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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什么聊?

没得聊!

他就说这人怎么好端端想着他治伤,敢情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

白感动了——!

少年气得牙痒痒,他当即起身就要挣断手铐,谁知衣袖一紧,另一人拉住他的手臂,迫使自己近距离面对。

正面对视下,靛色的眼瞳中倒映着少年气急的脸,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要咬人。

斯卡拉姆齐弯了弯眼,只觉逗人简直太有意思。

“真不打算聊?”

他继续逗弄道,“尉官,我们可是很久没见面了。”

“别打感情牌。”少年冷下脸。

“对你,我可不需要什么感情牌。”

斯卡拉姆齐淡淡道。旋即,又蓦地笑了起来,语调中含着一丝轻佻的意味:

“毕竟在我眼里,你浑身上下都是破绽。”

话音未落,铁链哗啦骤响!

少年自知情况不妙,立刻反手一扭,瞬间摆脱对方的掌握,准备挣断铐环。

说时迟那时快,斯卡拉姆齐则蓦然伸出另一只手,死死握住少年的手。

咔嚓!

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斯卡拉姆齐已然将手铐的另一端铐在自己手上。

用精铁制成的圈环寒光闪闪,牢固无比。佩戴者却笑着向人展示。

“看,这就是破绽。”

少年瞬间瞪圆了眼睛,震惊到丧失了反应能力。

不是?

——这人是不是疯了??

然而手铐冰冷,提醒着他不要分神去想其他。

眼下,另一人的五指犹如铁钳,死死扣着他的手指不放,甚至还有裕余来做其他事。

微凉的手指在少年的虎口上缓缓摩挲,直至泛红。

比起强制的束缚,这种行为更像是一种恶劣的逗弄,意图支配猎物的情绪。

就此,猎手轻易掌控猎物。少顷,他举起交握的手,轻描淡写地说:

“你大可以离开,只需拧断我的手即可。”

闻言,少年呼吸一顿,紧接着怒火中烧。

“…你!”

他咬紧牙根,怒瞪起人来,恨不得把对方的脑子扒开看看是不是短路了。

可压迫下手掌没有空隙,即便用力抽动手指也无济于事。

情况正如另一人所言。

在对方面前,他存有太多破绽。

因为他无法真的伤害对方。

另一人正是看准这点,才用了这般吊诡的方式留下他,看似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实则躺赢,早已取得最后的胜利。

现在,他处于完全被动的状态。

……被限制住了。

发现少年渐渐松了挣脱的力气,斯卡拉姆齐将之视为妥协,满意的笑了笑。

就着彼此“牵手”的动作,他将对方引到沙发边坐下,在人耳边轻声说:

“我的尉官,现在愿意聊聊么?”

“…………。”

“真死板啊,我好歹是你的上级。”见人不说话,斯卡拉姆齐便轻声感叹了一句,又以一种语重心长的姿态继续道:

“你应当给予我一定的信息,我才能更好的与你交流。等价交换,这么简单的道理……尉官难道已经还给老师了?”

说罢,他稍稍凑近,拿出会认真倾听的姿态。

少年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才道:“我所掌握的情报你恐怕都知道。”

“那不一样。”

斯卡拉姆齐摇摇头,他似笑非笑,眼中闪着饶有兴致的光,“我更希望你亲口说给我听。”

什么意思?

喝粥必须配咸菜吃才更香吗?

“……”少年强忍住上翻眼球的动作,而后谨慎回答:

“旅行者现已来到稻妻。”

“原来如此。”

斯卡拉姆齐虚眯起眼睛,分析道,“想来社奉行已经招待了贵客……接下来,你们要怎么做?”

少年摇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该怎么知道。”

说完,少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抬了抬交握的手,示意自己的处境。

对此,斯卡拉姆齐回以一声轻笑。

旋即,他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摸上少年面具边的一缕发丝,将它别在耳后。等到做完这件事后,他才重新抬眼看起他。

“好了。这下换你问我了。”

直接询问肯定得不到答案。

于是,少年只得采取迂回询问的方法。

“你…会前往稻妻城吗?”

“看情况。罗莎琳的主场,非必要我也懒得去。”

“这里的任务什么时候能结束?”

“取决于罗莎琳的执行力……呵,不过既然有那位旅行者在,想必很快就会结束的。”

“你会伤害到那名旅行者吗?”

“姑且没有动手的欲望,我终归只是代为执行。”

姑且…?

对方说的随意,少年心里却是一跳,多了几分警惕。他抿了抿嘴唇,问起下一个问题:

“晶化骨髓是不是被你们拿作他……唔?!”

趁少年不备,另一人迅速往他的嘴里塞了一颗软糖。

斯卡拉姆齐佯装没看见少年不耐烦的表情,用大拇指轻轻一压,默示对方不要说话。

“除去不知道的,你只回答了我三个问题。”

确认少年吃下,斯卡拉姆齐才收回手,好心提醒道,“尉官,下次记得先问关键问题。”

少年却是咬着糖块不说话。

见人用沉默表达拒绝沟通的态度,斯卡拉姆齐呵笑一声,险些忘记对方曾经的名号。

幼兽之所以温驯乖巧,那是他自愿收起尖牙与利爪,若是骨子里没有那根执拗的筋,当时又怎会在那种非人的环境下存活。

少年豁得出去。

所以,要想再次抓住对方,就得牵好绳子。

然而事实上,温水煮青蛙才是最好的办法,人类总会对缓慢而渐进的变化掉以轻心,直到回头再望时才会恍然大悟。

只是……

在少年略有疑惑的注视下,斯卡拉姆齐突然站起身,淡淡开口:

“时间不早了,你该休息了。”

闻言少年嘴唇嗫嚅,他警惕又踟蹰,心中的疑惑似乎变得更多了。

见状,斯卡拉姆齐倒是忍俊不禁起来,准备给人下一剂猛料。

于是他拉住少年的手,将人一步步带向房间的另一处角落——

那里放着一张床,两边由白色的帘子作遮挡,也算是隔出了一个较私密的休息空间。

果不其然,他立刻收获了一个错愕的表情,少年大声道:“你干什么?!”

望着对方如临大敌的模样,斯卡拉姆齐的脸上顿时多了几分狡黠,心想还是这样更有意思一点。

所以,他故意道:

“来,尉官,你该上床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