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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起说了声没事,便让她先将眼睛闭上。

“好。”辛月影配合的闭上了眼睛。

他着手给她易容。

她感觉自己坐了良久,腰都有些酸了。

沈清起不知在她的脸上黏了什么,脸颊有些紧绷,她对着沈清起坐,背对着镜子,看不见自己目前是个什么状态。

他似乎离她很近,近的连他的鼻息都能感觉得到。

辛月影每当想睁开眼时,都会被沈清起提醒:“别动。”

她便悄悄将眼睛稍稍张开一道细细的缝。

她看见,沈清起的唇边凝着一道浅浅的笑意。

他眼底的纹路,因得微笑看上去十分分明。

直至最后,他再没有任何的举动,只是安静无声的望着她的脸。

辛月影根据沈清起的目光去判断,她想,自己可能被他打扮的挺好看的。

对啊,和他的脸型像的话,就算是女孩应该也很漂亮。

沈清起丝毫不掩饰唇角溢着的笑意,四目相接,他的眼中含着星星点点的光。

“你回头照照。”他说。

辛月影转身看向镜子,刹那定住。

她看见自己变成了一个老太太,头发花白,脸上爬满沟沟壑壑的纹路,像是枯老的树皮,上面烙印着一些丑陋的斑点。

这少说得有七十。

她下意识去看沈清起,他坐在她的身后,一双炯炯发亮的眼,浅笑吟吟的望着她。

“原来你老了以后是这样的啊。”他效法辛月影的语气,继续笑着说:“看着也挺慈祥的,一点都不像是会干出杀人挖坑,过后自己又害怕的那种人。”

这个奸诈的小疯子,他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要给她打扮成一个老太太,继而在这里取笑她。

“你坏蛋。”她扭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皱眉斥他时,眉头的川字纹挤了出来,她又觉得好笑,咯咯笑了两声:

“天呐!我从今天开始不能皱眉头了,若有了这川字纹可不成!”

沈清起微微迟疑了一瞬间,最终,他借着这轻松的氛围,笑着问她:“你也会变老么?”

辛月影:“不会!你记好我这句话,老娘永远十八。”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她竟然从沈清起的眼中捕捉到一抹稍纵即逝的失落。

虽然只是转瞬之间的变节,可她依然看清楚。

他垂着脸,嘴角还衔着笑意,喉咙滚了滚,埋头收拾着包袱:“嗯,我记好了。”

他将东西快手放进了包袱之中,垂着脸,呼吸有些仓促,一向做事稳重的他,竟然失手将刻刀落在了地上。

“叮”地一声,十分清晰。

他弯身去捡。

她能看出来,他的无措。

他当真了。

沈清起将包袱放在腿上,挽着轮椅出去。

“喂。”

辛月影在他背后唤他。

他停了手里的动作,背对着她,等着她说下去。

“会啊,我当然会变老的,不老那不成妖精了?”

辛月影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她怀疑小疯子是在害怕她不能陪他到老。

沈清起没有出声,却也没有离开,他背对着她,两只手搭在轮椅的木轮之上。

长久之后,他才出声:“此话当真么?”

“当真。”她点头。

静了良久,沈清起都未曾动过。

他或许还有很多话想问。或许他想起了田螺姑娘因得透露了太多继而导致要回天庭的故事。

所以,他没有再往下问了,只是说了一声,“好。”

沈清起挽着轮椅出去了。

暮色四合,流云被霞光浸了一层粉红色的光影。

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人进山搜查。

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但很奇怪的是,不论是她还是沈清起,都不觉得半点焦虑。

她此刻正坐在葡萄藤下的摇椅上无所事事的纳凉。

辛月影身上穿着深褐色的衣裳,头上戴着老人防风用的黑色抹额,一眼瞧着老气横秋。

她手里拿着把蒲扇,戳了戳自己的抹额,看向沈清起那边。

见他正弯身侍弄着花坛里的花草。

这些花花草草都是辛月影从后山里刨回来的,之后维护的工作她一天没管过,全都是霍齐在骂骂咧咧的弄。

霍齐非说这些花草除了招蚊虫之外毫无半点用处,还不如种菜。

甚至有一次还对辛月影立下誓言,说他迟早有一天将花坛一把薅秃,种上萝卜青菜。

沈清起做起这个就不同了,他手里拿着小铲子,埋头给花坛松土,毫无半点怨言。

还是小疯子省心啊。

辛月影手拿蒲扇,在轮椅上晃荡。

小猪身上的乳毛褪下,体型也肥了一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它和沈清起的关系非常热络,此刻就窝在沈清起的轮椅边睡大觉。

辛月影:“也不知道沈老三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会不会打刀疤啊,辛月影一想这个就感到不安。

沈清起:“走前我告诉他,如果让我知道刀疤说了他一个不字,他不必回来见我了。”

辛月影咧嘴一笑:“你说的都是那气话吧。”

沈清起:“届时若他敢犯浑,你便知我说的是不是气话。”

辛月影移目看向沈清起,“他这浑脾气随谁呀?”

你爹还是你娘?

她挺不好意思问。

沈清起:“鬼知道他随谁。”他直起身,稍稍歇了歇,拿着手里的小铲铲,沉声道:

“先是开了别人的瓢,后又开了他自己的瓢,愚蠢且鲁莽,不堪大用。”

辛月影咯咯咯的笑。

小可爱,会说你就多说点。

辛月影扇着蒲扇:“就他这样的,以后得啥样女的能跟他过到一块去。”

沈清起:“爱什么样什么样,成了家就给我滚蛋,少在我家添堵。”

辛月影定定的望着沈清起。

他穿着白色的衣裳,落日余晖照在他一头银丝之上。

有那么一刹那,她真的生出了一个幻觉。

她仿佛跟沈清起真的携手走过了漫长的一生。

当夕阳西下,当烈日不再灼人眼目,日光柔和的照着他们的家。

家里养着一匹叫灰灰的驴,还有一只叫噜噜的猪。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院子里讨论着傻缺儿子的不成器。

哦,不不,假如她和沈清起有了孩子,一定会比老三省心多了。

他回头,去看即将沉入山脉的红日,移目看着她:“饿么?我去做饭。”

辛月影望着他笑:“好啊。”

饭菜做好,辛月影早早就坐在院子里的小桌前等着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继续说着沈老三的坏话。

沈清起给她夹了筷肉:“往后你不必惯着他,你是爱屋及乌,他不懂你这......”

筷子顿住在她的碗里。

完了,他说秃噜了嘴。

爱屋及乌。

哪个是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