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不知道哪里来的术士还在寝殿念念有词。
听得暮云升起来的情绪瞬间就消散了。
这算是……班门弄斧吗?
那群人见暮云依旧还眸色清醒地看着他们,顿时有些懵了。
“陛……陛下……”
这人怪了,一直不昏迷。
钟离柏看着暮云,听见那几个人的声音之后,很轻地皱了皱眉。
随后挥手让他们离开。
“罢了,你们先退下。
相比于昏迷着,我倒是更喜欢让他清醒着。”
现在得亏是朝雾等人不在现场,不然在听见他的话之后,高低得笑得喘不上气。
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敢对暮云说这样的话。
那群术士自然也知道钟离柏接下来要做什么,也没有多逗留,直接就离开了。
“朝雾”别开脸,没有让钟离柏碰到自己的脸。
颇为冷傲地抬眸。
“我该怎么说你?
狗改不了吃屎?”
清冽的少年音比上次见面还要冷漠。
“朝雾”并没有说错。
钟离柏之前依靠换血才成功登基。
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他痛恨自己身上的血脉,痛恨心生奴。
合着都是这个人为了拉拢人心的不择手段。
朝雾和暮云,一个是乾域雪泽山仙首首席,一个是坤域椿渊殿明王首席。
直白点就是,单拿出来,两个人的身份是和凡间尘的帝王都能分庭抗礼的存在。
没觉得一个小小的钟离柏值得动心思。
现在好了,这个人上赶着找死。
“朝雾”的眼神里带着令人望而却步的冰霜。
他的素养告诉他,不可以把“傲慢和不屑”摆在面上,哪怕你真的很瞧不起对方。
然而钟离柏看着这双眼睛,忽然想起当年在坤宁宫,终乐菱就是用眼睛这么看着自己。
冷漠之下,尽是不屑。
这也是当年彻底激怒他,将终乐菱疯狂虐待的另一个原因。
天之娇女,金枝玉叶。
这样的女人,眼里的骄傲和不屑,是最让人想要击碎的东西。
他不知道,没了挚爱之人的偏袒,没了亲生兄长的撑腰,这个女人为什么还总是一股“自持甚高”的姿态?
就因为她身子里留着镇国公府上的血吗?
一个又一个变态又恶心的想法在他脑海里形成。
就像现在一样,看着“朝雾”,他想把当年还没来得及对终乐菱做的事,再做一遍。
他这么想的,也这么说的。
丝毫没注意,随着他一句一字地说着,整个寝殿都在被寒冰笼罩。
那些绝对零度的冰霜迅速攀附在雕刻精致的柱子上。
“你知道吗?你母后在坤宁宫……准确来说,就是在你现在坐着的这张床上,被我们……”
钟离柏神色痴迷地回忆着,说着。
但是话还没说完,“朝雾”的手就直接扯住了他的头发。
“?”
还不等钟离柏反应,那只手的主人就直接将他甩到了柱子上。
“咚!”的一声,力道之大,直接就把钟离柏的蝴蝶骨震碎了。
痛苦的哀嚎声还没来得及喊出来,身后柱子上的寒冰忽然就开始冻住钟离柏。
结冰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几乎是“朝雾”消掉易容的瞬间,寒冰就已经彻底将钟离柏冻在了上面。
狰狞又抽搐的表情破坏了钟离柏脸上最后的俊朗。
如今过了那么久好日子的钟离柏根本就经不住暮云这么一摔。
原本疼地发白的脸在看见暮云的长相之后彻底毫无血色。
“你……你!”
暮云将双手伸到脖子后的头发里,朝后一撩,殷红的梵石耳饰很快地闪了一下,随后又隐没在乌木棠色的头发里。
那双眼睛原本像是罩了一层琉璃,如今倒更像是用寒冰所制。
看着钟离柏难以置信的表情,暮云忽然笑了。
就是这张像是雪一样,宛若神只的精致容貌,邪肆地笑起来,实在是抓人眼球。
寒冰一点点刺入钟离柏的浑身关节,滚烫的血液顺着透明的冰滴落在地上。
难以忍受的哀嚎声满是痛苦,
钟离柏的表情越是痛苦,暮云笑得就越开心。
他甚至还好心情地翘着二郎腿,身上慵懒又矜贵的气质衬的他高不可攀。
“这是什么表情,看见我不是钟离权,不开心啊?”
暮云无聊地抬抬手,像是根本就没打算听到他的回复。
下一秒,钟离柏痛不欲生的尖叫在偌大的坤宁宫回荡。
暮云的的笑意不达眼底。
只见钟离柏露在外面的肌肤忽然就开始变异一样,向外钻。
因为有皮肤的阻挡,所以只能象征性地挣扎着,给人下一秒就有什么会从他的皮肤里钻出来的错觉。
暮云看着这一幕,就觉得难得痛快。
连带着上一世,有朝雾在身边,他鲜少亲自动手。
最近虽然时不时会出手帮朝雾震慑一下,撑撑场子,的确是很久都没有再动过手了。
“杀神”的称号不是空穴来风,仅次于朝雾的实力,不是闹着玩的。
暮云设了结界,所以外面的人根本就听不见,他们这个所谓的陛下,如今生不如死的被钉在寝殿精致的柱子上,发出像是杀猪一样的嘶吼。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像是在看什么无聊的事情一样,甚至还抽出时间伸了个懒腰。
那双漂亮的手像是戏子转变手势一样上翻下按,漂亮的眼睛此刻也无聊一般耷拉着,欣赏自己的小爪子。
“你最好谢谢我,他要是亲自来,你受的罪,可就不只这些了。”
话音刚落,钟离柏就发出更加痛苦的嘶吼,
那声音,嗓子应该已经劈了。
暮云却还是自顾自地说道。
“我想着,等你乖乖交代出饲养共生蛭的地方,高低让你留条命呢。
但是我现在不这么想了。
要么说朝雾就是太善良了,他就是担心自己会直接端了这皇宫,才让我来解决这破事。
但是他有没有想过,换我……也会端了你这皇宫啊。”
反正这里又不是我的家。
朝雾下不去手,我可下的去。
说着,原本还生不如死,歇斯底里的哭喊直接消失不见。
暮云抬眸看着钟离柏。
只见男人通身憋得紫红,脖子上的筋明显的暴露着。
而他的血液像是活了一样,疯狂地要冲破他的皮肤。
于是……
原本被冰彻底冻结的霜白色柱子上,滑落着一道道血痕。
破开的皮肉露出里面和雪一般颜色的骨头,连带着他的肉也开始掉落。
他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暮云懒得去看。
他只知道,连着几天,这中肉体腐蚀的痛苦,会一直伴随着他,直至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