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过分的是,他昨天带领兽人那么辛苦的狩猎,啥都没有猎回来。
而狐牧尘一个人猎到了野猪崽子,还挖回来了葛根。
今天狐牧尘刚刚拿到主事权,又带着兽人挖回来这么多藕!
有了这么多藕,这个寒季大家都能顺利熬过去了!
看看族人们一个个喜笑颜开,对他感恩载德的样子!
他就是故意的,这么多的藕,昨天怎么不挖回来呢?
如果昨天挖回来还是他的政绩,毕竟昨天还是他在主事。
这样明显的对比,就是在啪啪打他的脸。
他提着两网兜藕,闷闷不乐的回到家里。
宝蝶正坐在兽皮床上发呆。
狐族的惯例,结侣后的兽人和伴侣自动分家单过。
但狐沐寒结侣前就是单独住一个洞穴,两人结侣后不用再去另找洞穴。
宝蝶在家娇生惯养,不喜欢做饭洗碗,两人就还是住在原来的洞穴里,和阿父阿母一起吃饭。
每天家里做饭洗碗的事情若柳若阳包了,不用她动手。
每天沐寒去部落狩猎,宝蝶在家无所事事,饱食终日,日子过得悠闲自得。
但她今天很不开心!
昨天狐沐寒拿到主事权,她可开心了,首领夫人的位子在向她招手!
可不知道阿父哪根筋搭错了,才一夜之间就变卦了,早上一起来又把主事权交给牧尘了。
她现在对狐牧尘已经死心了!不管她如何费尽心力的去讨好,勾引,狐牧尘都不上钩。
现在都不和她打照面了,从来不给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她其实已经不想独占狐牧尘了,只要他愿意,她可以和纪陌陌一起服侍他,哪怕是纪陌陌做大,她做小也可以的。
她觉得自己已经退无可退,卑微到尘埃了,可是狐牧尘却连正眼都不瞧她。
而狐沐寒呢?
她对狐沐寒的感情比较复杂。
虽然一开始不喜欢他,只拿他当备胎,但毕竟日久生情。
何况备胎已经转正,两人已经结侣,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狐沐寒个人能力,长相都不差,如果没有狐牧尘,狐沐寒是个很优秀的兽人。正是因为有狐牧尘,处处压他一头,才让他出不了头。
既然跟了他,就一定要帮他当上首领!
她要看着狐牧尘和纪陌陌在她面前俯首称臣!
她不由得想起了早上的事情。
早上阿父召集族人宣布牧尘主事的时候,她还睡着,没起床。
沐寒在床上很贪,晚上总是闹她,她也乐在其中,两人总是要闹腾到半夜。
沐寒很心疼她,白天啥都不让她干,她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起来了就有现成的饭食等着她。
等她睡够了,慢悠悠的起来去若柳那边吃饭时,才发现了不对劲。
阿母住在若柳他们的洞里,靠门边垒了一个灶。正“咕嘟咕嘟”的冒热气。
阿母双目红肿,面容苍老,浮肿,精神很差。
她大吃一惊,忙问阿母出了什么事?
阿母慢吞吞地告诉她,阿父拿走了沐寒的主事权,又让牧尘主事了。
她一听急了,饭也顾不上吃,迅速跑去了她阿父巫医家。
巫医在家,狐不思也在。
看见狐不思的样子,她又吓了一跳。
狐不思右眼包着兽皮,左眼红肿,整个人憔悴不堪。
她急忙问:“思伯,你眼睛怎么了?”
狐不思勉强笑道:“没事,昨天去狩猎,不小心受伤了。”
狐不忍望了他一眼,喉结滚动了一下,没说话。
兽人狩猎受伤是常事,她也没在意,只说道:“受伤了就好好歇着吧,让我阿父好好的给你弄几副药吃。”
说着,望着巫医,着急道:“阿父,沐寒的主事权被他阿父拿走了,又给了狐牧尘了,现在怎么办啊?”
狐不忍又看了一下狐不思,狐不思坐在一边,脸色铁青。
“你和沐寒知道是为什么吗?”巫医问她。
“我们怎么知道是为什么啊!我看他阿父就是发神经,一个破主事权,今天给这个,明天给那个!”
“你阿母呢?她有没有说什么?”狐不思插话道。
宝蝶摇摇头:“没有!我阿母好像生病了,精神状态很不好,昨晚好像也没和阿父睡,是和若柳他们一起睡的!”
狐不思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宝蝶看看狐不思,又看看狐不忍,着急地说:“现在怎么办啊?以前阿母总帮着他,现在阿母也不说话了,光凭沐寒一个人,怎么斗得过狐牧尘?”
狐不思握紧拳头,浑身肌肉紧绷,对狐不忍恶狠狠地说:“忍哥,得想个办法了,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狐不忍点点头,沉声说:“既然要干,就得好好计划一下,要做到万无一失,现在狐不疑病着,家宅不宁,倒是个动手的好时机!”
说着,两人凑近了,很小声的说话。
宝蝶呆呆地望着他们,听着他们说什么“斩草除根”,什么“釜底抽薪”……
沐寒推门进来的声音打断了宝蝶的胡思乱想。
她抬头看了一下他冷冰冰的愁容,忍不住叹了口气。
狐沐寒默默地坐在她身边,心事重重。
宝蝶又看了他一眼,伸手摸了一下他冷冰冰的脸。
沐寒就势倒在她怀里,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宝蝶搂着他,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沐寒半晌才烦躁地说:“烦死了!阿父简直有病,一天天的拿着我折腾,一个破主事权,今天给这个,明天给那个,以为我很稀罕?”
宝蝶心道:不稀罕你怎么气成这样子?
不过她没有说出来,轻轻笑道:“也许阿父就是在你兄弟间玩平衡呢,抛出点诱饵,让你兄弟俩去争!”
狐沐寒冷哼一声:“也就是他有两个儿子,喜欢搞这一套,要是只有一个儿子,看他怎么办?”
宝蝶紧接着说:“对啊,要是只有一个儿子,看他怎么办?”
狐沐寒闻言,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呆呆地望着她,半晌才坐直了身子。
宝蝶也紧紧地盯着他。
时间似乎凝固了!狐沐寒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喉结,觉得口里干燥异常,话都说不利索,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