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檀没想惊动顾云霆,但人来都来了,总不能再赶回去,她无奈道:“我真得没事,你让艾晴不要往这边赶了。”
顾云霆连忙摸出手机发讯息,“好,我跟她说。”
女警和警察交换了一个眼神,等顾云霆打完电话后,微笑着问安檀:“安小姐,你刚刚说的那个朋友,就是他吧?”
安檀没想到会引起这样的误会,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眉心紧蹙的纠结起来。
倒是顾云霆下意识的护住了她,面向警察道:“我确实是她朋友,有什么需要办的手续吗?我来。”
警察忍不住笑了一下,打趣道:“安小姐,你朋友很关心你啊。”
安檀嘴角微抽,为了不再节外生枝,什么话都没说。
警察见状,越发笃定他就是将嫌犯打进急诊室的那个人了,见他看起来斯斯文文,不像是不讲道理的模样,严肃了表情嘱咐道:“这位先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反击时下手也不能太狠了,医院刚传来消息,肋骨断了四根,一口牙几乎掉完了。”
顾云霆毕竟也是医生,听到这个伤情,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容宴西就住在隔壁。
是谁下了这么重的手,不言而喻。
“请问,那个人有生命危险吗?”
“放心吧,已经在医院做手术了,应该死不了,”警察以为他是在装傻,考虑到受害人的心情也没揭穿,只又补了句,“下次记得别这么冲动,防卫过当也是要负刑事责任的,万一真出了人命,就不是和解赔偿能了事的了。”
顾云霆渐渐听明白了,但他并没有提出异议,只是就此认下道:“谢谢,我知道了。”
安檀轻叹一声,预备着等从这里出去了再跟他解释。
该到的人既是都已经到了,警察也不打算再在板上钉钉的案子上浪费时间,只说:“没有别的事的话,你们就尽快签字回去休息吧,如果案情有新的进展,我们会再打电话联系你们的。”
安檀总算是从警局里走了出去。
顾云霆一直小心翼翼的护在安檀身边,直到出了警局大门,也还是不放心道:“段艾晴这次可给我下了死命令,如果我没有亲自看着你平安进家门,她就给我家放一万只蟑螂。”
这个威胁……
还真的很“段艾晴”。
晨风凛冽,安檀身上除了睡裙外就只有容宴西留下的外套,实在是不怎么雅观,只好应了下来。
顾云霆生怕她反悔,护着她走到车边还不算,又帮她开了车门,等她在后排坐好,这才自行上了驾驶座,带她回家去了。
顾云霆前脚驾车带安檀离开,后脚就另有一辆金黄色的帕拉梅拉缓缓停在了不远处。
林棠落下车窗,往前方看了一眼,遗憾道:“宴西哥哥,我们好像来晚了,安姐姐已经被她男朋友接走了。”
没人回应她。
“那我们现在……”林棠疑惑的扭头看向驾驶座,话刚说了个开头,就被容宴西骤然变得幽冷的目光吓了一跳。
容宴西面无表情,唯独一双眼睛冷得怕人。
林棠不敢靠近他,只小心翼翼的发问:“宴西哥哥,你怎么了?”
容宴西搭在方向盘上的手险些将真皮保护套捏变形,开口时的语气倒是平静,他敛住眸中异样道:“没什么。”
话音落下,他直接调转了车身离开。
……
安檀到家时,前来取证的警察已经走了,门口只有物业的工作人员在向她道歉:“安小姐,实在对不起,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们一定配合。”
安檀轻轻摇头,她累得半个字不想多说:“谢谢,有需要我会联系你们的。”
顾云霆心疼不已的帮着她说:“麻烦你们了,她折腾了一天有点累,想先休息了。”
工作人员没敢再打扰,留下有联系方式的名片后连忙离开了。
“你小心。”
顾云霆护着安檀进门,看到地上还残留着的碎玻璃,先一步走上去尽可能地踢开,“你去睡,这里我收拾。”
“放着吧,我睡醒了自己会收拾的。”
“……”顾云霆问:“你身上这件衣服,需要还了吗?”
这件衣服是容宴西留给她的,等送到干洗店洗干净后再还给他也就是了,只是不知道以他的洁癖程度还会不会要。
见安檀没说话,顾云霆也没有再继续提外套的事。
“玻璃碎片挺危险的,还是尽快清理了的好,我很快的。”
顾云霆抢先去卫生间拿了扫把回来,安檀已经进了卧室里,背着对着门的方向,把容宴西的外套脱了下来。
顾云霆一抬眼就瞧见了她被撕破的睡裙,他一愣,连忙转过身去背对了她。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安檀下意识的抬手捂在身前,立刻觉出了丝丝缕缕的疼痛,她不只是手腕上有被小偷拖来拖去时攥出来的青紫,就连胸前也在不知道什么地方撞出了大片的淤青,伤处已经深成乌紫色。
卧室就在洗手间对面,她连忙关上了门,开始翻箱倒柜的找合适的衣服。
等她再打开门出来,已经换了高领毛衣和长裤在身上,从手腕到脖子都遮得严严实实。
顾云霆这才敢再次直视她,他将收拾好的垃圾袋提到门边说:“我已经将碎玻璃用纸巾和胶带裹好了,可以直接丢掉。”
安檀瞧着干净了许多的地面和被归置回原处的杂物,诚心道:“好,谢谢,剩下的事情让我自己来吧,我真的可以。”
顾云霆神情略显苦涩,把扫把放回了原味:“好。”
大褂昨晚也被吓惨了。
原本见到顾云霆总是热情的摇尾巴,今天则是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小团,窝在笼子最里面的角落里,瑟缩着一声不吭。
安檀来到笼子前,把它抱了出来,小东西是真的吓到了,在她怀里还在发抖。
顾云霆察觉到异样,跟过去问:“大褂怎么了?”
“它昨晚为了保护我一直在叫,还被小偷扯着扔出去过,但当时太黑了,我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檀轻轻抚摸着大褂身上秃了的一小片地方,在摸到它后腿时,突然感觉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