
陈牧无奈的摇了摇头。
左庆峰道:“之前我还觉得不需要这么如临大敌,现在看来还是你说得对,人家的枪口都已经抵到我们的脑门上了,我们早做打算真是有必要的。”
微微一顿,他正了一下脸色,又说:“小牧,这几天我已经考虑清楚了,准备放弃枫叶国的国籍,重新申请回到夏国来。”
“啊?”
陈牧怔了一怔,有点反应不过来。
随即,他才忍不住又惊又喜的看着左庆峰,站起来一把抱了过去:“左叔,这是真的?”
“你别激动……嗯,你小子放开我……”
左庆峰有点哭笑不得挣扎着,让自己从老板的魔爪中挣脱出来,然后肯定的点点头:“真的,我已经考虑清楚了,要留在牧雅林业,留在这里工作、生活。”
陈牧高兴坏了,没想到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情,今天居然有了一个结果,而且还是一个好结果,这真是太好了。
“左叔,太好了,谢谢你做的这个决定,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的决定没有错,我们牧雅林业以后一定会更好的,你一定能得到最大最好的回报的……”
陈牧高兴得有点语无伦次了,说起话儿来都有点大包大揽起来。
他真是太高兴了,要是平时他肯定不会说这样的话儿,毕竟像这样对被人的人生大包大揽,真的就是责任重大。
可他就是想这么说,左庆峰对他太重要了,对牧雅林业也太重要了,还有左庆峰留在这里,就等于他的大后方有人坐镇,不管他想做什么事情,都感觉很有底。
像这样的感觉,不知道算不算是安全感,即使家里的两个婆娘都给不了他,左庆峰却能。
所以,听到左庆峰说要回流,以后都留在牧雅林业,他才会这么高兴、这么激动。
左庆峰能看得出来自己老板的兴奋,那是掩饰不了的,他也有点感动,不过两个大男人在办公室里拉拉扯扯的,实在有点不像样子,他这把年纪的人,也实在没办法像年轻一样热血燃一下,所以努力把陈牧按开,说道:“你别激动,我这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我觉得这一段时间在这里待得挺好的,所以才想要留下来。”
陈牧就像是个大抱熊,硬是要往左庆峰身上凑,亲热无比的问道:“左叔,那你在枫叶国的家人怎么办?”
左庆峰说道:“我之前和你婶子商量了一下,她也会回来,嗯,把孩子都带上。”
微微一顿,他又说:“你婶子和我一样,会把放弃枫叶国的国籍,和我一起回到国内生活,不过孩子们……我们还在考虑,他们半大不大的,就怕回来也不适应,唉,他们在国外接受的教育……啧,就怕跟不上国内的孩子,到时候连个大学都读不了。”
陈牧想了想,说道:“左叔,我听说我们夏国国内虽然不支持双国籍这回事儿,不过香江倒是倒是支持的,如果孩子们不想放弃枫叶国的国籍,我可以想想办法,把他们弄到香江去,这样他们将来的选择就可以多一些了。”
陈牧可没有什么本事搞这样的事情,他唯一有的就是钱,准备找人问问,花点钱解决一下。
当然,他也不排除去找齐益农了解一下,看齐益农能不能在这件事情上帮他一个忙。
反正左庆峰愿意拖家带口的回来,他总要想办法帮忙解决一下左庆峰的后顾之忧的,这点事情如果都做不到,他这个老板也太不合格了。
两人在办公室里“亲热”完,左庆峰很快回去按照陈牧的想法,给那些联名“威胁”牧雅林业的公司回函,告诉他们牧雅林业的回复。
同时的,牧雅林业直接他们把订金打了回去,当天到账,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牧雅林业的做法,让所有人这些联名写信的公司,都感觉有点不可思议,一时间全部失声。
这也太决绝了,二话不说就同意取消订单,而且还把订金打回来,那简直就是完全不在乎他们的意思。
可偏偏牧雅林业这态度摆出来,如此强硬,他们却什么也做不到,所以才会让他们陷入了“失声”的状态。
他们突然才想起一个问题,如果买不到牧雅林业的树苗,他们似乎在全世界范围内,却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同类型的产品能够替代了。
牧雅林业的树苗有多少,那真的就是谁用谁知道的事情。
寻常的树苗种下去,就算能够活下来,慢慢生长,可是后期维护也非常让人头疼,一不小心就可以能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死去。
牧雅林业的树苗却不一样,高成活率就不说了,生长速度也比同类别的别家树苗要快。
它们生长起来以后基本上不用怎么维护,就能自行继续生长,真有点可以放任生长,由它们自生自灭的意思。
像这样的树苗,虽然购买成本比其他家的树苗要高,可是后期维护成本却低得惊人,只要用过了就真的回不了头了。
现在牧雅林业这么决绝的取消了这些公司的订单,一下子让他们有点不知所措起来,他们完全没有应对这种情况的预案,毕竟之前谁也没想到牧雅林业就这么的不在乎他们这些境外客户,简直一点也不担心失去他们。
“这可不行啊,我们必须要买到牧雅林业的树苗,现在这个样子……该怎么办?”
等反应过来后,他们一起找上了当初联系他们给牧雅林业些联名信的那个领头人。
那个领头人,是默哀国的一家公司,他们充当了这么个“带头大哥”的角色,主要是得到了默哀国商务步的授意。
一来商务步的授意他们没有办法拒绝,二来则是他们觉得能当上“带头大哥”,对公司的声誉也有好处,可没想到结果却是引来所有“小弟们”的围堵、质问,这让他们简直悔青了肠子,叫苦不迭。
没有办法,在“小弟们”的围追堵截下,他们只能回头去找背后的“主子”,询问这事儿应该怎么解决。
亨利是这件事情的主要策划人,安德森同意了他的建议,把整件事情都交给他来处理,他步步为营,全都按照惯例正常操作,并没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
唯一让他无奈的是,他好像低估了这家夏国公司对于“退出国际市场”的决心,结果让他有种一头栽进坑里的感觉,如果他懂得夏国语的话儿,肯定知道这应该用“作茧自缚”来形容这种感觉。
“难道他们就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失去境外的市场吗?”
亨利很疑惑,按照他收集到的数据,牧雅林业在境外赚取的金额可不是一笔小钱。
可现在牧雅林业说放弃就放弃了,简直让人感觉不可思议,就像疯了一样。
亨利突然觉得自己并不了解这家夏国公司,自己收集到的信息只是表面上的东西,这里面肯定还有着什么,这让他决定应该改变一下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