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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封赏群臣,后宫诸人也不能落下。

安贵妃和李娴妃熬到了废帝被圈禁,成了安太妃和李太妃。

三公主萧婷被封做庆国长公主。

四公主萧雅被封作安国长公主。

连孙魏紫,秦灼都给她封了个宫中女官。

登基大典,封赏群臣过后,夜里少不得君臣同乐。

秦灼在龙椅上坐了半夜,玄衣纁裳繁重,十二旒冕挡视线,好不容易熬到散了,回去换下来,只觉得一身轻松。

没多久,又要更衣去与众人“君臣同乐”。

说真的。

这些人,以后天天都要见,有什么好乐的?

秦灼就只想跟晏倾同乐。

奈何今日是她第一天做女帝,又是正月初一。

这一遭,怎么都躲不过。

于是在梁公公三催四请之下,秦灼才起身更衣,去“君臣同乐”了一遭。

明明昨夜刚开宫宴,同乐过一回,今儿众人兴致更甚昨夜,许是因为封官了的缘故。

酒也比昨夜喝的猛了。

三巡酒过,众人就开始频频敬酒。

晏倾这人平素就拒人于千里之外,哪怕今日封相,面上也不见什么喜色。

底下的官员也不太敢往他跟前凑。

顾长安就不一样了,他今儿得了高位,又封了侯,而且跟人都说两句就熟。

给他敬酒的,这会儿都开始排队了。

顾长安原本想偷偷跑秦灼边上去问问,大殿上给圣旨的时候,为什么只有晏倾的那封是她亲手给?

这是看不起谁?

结果愣是没抽出空来。

如此闹了大半夜,后宫诸位先回,没多久,秦灼也回了。

她不在,席间众人越发放肆。

给顾长安敬酒的时候,都直接说:“顾大人圣眷正隆,以后可要多多关照我等!”

这种话顾长安听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

边上的花辞树见众人如此,有些不屑的轻笑,心道:这些糊涂蛋,巴结错人了还不知道。

“花大人这是不高兴了?”边上有人瞧见了,凑过来问。

这一来一去的,少不得传出花辞树和顾长安因为争宠闹不和的传闻出来。

一旁的初五大将军尝了酒,觉得不好喝,正皱着眉,问谢无争:“奶那么好喝,为什么他们不爱喝?”

谢无争在边上跟他耐心解释:“有些人爱喝奶,有些人爱喝茶,有些人爱喝酒,这些东西本没有好与不好的分别,只是各人喜好不同。”

席间众人热热闹闹的。

等顾长安回过头来,想找晏倾的时候。

晏倾早已不在席间。

他在秦灼离去没多久,就悄然离席。

晏倾独自一人行走在夜色中。

前头的秦灼把随行的宫人内侍都打发了,在御花园里慢悠悠地走着。

她方才也多饮了几杯。

这会儿酒意上头,有些脸热,穿过拱门后,直接就近倚在梅花树上。

数日不见落雪。

这梅花开得极好,风一吹,纷纷扬扬的。

秦灼闭目小憩。

过了片刻。

晏倾从另一边,缓步行来,也没吵醒她,只是伸手轻轻拂去落在她发间的梅花瓣。

“你来了。”秦灼没睁眼,直接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

晏倾掌心微凉。

她脸颊有些烫,贴在一起,正舒服。

秦灼有些沉醉得蹭了两下。

晏倾低声问道:“喝了酒,怎么不回宫歇息?”

秦灼睁开眼看着他,凤眸含笑,“还不想歇息。”

晏倾用拇指轻轻蹭她的鼻尖,“那你想做什么?”

“今日事忙,都还没怎么同爹爹说话。”秦灼站直了身,“宫中热闹如斯,他回了长宁侯府却只有一人,难免孤独落寞。”

老侯爷他们都还在江南。

秦怀山不愿住在宫中,秦灼想给他封个王爷做做,他也不愿要。

秦灼只好给他封了个“秦国公”,赐下新府邸。

不过按秦怀山的性子,也不大会去住。

他宁愿做个谁都不会在意的秦二爷,住在西和院。

晏倾听她这样说,便明白了,“你想出宫?”

秦灼笑道:“夜半三更,最宜飞檐走壁。”

晏倾闻言,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问道:“你穿着玄色龙袍,我一身紫衣玉带,在夜半时分,飞檐走壁?”

就她两这样到街上一走,明日京城就会传出“陛下和晏相有夜游之症”这样的传言来。

“换下来不就好了。”秦灼拉着他往前走,上了听风楼。

自从上次在这“私会”过一回,秦灼便让人在这备好衣衫等物。

不知何时会用上。

刚好今夜就用上了。

秦灼带着晏倾入内,翻出两套衣衫来,都是玄色云纹袍。

两人把帝冠和官帽子取下,换上玄色云纹袍之后,外头大袖衫一穿。

同样的衣衫,穿在两人身上,穿出了不同的风姿来。

不多时,秦灼和晏倾一同出了听风楼,直接施展轻功飞檐走壁出宫而去。

带着弟兄们窝在暗处的暗卫统领风千面见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前:这大半夜的,陛下带着晏大人这是干什么去?

这皇宫大内没有歹人夜闯,一片风平浪静,结果陛下自己出去了?

这都什么事啊!

风千面纠结了片刻,还是带人偷偷跟在了后面。

前头,秦灼跟晏倾出宫之后,直奔长宁侯府。

此时夜深。

侯府大门紧闭。

两人熟门熟路地从后门翻进去,直接去了西和院。

院里还有灯火光亮。

婢女仆从似乎都歇下了,只有秦怀山一个人正坐在院子里发呆。

秦灼和晏倾从屋檐上一跃而下,几乎是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院子里,把秦怀山吓了一跳。

“阿灼?晏倾?”秦怀山看见是她两,当即站了起来,“你们两不是在宫宴上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秦二爷原本也在宫宴上,只是他一直都不太习惯人多的地方,尤其是被人那样恭维着,浑身都不自在。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着实受之有愧,所以安太妃她们走的时候,他也就出宫回府了。

没想到,秦灼和晏倾这么晚了还会过来。

秦怀山有些震惊且无措,“你们……”

秦灼牵着晏倾的手,笑吟吟道:“我带晏倾来给爹爹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