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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是没胆子再去公司找我了,不过状况看起来比从前更偏执,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甚至还要重新整修他和梁冰冰的婚房。”

“婚房?”安檀神情变得复杂起来。

“我之前听梁冰冰说过,婚房不是早就在他们当初撕破脸的时候就被砸得差不多了?她还差一点在烧婚纱照的时候把屋子给点了。”

这些事都是梁冰冰原原本本的告诉过她的。

容宴西前阵子在加拿大时,碍于性别原因,跟程前聊天的次数比较多,这时虽然是第一次听说婚房的下场,心下却是也了然。

“这确实是梁冰冰做的出来的事,她性情比看起来激烈得多,逼急了真能跟对方同归于尽,倒是陈焱,我总觉得他外强中干,现在放出来的狠话虽然多,但真能实现的恐怕是一句没有。”

“哦?”安檀从心底生出了几分疑惑。

“他竟然还往外放狠话了么?我以为上次在去机场的路上,他就应该意识到,梁冰冰不会回头,也不会再放任他伤害自己了,从前他能伤害到她,不过是因为她曾经在乎过他罢了。”

在这一点上,她算是颇有发言权。

一个人能够伤害另一个人最重要的前提就是他清楚对方的软肋,而一个陌生人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现在的梁冰冰当然还是有软肋的,但陈焱已经不能牵动她的心弦了。

“是放了几句,不过我没有放在心上,他似乎认为只要他见到梁冰冰,并且向她求和,她就一定会回来。”

容宴西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自信。

与此同时,陈焱在办公室里感到了一阵冷意,他现在今非昔比,资产多得若是放在十年,不,哪怕是五年前都根本不敢想的地步,但他没有家了

无论是他送给初恋女友,给对方安身的公寓还是他在婚后跟梁冰冰同住过的别墅,现在都已经空置有一阵了,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舒舒服服的回去,但这两个地方全都让他很不安。

就好像是缺了什么再也找不回来的东西似的……

陈焱几经权衡,最后索性搬进了办公室,他除了工作和钱,已经一无所有了。

梁冰冰在上午时分收到了一封信,没有邮戳或者快递单,就只有忽然出现在地垫上的信封,单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可疑。

幸好她最近生活规律,每天都早起去附近山林里拍照,这才没让爸妈先看到这封信。他们为了她的事已经够心力交瘁的了,她不想让他们刚放心没多久,就又因为乱七八糟的事而心烦。

梁冰冰弯腰将信捡起来,没有立刻拆开,而是步履轻快的背着摄影器材往山林里走去,在路过垃圾桶时,她犹豫了片刻,到底没有将它直接扔进去,还是选择先拆开看看。

伴随着信封被扯破的“刺啦”声,一样光明璀璨的小东西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正是先前被程前丢进垃圾桶的钻戒。

跟梁冰冰现在戴在手上的这枚戒指相比,它看起来要豪奢得多,哪怕是抛开品牌不论,单看镶嵌其中的钻石就高下立现,可她见到这戒指,就只是露出了个嫌恶的笑容。

仿佛与之有关的一切都让她避之不及。

梁冰冰根本不看写在信封内侧的字迹,信手就将它扔进了垃圾桶,路过戒指时不忘顺便再踩上一脚,结果这天晚上,她正跟父母共进晚餐时,家门被人给敲响了。

最近的邻居距离这边也有少说两百多米,而他们之间毫无交情可言。

梁冰冰的父亲警惕不已的站起身来:“我去报警……”

不怪他害怕,先前还在国内的时候,陈焱就已经为了找到梁冰冰和女儿,派人去他们的住处蹲过点了,为此险些害他们得上神经衰弱。

现在他们都跑到国外来了,这个人怎么还如此阴魂不散?

“爸,不用。”梁冰冰表情自然的拦住了他,“来的应该是快递员,不是来送程前从国内寄来的信的,就是我从网上买的东西到了。”

如果门外真是陈焱的人,那报警必然是无用的,他看起来长得挺端正,但内心全都是阴谋诡计,最擅长游走在法律边缘却不跨过那条线去。

现在爸妈好不容易过上了安生日子,她宁可独自承受这份压力,也不想他们再为她操心。

梁父听女儿提起程前,表情瞬间变得放松下来,调侃道:“你们年轻人不是都有社交账号么?我还以为有事打打视频电话就行了,没想到还用写信这么复古的法子呢。”

梁母也笑了起来:“你不懂就别瞎说,小程和冰冰都喜欢摄影,收集了那么多明信片不寄的话岂不是浪费?”

梁冰冰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回应了她们,然后便匆匆穿过客厅和玄关,将手搭在了门上,她特意顿了顿,确认门外没有多余的声音后才把门打开。

先前敲门的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在早上放信的地方多了枚戒指,正是她随意抛在路边的那枚,不仅被重新清洗干净,就连被她踩到变形的戒托也恢复成了原样。

梁冰冰感到一阵彻骨的冷意,到底还是把它捡了起来。

这枚戒指已经代替陈焱变成梁冰冰心中新的梦魇了,她知道就算自己再把它扔掉,他也一定有办法再像今天一样把它送回来,而且是以她预料之外的方式,当即将它收进了口袋里。

等她再回到餐厅,脸上已经重新挂上了笑容,随便给碗里的饭菜收了个尾就回房去了。

梁父梁母以为女儿果然是收到了程前从国内寄来的明信片,也没多想,只相视一笑继续吃晚饭。

梁冰冰算了算两边的时差,估摸着国内已经是清晨时分,安檀也该起床了,这才打了个电话给她。

嘟——

听筒里很快传来了话音,只不过说话的人是容宴西:“安檀正在洗漱,找她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