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长官……”
“那是官窑的……”
贝康德一脸肉疼。
因为这个宋瓷,当初还是他送给长官的,花了好几万大洋呢!
就这么给糟蹋了。
一想到这里,肉疼感不由得跟着急剧加强。
“混账!”
“现在居然还有心思言谈这些!”
“大业将毁掉!”
“到时候……”
“全都得死!”
“和方齐这小子同在一地。”
“可真是倒霉啊。”
“他搞出来的事情,搞得我们需要背锅!”
“以往。”
“我们不是过得好端端的?”
“可恶!”
长官怒气更盛。
再度砸了一个明朝的瓷瓶。
反正现在就是砸砸砸。
这声音听起来多好听啊!
“长官。”
“此乃谬论。”
“照着你所说的。”
“独立旅杀鬼子还杀出错来了?”
“长官。”
“眼下既然鬼子是冲着太塬去的。”
“那咱们完全可以在鬼子攻打太塬的时候,咱们从背后朝着鬼子发动攻击。”
“一举打垮鬼子。”
“这样所有危局自解。”
“长官大可不必在这个时候庸人自扰了。”
“长官。”
“您以为呢?”
言辞道出。
目光灼灼……
一时间。
波动异常。
“庸人自扰?”
“呵呵……”
“高轩用词还是一如既往地犀利啊……”
“上一次……”
“鬼子第1军调动了八万部队攻打太塬,虽未曾成功,可也就差一线……”
“这才过去多久?”
“鬼子就又调动了二十五万大军!”
“这一次,鬼子还会折戟沉沙吗?”
“这一次…独立旅的主力部队还能及时驰援太塬吗?”
“之前独立旅主力部队在北省石城周边肆掠,飞奔回去也用不了几天。”
“但是此刻…南城到太塬,足足一千公里。”
“就算方齐的部队是铁军,想要从南城奔赴太塬,也需要十天!足足十天时间!”
“太塬…能经受得住鬼子十天时间的狂轰乱炸?”
“记住!”
“那是二十五万头鬼子的狂轰乱炸!”
“这是在玩火!”
“玩火!”
“迟早都是要将自己给烧死的。”
“咱们不去主动招惹那群鬼子倒也就罢了,那群鬼子或许还不会对我们怎样。”
“一旦我们选择主动攻击那群鬼子,到时候我们所承受的就是鬼子的雷霆之火!”
“那是鬼子的雷霆之火啊!”
“到时候……”
“怎么对抗?”
“拿什么对抗?”
“上去……”
“自取灭亡吗?”
“啊?”
“混账!”
“贝康德!”
“之前让你就将婵儿那丫头带回来。”
“怎么到现在还没带回来!”
“是不是劳资的话,已经不管用了?”
“劳资还没死呢!”
长官再度发怒。
贝康德:“???”
好好好!
就怪我?
前几天你不是还一直夸赞方齐是乘龙快婿!
还要上赶着巴结,还要让自己女儿使用一些青楼手段……
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就不怕饭夹生……
现在就又换了一张面孔?
老而不死是为贼!
狗东西啊!
真苟啊!
“是…是……”
“都是属下的错。”
“但是婵儿小姐现如今在方齐的府邸中。”
“除非婵儿小姐自己愿意回来,否则…否则很难强行让婵儿小姐回来啊。”
“这难度…实在是太大了啊……”
“我们总不能强行冲到方齐的府邸,将婵儿小姐带回来吧?”
汾城城防司令贝康德苦笑一声,一脸为难。
现在这个时候就是显得太惨了。
“这个丫头!”
“真是被劳资给宠坏了!”
“现在是一点规矩都不懂了!”
“妈了个巴子的!”
“去!”
“派人告诉她。”
“就说劳资得了疟疾。”
“就快要死了。”
“她要是心里面还有我这个爹,就让她回来见我最后一面!”
“如若不然。”
“劳资当鬼也不原谅她!”
长官一脸怨毒道。
一旁的贝康德一脸震惊!
666!
要不然怎么你当长官呢!
还能这么咒自己的。
“行了。”
“就这样。”
“另外。”
“将各地的部队都聚集到汾城来。”
“汾城周边,至少要聚集二十万部队。”
“这样就算有什么意外,我们好歹还有抵抗之力。”
“届时无论是撤退还是什么,都还有机会。”
“还有。”
“你们商量好撤退的战略方案……”
“一旦局势真的恶化到了一定程度,我们也能及时从汾城抽身离开。”
“混蛋!”
“可恶!”
“混蛋!”
长官咬牙切齿。
心头怨气仍旧很重。
双拳紧握。
足以彰显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扭曲的目光和面容……
警卫旅旅长越高轩此刻什么话都没说。
千言万语。
在这个时候,似乎都显得毫无意义了。
终结了。
所有的一切。
都终结了。
没有意义的事情。
说得再多。
感觉也只是怅惘……
终结时刻。
与此同时。
越高轩也对眼前的这位长官充满了失望。
曾经那个气吞万里如海!那位雄姿英发的长官……
都去哪了?
为什么……
为什么现在感觉…都终结了?
就好像……
自始至终……
从未存在过一样。
这……
还是曾经那位长官吗?
士为知己者死?
知己?
我越高轩……
自入黄埔始……
为了保卫家国……
北伐……
平定中原……
再到抗战……
一路追随。
没想到最后也要跟着化为乌有吗?
“二十年……“
“二十年光阴……”
“细说起来。”
“人生又能有多少个二十载?”
“我已入知天命之年……”
“下一个二十载,不知道还能不能在了。”
“蹉跎半生。”
“未遇明主……”
“于家国,毫无建树……”
“黄埔之心,未敢忘却……”
“升官发财请走别路。”
“贪生怕死莫入斯门……”
“我越高轩自问秉持初心至今。”
“然……”
“天下悠然……”
“从未知我心意。”
“天下之大。”
“竟无我越高轩安身之所?”
“汾城?闪城?”
“插标卖首耳。”
“天下英雄……”
“唯…方齐耳……”
越高轩默默握紧双拳。
面色一阵涨红。
心头……
一股暖流正在疯狂冲刷。
心中。
无数道声音在疯狂地呼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