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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第一次去他家拜访,虽然是在得到他的同意后,来了个先斩后奏。

顾归帆的生活习惯非常良好,哪怕是没有作业的暑假,也照样起了个大早,只不过从前是因为要遛大褂,现在则是因为习惯使然。

门铃被按响时,他正在准备做早餐,纳罕谁会来自己家时,门外传来容易的话音:“是我!我回来了!”

这个回来指的是结束旅行回国,可放在这个情景下,却是让他从心底涌起了一阵暖意,就好像这个房子真得是他的家,而容易则是他的家人。

顾归帆忍不住想,如果容易真得是他的亲人就好了,但这是不可能的。

短暂的深呼吸后,他调整好心态道:“来了!”

伴随着房门被轻轻打开的吱呀声,容易将拎在手里的馄饨递到了他面前:“我猜你肯定还没吃早饭,所以顺路带了一碗,都是虾仁馅的,你的那碗多放了紫菜。”

他在饮食上没有特别厌恶的食材,能入口的东西就成,但偶尔也会偏向某样食物,比如在馄饨里加紫菜。

这其实是馄饨摊的老板先发现的,因为他的儿子也喜欢在馄饨里多加紫菜。

等容易和顾归帆去的次数多了,他只要远远看到他们,就会先从手边的空碗中挑出一只,洒上多多的紫菜。

容易看得次数多了,自然而然的也记到了心里。

顾归帆接过馄饨碗放到餐桌上,没让容易换拖鞋,也没刻意招待她,仿佛她不是第一次来做客,而是跟他一样的住客。

容易第一次来他家不假,可是面对这样熟悉的朋友,也真是想客套都难,所以她自己抽出纸巾擦汗,然后不失迷惑的问:“吃馄饨需要用筷子么?”

顾归帆立刻回去拿了勺子和小碗出来,倒是没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两个人相对而坐,开始专心致志地吃早餐,容易抬眸打量着他家,心情则是有点复杂,像在学校食堂里一样边吃边跟他闲聊:“你住过来多久了?”

她真心怀疑他是换过住处,虽然这个地址跟他从前提起过的一模一样。

顾归帆心算了时间道:“十一年了。”

容易一愣:“那你岂不是回国就住在这里了?”

顾归帆听着她话音里显而易见的惊诧,一边打量一边问:“这里有什么不好么?我觉得一点也不乱,还是说我的收纳方式出了问题?”

扪心自问,他的清洁工作十分到位,家里别说是死角了,就连玻璃都被擦得透亮,这份清洁功力如果去做家政,绝对是工资最高的那一档,可惜他目前还是未成年,没人会敢雇佣他的。

容易见他会错了意,连忙摇头解释:“没有什么不好,很干净,要不是桌上有生活用品,我都要怀疑你家是样板间了,不过你难道不觉得太干净了吗?”

顾云霆在物质上极力的优待顾归帆,当初为了这个孩子落脚而买的房子自然也是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不仅位置优越,房型也很宽敞,是有好几个卧室的精装修平层,只不过有利就有弊。

精装修的房子固然可以拎包入住,但黑白灰的商务精英式装修风格委实是跟温馨不太沾边,尤其顾归帆大部分时间里都是一个人住。

从前至少还有大褂陪他,可现在就连它也不在了。

容易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食不知味,她小时候也跟着父母在老宅以外的产业里住过一阵,那是将两间公寓打通后,重新装修出来的一处房子,距离这边不远,可是生活气息十分浓厚。

现在容宴西和安檀想要单独过二人世界的时候,还会回去住上几天。

相比之下,顾归帆的住处简直就是把极简做到了极致,容易记得他没有强迫症来着,可为什么他连一年四季的鞋子都规规整整摆在门口的鞋架上?

容易开始汗流浃背了,是想起了她的衣帽间里,那一堆根本整理不过来的鞋子。

容峥吐槽起来一针见血,曾经问她是不是蜈蚣成精,她当即发挥姐姐的血脉压制,让这小子先回去把他的房间收拾整齐。

容家有保姆有佣人,但并不十分娇惯孩子们,像这样力所能及的家务事都是交给他们自己去做的,不想做的话也不勉强,只是乱糟糟的房间得自己受着。

容易因此有幸参观了容峥的房间,然后就被预备好要吐槽他的话给咽了回去,因为他的房间特别整齐,书籍模型都摆得井井有条不说,衣帽间也让人挑不出毛病,就连鞋子都垫了白纸。

不过人比人气死人,跟顾归帆这样随时可以拎起行李箱跑路的极简型住宿风格相比,容峥也得甘拜下风。

顾归帆出其不意的答了句:“干净不好么?”

容易当然说不出不好,只是又张望了一圈,然后望着阳台上空空如也的狗窝和端正摆在桌子上的瓷罐,自己给自己找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兴许他家以往也没有这么像样板间,毕竟养狗的家庭想保持绝对的整洁实在太难,容家养得是更爱干净也更省心的猫,都照样会时不时在沙发上发现花生和小猫们的毛,况且是萨摩耶。

可现在大褂不在了,他心里难过,身边又连个亲人都没有,可不就只能多找些事情做,来排解内心的难过么?

能把住了十一年的房子打扫到这个地步,足以证明他心里有多难过。

容易自顾自的给顾归帆找完理由,等吃过早餐,就主动问他:“你给大褂找好墓地没有?我回来了,可以跟你一起送它最后一程,办个葬礼也可以。”

顾归帆哑然失笑:“不用这么麻烦,给它办葬礼的话,总不能请它的小狗朋友们来,即便是我肯去请,其它狗狗的主人也会当我是神经病的。”

顾归帆的条理和思路都很清晰,他自己难过,但却没有以己度人的勇气,既然不确定别人也一样会为宠物的去世感到难过,那便还是不要给他们添麻烦为好。

他将大褂当成是家人,可在别人眼里,它只是个寿终正寝的小动物而已,有容易跟他一起难过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