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清军骑兵不如之前那么主动,红衫军和射击军的前进速度肉眼可见的提高,而前排的精锐射击军也是快步向前,不多时就来到了清军阵列外二百余步。
张元彪也是策动马匹向前,身后剩余的白马义也是跟着前进,渐渐走到了全军的中部。
“这些鞑子马上就要吃大亏了。“张元彪笑着说:”他们还不知道这些散兵的可怕。“
远处督战的阿济格也是也是很着急,因为之前的骑兵向南侦查被隔离,搜索的范围只是在棱堡向南十里,对于再往南一直是在战争迷雾,没想到这伙人居然能行军五里再发动进攻,这样的打法在多年来的明清交战中从来都没有过。
只能说是张元彪选的这个战争地点太有优势了。
一队队被集合起来的清军队伍被持续向南派遣,无论是汉军还是满清八旗,阿济格调动着几乎所有能调动的军队向南集结,铺成了三个梯队。
就在此时,射击军精锐走到了一百余步外,开始支设火铳对着清军队列射击。
这些燧发火铳被支在盾牌上,高高的扬起射角,一声声鸣放之后,铅丸飞向天空,然后在达到临界值后开始向下掉落,这样的抛射能打出两百步的距离,虽然伤害大打折扣,但是铅丸落下之时,还是能给某个挨到的倒霉蛋一次狠狠地打击。
一个清军甲士在阵后吃着肉干之时,一颗铅丸就砸向了他的胸部,虽然有着两层棉甲的保护,但是这铅丸还是扯烂外层的棉甲,像一柄锤子一样狠狠砸在了他的胸腔,巨大的惯性让他闷哼一声倒在地上,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胸前,大声地咳嗽着。
这样的还是幸运儿,毕竟他还有棉甲傍身,后边的辅兵就倒了霉,直接被打倒在地大声呻吟,身侧的清军也是够快,赶紧过去捂住他的嘴,说:“你不要喊,不要命了。”
年轻的辅兵张着嘴说:“疼。”
旁边的清军掏出一个木棍塞到他的嘴里说,别说话了。
清军治军严谨,而且军法严苛,大喊大叫身边的军官要第一时间解决这个问题,就是怕影响到身边的军士,军官一般是给一刀也不会让伤兵大喊大叫扰乱军心。
身侧的清军赶紧去看,就看到胸前的棉衣被铅丸打破,扒开一看胸前被打烂了一片,虽然不至于要命,但是这种伤害直接就得让这个清军士兵失去战斗能力。
这种散兵袭扰是无解的,除非是派出散兵相互对射,但是清军一方知道自己的步兵上去肯定射不过这伙射击军。
伤害还在继续,越来越多的清军被射到,虽然这些伤亡在数千大军中完全不够看,但是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还是影响着士气,恐慌开始在清军第一梯队传播。
清军的前线指挥官也有点慌了,此时不是派出骑兵的好时候,那可是最后压垮敌人的法宝,之前的对明作战中,基本上都是用骑兵去衔尾追杀的,此时派上去,多了影响大局,少了也是不够看。
这样的纠结也不用再持续多久了。
红衫军的野战炮兵在挽马的拉扯下,把标准火炮拖了上来,在各个步队的空档处开始快速布置。
这些拿着双倍薪水的炮兵业务精熟,日夜操练之下,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火炮校尉已经完成了装填和角度测算,纷纷拿出了小红旗高高举起,示意已经准备完成。
这么近的距离,大炮的炮口只要稍稍上调就能把铁弹送入地阵。
张元彪站在高处大手一挥,身边的旗鼓手就挥舞蓝色旗帜,一声声刺耳的哨子声在队伍中传出。
秦一鸣在前边刚刚射出一发铅丸,听到了哨子声立马就匍匐在地,大声招呼身边的伙伴说“赶紧趴下,要放炮了。”
射击军精锐纷纷在盾牌后扑倒,紧紧攥着手中的短刃。
就听得火炮的闷响从阵后传来,一枚枚铁弹肉眼可见地飞向清军阵列。
这火炮是战争之王,那威力是闹着玩吗?每一颗铁弹在地上弹起之后,就是一条血胡同,清军战士还没开始战斗就减员了几十口子人,这样的战争压根就不属于这个时代。
清军还在发懵的时候,第二排弹丸又飞了过来,继续在人群中收割着生命。
三连速发是临清军炮兵的正常发挥,一口气三发下去,清军已经被打傻了,除了两翼控马的清军骑兵,中部的清军步兵被放倒一大片之后,前排清军纷纷丢下武器向阵后跑去。
溃散的氛围很快就传导到了所有人,哪还管什么军法和督战队,各个是丢了刀枪和盔甲,不要命地向后跑。
杂兵的奔逃,让固山额真和亲兵们傻了眼,他们有自己的军官随时指挥,可没办法跑路,于是乎就被射击军的散兵纷纷围了上去放铳,那还能有的好?
红衫军的步兵大队也开始在鼓声的引导下,继续端着火铳向前开进。
缓步前进的红衫军犹如阅兵一般,还是排着二里长的横队沿着大路向前整齐前进,在后边押着清军溃兵往前开进。
阿济格也是心急如焚,打了这么多年仗,照理说应当是前边的队伍与敌人相持,然后后续部队上去从侧翼包抄,那会想到打成这样,正面居然这么快被击溃,完全不给他组织的机会,只能看着一堆堆溃兵对手下吩咐道:“把队伍撤回,放弃前边的寨子,快点让多美尔在后寨防守。”
饶是阿济格作战经验丰富,这也是最佳的指挥方案,只是他还是在多年对明作战的经验中,高估了自己八旗军的战斗力,小瞧了对面红衫军的可怕。
红衫军犹如一道红色的镰刀,步调一致向前开进。
后续而来的辎重兵和民夫接管了清军营寨,而荡寇骑兵则是撒欢一般在队伍两侧疯狂追杀清军骑兵和零散逃命的步兵,一如之前清军如虐杀明军一般,就是跟在身后马刀都不用,拿着火铳远远地轰击,把清军骑兵也是追得远远地逃出战场。
踩踏着清军的尸体继续向前,很快就打到了多美尔的二道防线,这一次的清军是死守卡在大路上的营寨,大量的弓箭手在营垒后紧张地看着红色人墙。
这一次也没啥悬念,大炮推出来的那一刻,已经判定了这次战斗的结束。
炮弹撕裂了木桩围墙,碾碎了土墙,把那些弓箭手打的落花流水,随着红衫军一百五十步外齐射之后,那些弓箭手也是纷纷败下阵来,尽可能的把身子躲在厚实木桩后,等待着撤退的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