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有背景的,咱有啥,啥也没有,除了拼这条烂命。”乔东胜自嘲地一笑道。
“你招收门徒,你算过人越多,每天的消耗越多,这钱哪里来,没有开拓新的营生。你哪里来的钱给人家啊!”莫红缨起身拿了账本递给他道,“看看吧!新当家的,老帮众你得施恩,得让人家觉得跟着你,比跟着我收入增加了。”接着又道,“这样下去,入不敷出,过惯了富裕日子,谁也不想过苦日子。”
乔东胜拿着账本,快速的看了一遍,到抽一口冷气,“这个……”
“不开拓新的营生,马上财富就会被稀释的。”莫红缨通俗地说道,“现在堂口没有增加,收的徒弟较少,还没有过多的严重违犯帮规的人,一般只是斥责而已。”目光直视着他说道,“新收的帮众良莠不齐,你能保证都严格的遵守帮规吗?”
“这倒不能。”乔东胜砸吧砸吧嘴最终说道,犹豫地看着她说道,“可……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莫红缨清澈的眸子看着他说道,“有什么不能说的?”
“有些人打打杀杀受伤了,不在适合了。”乔东胜磕磕绊绊地说道,见她脸色微变立马说道,“我不是想把他们辞退了,而是得给他们找个去处。”接着又道,“为帮里立下了汗马功劳,不能像扔垃圾似的,扔了他们。”
“得给他们找个养老的地方。”莫红缨明亮的黑眸看着他说道,“有稳定的收入。”
“对对对!”乔东胜忙不迭地点头道,“咱们青帮义字当头,不能干不仁不义的事情。”扒了扒拉脑袋道,“这些年打打杀杀受伤的兄弟实在太多了,咱们武力下降,我怕其他帮派趁机来抢占地盘。”
“所以才想广收门徒。”莫红缨柳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是!”乔东胜轻点了下头道。
“就不能训练咱原有的帮众吗?”莫红缨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他们经验丰富,最重要的是不怯场。那些新来的,别说杀人了,杀过鸡吗?”
“这打架人多势众,气势上来了,就输不了了。”乔东胜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莫红缨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轻抚着额头。
“我说错了吗?咱以前大大小小的仗都是这么过来的。”乔东胜疑惑地看着她说道。
“就不能将兄弟们训练一下,一个顶仨吗?”莫红缨放下手冷峻的眸子看着他说道,“用更好的待遇……”想了想道,“条件吸引人吗?”
“啥意思?”乔东胜挠挠头道,“我听不太懂。”
“这人不能一辈子打打杀杀吧!即便不受伤,这人年纪大了,老胳膊、老腿,还能提刀砍人呀!”莫红缨深邃透彻的黑眸看着他说道。
“这事咋办?”乔东胜左右为难地看着她说道。
“这古代都是封妻荫子,为了后代挣前程。”莫红缨黛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乔东胜黝黑的眸子转了转,拍着手道,“有了,送他们的孩子上学堂去。”
孺子可教也!“啪……”莫红缨打了个响指道,“对头!这父辈没啥文化打打杀杀的,过着刀口添血的日子。肯定不想后代也这么过,都羡慕西装革履坐办公室。”
“嗯嗯!”乔东胜忙不迭地点头道,双眸冒着绿光说道,“尤其是租界的洋行里的办事员。”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食指蹭蹭鼻子,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羡慕过,不过羡慕也没啥用,咱斗大的字不识箩筐,就别提那蝌蚪文了。”
“咱这一代就这样了,没时间也没精力了。所以得让后代不能像咱一样,做睁眼瞎子吧!”莫红缨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这没孩子的,总有弟弟吧!年纪小的入帮的,也可以送他们上学堂去。”乔东胜这心思一下子就活络了起来了。
“对呀!”莫红缨笑着点头道。
乔东胜激动地搓搓手道,“这样他们还不死心塌地的跟着咱呀!”
莫红缨闻言太阳穴直突突,严格说来是的。
莫红缨乌黑的瞳仁滴溜溜一转道,“这不能只让男孩子去上学堂,还有女孩子呀!”
“女孩子?”乔东胜迟疑地摇摇头道,“不用了吧!女孩子操持家务,到了年龄嫁人就成了。”
“现在有女子学堂了。”莫红缨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提倡男女平等!”
“那都是唬人的,这你也相……”乔东胜猛地急刹车,忘了眼前是个女子了。
“就当是为了我以前造的孽,允许家里有女儿和妹妹的也上学堂。”莫红缨红着眼眶看着他说道。
“葵姐,葵姐,我答应,答应。”乔东胜立马服软道,坚强的葵姐,被扫地出门都没掉过眼泪,是真心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啊!
莫红缨吸吸鼻子将眼中的泪花给闭了回去,“兄弟们得向军人似的日常操练起来。这样才能一个顶仨,减少伤亡。”
乔东胜闻言吞咽了下口水道,“这行吗?”
“难道还像乌合之众似的,干起来一拥而上,使用人海战术。”莫红缨黑着脸看着他说道,“咱想要在这大上海大大小小的帮派中一枝独秀,那就得跟别人不一样。”
“战斗力提升,跟谁打咱都不怕。”莫红缨深邃透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让他们操练起来,我看他们还有时间去投机猫狗,欺男霸女,欺凌弱小。
乔东胜被她给说的激动起来,又冷静下来道,“这得有人教吧!还得服众才行。”
“实力唯尊,找一个谁都打不过的,教他们。”莫红缨摩挲着下巴说道,“来个大比武,谁赢了,当教官。”
乔东胜闻言眼前一亮道,“是个办法,我回去再琢磨、琢磨。”
“这习武先习德,不能恃强凌弱,不能欺凌女子……尊师重道,孝悌正义,扶危济贫,除暴安良、虚心请教,屈己待人,助人为乐、戒骄奢淫逸。”莫红缨一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