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共和
“哦？一个新思路。”宁风致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看绯燏的眼神中多了几抹认真：“你是想政治改体？”
“有什么不行的呢？星罗我暂且不知，但天斗皇权集中的弊端已经显现出来了。”绯燏重新带上面具，眼神从面前的拍卖会指引小姐身上扫过，随后叹气：“看看现在，站队也只能在两位皇子之间选择，四皇子纨绔不吝，明眼人也只会选择太子吧。”
不等宁风致继续说话，绯燏慵懒地打着哈欠，又看似无意地说道：“或者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自从雪清河接任太子之后，也不是没有可以与之匹敌的皇子，二皇子开智时聪慧异常，三皇子学习兵法天资卓越，都曾是被朝臣议论是否会动摇太子之位的存在，可他们都还没能完全崭露头角就因为意外离世，唯独一个自我放弃的四皇子平安长大到现在，宁宗主猜猜，谁是其中的获利者？”
宁风致皱了皱眉，自然知道绯燏说的是谁，也辩解道：“皇室派遣无数人调查过二，三皇子的死亡，的的确确是意外没错。”
“我可不信巧合，那就只能说背后设局之人心机深沉，手段高超。”
绯燏优雅地将双腿交叠，睫毛在面具后面微微颤动了一下，继续说道：
“我知道，从前昊天宗支持星罗帝国，七宝琉璃宗支持天斗帝国，你们相互扶持，互相支撑着才坐稳今日宝座，宁宗主提出要扶持天焳阁也是有为我好的成分，可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更何况天焳阁身后是庚辛城，是千千万万普通的平民铁匠，在彻底了解雪清河之前，绯燏不敢妄下判断。”
宁风致想了想，却说起了另一个话题：
“我有些好奇你所说的共和，有皇室做压迫，天斗其他贵族怎么可能容许自己的利益受损？星罗帝国虎视眈眈，他们又怎么会让天斗帝国处于内忧外患之地？”
绯燏微笑着摇头：
“到了革命开始的那一刻可就轮不到贵族们同不同意了，或许未来有人认可了我的观点之后也会为之付出行动，并揭竿而起，为自己与万万民众而发声，这不是我一人就可以成立的共和亦不是我这一代人就能成立的共和。我这一代或许完不成伟大的共和制，但未来子子孙孙无穷尽也，民众将推举真正有贤能者当政，而不是寄希望于皇帝的儿子能否担当大任，我不担心没有那一天。”
宁风致看着拍卖台，又问：“如今这制度不好吗？”
绯燏低垂着眼：“如今这制度，贵族当道，平民苟延残喘，宁宗主身居高位而不能体验，绯燏却是从庚辛城远到天斗城将天焳阁从小做到如今的规模，若不是有独孤先生帮忙，绯燏如今也没有坐在七宝琉璃宗宗主身边的资格。”
她说的是实话，宁风致从不是刚愎自用之人，听到此话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不一会，拍卖场的引导人员又带来了两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拍卖者，表情冷冷的，一下子激起了其中那个女孩的不满：“哼，她们什么态度嘛！”
绯燏一下子就听出了那道声音的主人，而宁风致只是笑了笑，看着在自己身边坐下的两个拍卖者，解释道：“这里的服务员都是如此，倒不是针对你们。”
那女孩，也就是小舞忍不住问道：“都是如此？为什么？”
宁风致微笑道：“这些服务员本身就都是属于拍卖场的，包括她们的生命。她们都是很小就被拍卖场买下的平民女子，从小进行培养，她们不但是这里的服务人员，同时也是拍卖的一部份，如果有人愿意出钱，她们是可以被买卖的。”
小舞身边戴着面具的唐三满脸诧异：“那岂不是变成奴隶了？可是，两大帝国不是禁止奴隶买卖么？”
宁风致淡然一笑，道：“在这个世界上本就有很多无奈，这里是天斗拍卖场，别说是奴隶，就没有这里不敢卖的东西。那些少女之所以表情平淡，那是因为她们早已经没有了属于自己的心，更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她们所能做的，就只有服从而已。外貌虽美，可却没有属于自己的灵魂。我送给她们的，只有可悲二字。”
小舞愣了愣，有些不自在地看向了唐三，声音有些别扭。“她们多少钱一个？”
宁风致似乎看穿了她心中的想法似的，不由得摇了摇头：“你想买了她们再还她们自由么？那不过是另一个悲剧而已。”
小舞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宁风致听到这话，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转头对绯燏低语一句：“她和你第一次进拍卖场的时候真像。”
绯燏不以为意，平静地说：“这些服务员除了侍候男人以外，并没有任何求生技能，就算你买下她们，以她们的姿色，最后依旧要落入男人的怀抱，命运甚至会更加凄惨。她们没有灵魂，没有属于自己的世界，更何况，她们每一个的价格都高达十万金魂币，比最高等的妓女都要贵上十倍，并不是什么人都愿意花钱买的。”
小舞耷拉下精神，宁风致转而又问：“你们这么小就来拍卖场，是想买什么东西么？”
小舞重新抬头道：“我们不是来买东西，是卖东西的。”
“哦？”宁风致微笑道：“卖东西啊，看不出来，你们小小年纪就会拍卖了。”
小舞道：“谁规定年纪小就不能参加拍卖了。说不定，以后等我们有了钱，还买个魂骨玩玩呢。”
跟当年刚到天斗城的绯燏越来越像了。
宁风致赞道：“好，有志气。难怪小小年纪就能拥有这样的实力。”
谈话间，绯燏已经抬手拍下了一台魂导器，礼台上的主持人拿着扩音器，一脸微笑的向竞拍者说道：“下面，我们将进行拍卖的，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珍品。请有意者注意，尤其是男性贵宾！”
拍卖师的眼底带了些调侃，紧接着，一阵铁锁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