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岔口悦客来酒楼,二楼雅间。
廉淼打电话,说正在路上,他和傅克马上就到。
许臻接听电话后,只身提前来到这酒楼等候。
“傅师傅,幸会,幸会!请上座!”
不一会儿,廉淼领着傅克进门,许臻起身相迎,把傅克让座于主客之位。
“许局长,承蒙您垂青,在下感激万分!”
傅克抱拳施礼。
“许局长,您的菜。”
说话间,店小二已经端上了下酒菜。
八个菜。
一壶绵竹原浆。
“傅师傅,敬您一杯。”
许臻亲自给傅克斟满酒杯,举杯相碰。
“请!”
傅克以礼相待,一饮而尽。
“宫保鸡丁,尝尝。”
“嗯,这道鲤鱼跳龙门,味道鲜美!”
“好,佛跳墙,风味独特。”
“谢谢许局长,这般盛情款待!”
许臻只管嚷嚷着喝酒,吃菜,别的话不再多说一句。
傅克吃着美酒佳肴,赞不绝口,心情格外愉悦。
“师傅,许局长有一事不明。”
酒过六巡,菜过五味。
廉淼在许臻的示意下,开口对傅克说道。
“说吧,啥事?”
傅克放下筷子,故作洗耳恭听状。
切入正题了,不是。
就说嘛。
大名鼎鼎的许局长。
无缘无故,不相不识的,居然设宴盛情款待为哪般?
难道是吃饱了撑的?
“这个烟荷包,师傅可否认得?”
廉淼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鸳鸯烟荷包,递到傅克手中。
“这是我的荷包,怎么啦?”
傅克一震,但又装出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
“傅师傅。”
许臻淡然一笑:“既然傅师傅的荷包,又没长翅膀,怎么会飞跑到青山路书屋窗下呢?”
傅克反问诘:“这么说,明局长认定就是在下所为?”
许臻双手一摊:“明人不说暗话。傅师傅总得给个合情合理的说辞吧。”
“不知道!”
傅克啪地一拍酒桌,脸色一沉,话中带着一股恼怒和怨恨气。
呵呵!
恼羞成怒。
火气越激烈,心中越有鬼。
板上钉钉,你就是进宅子的窃贼。
许臻一看傅克歇斯底里的过激反应,心中不由得暗暗一喜。
很显然,心平气和说得好好的,完全没有必要如此大动肝火。
傅克却一反常态,恼羞成怒,恰恰说明其心中有鬼,完全是心虚的表现。
企图以歇斯底里的方式,掩饰心虚和恐慌,给人以问心无愧的假象,混淆视听。
类似人物,许臻见的多了,一看一个准,绝对错不了。
“师傅,息怒,息怒。喝口茶,消消气。”
廉淼连忙劝慰。
“傅师傅。”
许臻和风细雨地说道:“此事好商量,大可不必伤了和气。
2000法币,一块闹钟,小意思,根本不值得一提。只是,这闹钟,是人家祖传之物,别有纪念意义。
旧物件,不值几个钱,落在他人手中,也根本不当啥玩意,太可惜了不是。
所以呢,还望傅师傅给我一个面子,只要把闹钟还给人家,这事就算是翻篇了,既往不咎。咋样?”
“许局长。”
傅克犹豫一番后,终于开口说道:“不看僧面看佛面。
闹钟和钱,如数奉还。”
“傅师傅,太感谢啦!”
许臻欣然而笑:“钱呢,必须留下,算是我给的,换壶酒喝。
从今起,我们就是要好的朋友,我的,是你的,你的,也是你的,不见外,还分什么你我?”
傅克深受感动:“许局长,您太客气了。”
“师傅,我敬您一杯!以前多有冒犯,徒弟真诚向您赔礼道歉。”
傅克无条件地答应归还闹钟,廉淼倍觉意外,令他刮目相看,更是感激不已。
“干!”
傅克欣然干杯。
喝酒对脾气,酒逢知己千杯少。
“许局长。”
傅克借着酒劲,指指廉淼:“廉淼这小子,忘恩负义的东西。”
“怎么说?”
“他私吞怀表,为了杀一儆百,揍了他一顿。他不但不幡然醒悟,反倒记恨在心,赌气出走......”
廉淼十分委屈地反驳道:“暗下毒手,把握砸成重伤,躺在床上一个多月,下不了床。”
傅克吃惊:“还有这回事?”
廉淼不屑:“怎么,打都打了,难道不承认?”
“一派胡言,我承认啥?”
傅克辩解道:“你负气出走,的确我非常气愤。
但是,气归气,为师的还能与弟子一般见识?
再说,明人不做暗事,打了就打了,没打就是没打,身为人师,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暗下黑手,损人不利己,此等卑鄙无耻之举,为师不屑一顾,更别说做了。”
许臻觉得事有蹊跷,对廉淼说道:“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不排除别有用心。
廉淼,你最好仔细回忆一下,当时的情景,有没有什么异常?”
傅克催促道:“就是,好好回忆回忆。
譬如,其中有没有认识的人,穿着什么服装,有啥相貌特征,等等。”
廉淼陷入深思,沉默不语。
忽然,他惊叫一声:“对了,我被打昏在地,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小声嘀咕。
打死正好,一命偿一命,更就有好戏看了。”
“这是啥意思?”
傅克与许臻相互对视,嘴里反复念叨这句话。
许臻一字一句地分析:“‘打死正好’,说明这帮人根本不顾廉淼死活,心狠手辣。
‘一命偿一命’,言外之意,廉淼死了,有人必须替他偿命,而不是这帮人,也不是幕后指使者。
‘更就有好戏看了’,意思是,嫁祸于人,这帮人在一旁坐山观虎斗。”
“对对对,嫁祸于人。”
傅克恍然大悟,“这一招,太歹毒了。”
毒打廉淼,甚至致死,然后嫁祸于我,起码是激怒廉淼以怨报德,一报还一报,两败俱伤。”
许臻似懂非懂:“多大的冤仇,如此心狠手辣,把人往死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