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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

“无论如何你都要将我家主子救活,不然的话,你们一家的命能不能保下来就不是我等说得算。”

看着这些散发着煞气的汉子们怒目圆睁的眼神。

被一帮人以强盗手法粗暴地从被窝扯到这个破庙里的老大夫瑟瑟发抖。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吧!

金吾卫中郎将卢怀亭当真是没有想到,那暗中的人竟然会分好几个批次。

当真是可恨可恶啊!

虽说这位殿下是以戴罪之身暗地归京。

可是,他毕竟是天家最宠爱的孩子。

不然的话,怎么会特意派隶属于天子的金吾卫来接回京。

可是…在他们的护送下,天子脚下,堂堂大兴储君竟命悬一线。

不说这些民间大夫,就算是他们这些护卫的人,都得在那位被伤害心爱孩子的凶狮中,被那熊熊怒火给吞噬掉,连骨灰都会被扬了的。

所以现在最要紧的事,便是将这位殿下救回。

可谁知这方圆几百里,只有这一个大夫。

民间大夫总归是比不上宫里的太医。

所以卢怀亭早就以飞鸽传书,将现在的事情告知给宫里去了。

他们现在的命被这位殿下的生死给牢牢掌控着。

这位殿下活…

那他们便有一线生机。

若是死…那他们不仅仅自己死,还会祸及家人。

毕竟,天子最爱的孩子都死了,你们这些保护他孩子的人怎么能够活着?

就算是普通家庭都会对这样的情形而牵怒他们这些人,更何况这个时代权势顶尖的天家乎!

老大夫虽不知这些凶神恶煞的人是什么人,但是总归是他惹不起的。

特别是那泛着血气的利剑。

他毫不怀疑卢怀亭那些话的正确性。

可是…

他真的从未见过这般棘手的情形。

这一对年轻的男女,双方背后都有一把利剑贯穿胸口。

若不是那微乎其微的气息。

老大夫可真以为这是两具尸体。

两人以一种极为亲密的姿态相拥。

女子胸口的剑是将二人横贯起来的。

这是一个很尴尬的位置。

若是要取剑的话…

两个人都得死。

他只能先施针止血。

他真的无从下手了。

只能露出比哭还要难听的笑容。

“这剑贯穿的位置很是尴尬,若是拔出剑,二个人都得死!”

“这位小女郎的命你不要管,只要我家主子的命着便好。”

卢怀亭颇有些烦躁地说道。

“可…可是,此时的情形是双生双死,二人的性命已经紧紧相连了,一人死,就无人活啊!”

“请恕老朽无能为力。”

老大夫嗓音很是无奈。

“我看你当真是想要死!”

只见,一把长剑横靠老大夫脆弱的脖颈。

此时卢怀亭的眼已经泛起了疯狂的猩红。

“咚咚!”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敲木鱼的声音。

“阿弥陀佛!施主还是不要为难这位老施主了。”

“贫僧不才,曾遇到过这样的病例,倒可一试。”

只见一位眉眼慈悲,身穿红衣袈裟的老和尚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

………

“那位大师可真是神了,竟当真将殿下救回来了。”

“只不过…”

“为什么还要将这位陌生小女郎也救回来?“

“这位小女郎在这偏僻的山林出现,也不知是不是那些刺客里的人。”

“大人,末将认为还是尽快将这位小女郎押送给大理寺审理吧!”

“………”

“中…中郎将!”

“咳咳!”

只听到床上人虚弱的嗓音传来。

脸色孱弱没有半分血色的储君,此时因为病弱,眉余间也驱散了往日浓重的阴沉暴戾,竟然透着几分宛若朝露般即将弥散之余的脆弱。

“莫要将小荑送走…“

或许是因为激动,原本孱弱苍白的肌肤透着几分瑰艳,透着极其的艳色。

此时卢怀亭才发觉到,他们这位性格怪异暴桀的储君原来拥有一张极好的皮相。

他的骨相生得很是清艳秾逦,眉眼宛若墨画般清雅秀致,他此时低敛着长长的睫毛。

半垂的睫羽纤长而脆弱,仿佛折落于半空的蝶翼轻轻颤动,代表着其主人异常的情绪。

“她是…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似是停顿了一下,这位储君大人终究是说出了这样一个身份。

“还请中郎将为小荑请郎中诊治…”

“若是,中郎将不信,那一切后果孤担着,孤自会于君父说。”

模样清艳秾逦的储君紧抿唇瓣,唇瓣犹如胭脂点染的一纸秾艳韫色,那双墨黑色的眸子,不知为何,竟透着几分哀求之意。

堂堂大兴的储君,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竟然会对他这小小的中郎将哀求。

特别是将此时的储君和前几天对他们总是辱骂奚落的暴桀不驯的储君相对比。

其中的反差感,也是不言而喻的。

小姨?

等等,殿下没有小姨?

也许这个“小姨”是一个名字。

此时就算是情商比较低的中郎将,也知道这“小姨”或许便是那位小女郎的闺名。

身为外男的储君,竟然会如此称呼小女郎,足以说明二人的关系是多亲密。

人的第一反应是不会骗人的,几乎命悬一线的储君,竟然第一句话便是关于那位小女郎的,而且还没有用身为储君的自称,这足以说明,那位小女郎在储君心中的地位。

可当真是一个超级大八卦呀?

无论是什么人,都有一颗爱听八卦的心。

特别是沾染上男女情爱,还有身份差别极大的情况下。

这样就愈显得吸引人起来。

储君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来了,卢怀亭也不好再推辞。

按照这位储君先前的话来说。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中郎将罢了。

还能违抗储君的命令吗?

此时缩在大兴储君萧清晏身体的沈归荑心才放松下来了。

也幸好她反应快,不然的话,她那具身体就只能可怜兮兮地蹲大牢去了。

沈归荑还是死了几个脑细胞安排她那具身体与这具男性身体的关系。

她将“沈归荑”的身份定位为“萧清晏”的救命恩人上来。

反正,她本就是“萧清晏”的救命恩人,不然的话,“萧清晏”早就死了。

所以,沈归荑说话一点也不心虚。

办好最重要的事情。

此时沈归荑便能够感受到这具男性身体的虚弱和疼痛起来。

她感受这胸口和背后的伤口。

不禁觉得有些后悔。

早知道,当初就不搞得那么狠了。

谁知道最终的疼痛还要她自己承受。

痛…

真的太痛了。

她每说一个字,就能牵扯到这具身体中疼痛的肌肉。

简直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