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万吨……”相晓桐轻轻倒吸凉气，“一口气造这么大？真不先造个一万吨过渡一下？”
“有的，百吨小船、千吨小舰和万吨大舰都有，但不值得拿来给二位看了，顶级数学家肯定只做顶级的工作。”王将军道。
“我们给太空巨舰拟了一个初步标准，从小到大依次是卫星级、行星级和恒星级，吨位标准分别是五万吨、五十万吨、五百万吨。”
“月球舰属于卫星级，顾名思义就是在行星和卫星之间航行用的。行星级做到五十万吨以上，可以满足大部队在地球和火星之间移动的需求。恒星级可能会到五百万吨以上，从一颗恒星飞往另一颗恒星，这个级别目前还是空想，技术差距太远了，成本也天文数字，这辈子够呛能见到。”
“当然这也都是初步划分，未来技术发展后，太空巨舰是扩大还是缩小都不好说，走一步看一步。”王将军道，“这次请二位帮忙看看月球舰，将来如果开造行星级巨舰，可能需要尝试舰内人工生态圈，届时还需要二位帮忙，或者派些天才院的孩子做。”
宋河和相晓桐连连点头，一边听王将军讲解，一边看手里的资料。
“零部件和原材料从地球打包好，分上千次发射任务送到太空城，太空城船舶工厂再进行加工拼装。”宋河翻着文件，“十五万吨的月球舰，除了能在地月轨道之间来回往返，理论设计续航也支持在地球火星之间长途往返，不赖啊！感觉一万两千亿都挺便宜了！”
“电磁火箭井和太空城都有现成的，造价当然便宜了。”王将军笑道，“要是没电磁火箭井也没太空城，月球舰规模缩到十分之一都造不出来。”
“设计师也是人才啊，设计这么细！”宋河啧啧感叹。
“天才院出品。”王将军笑道。
“天才院？”相晓桐挑眉，歪头思索，“第一届毕业生去军队的那一批？”
“没错，整艘月球舰，总体架构和各部分细节，大概300多工程师和科学家在设计，其中最核心关键的部分由100人负责，这100人里有50个是天才院的孩子，半壁江山。”王将军语气欣慰，“这些孩子没一个水平差的，进军工科研院所之后，学习速度飞快，定设计师的时候都是考试考上去的。”
“天才院搞这么多年，人才井喷了啊！”宋河也相当欣慰，“五十个太空巨舰工程师，我都没想到成才率能这么高！”
“这活我们肯定也接了。”相晓桐道，“数学部分我们给把把关。”
“好，太好了！”王将军点头，“只要数学部分没问题，这俩大项目基本就成功了一半！”
匆匆吃完最后几口，王将军放下筷子起身，心情愉悦到脸色都亮起来了，“前科大伙食真不错，等退休以后我来应聘个老师工作，回归我老本行教教理论课，就能天天吃这口了。”
“这不简单吗？选几个厨师给您送去。”宋河站起来，“急着走吗？”
“可别，纪律不允许，这种坏头不能开，我平时吃空勤灶够高标准了。”王将军抓起空公文包，“忙啊！我也是顺道来看看二位，有别的事情还等着我，不用送了！”
宋河和相晓桐还是坚持把王将军送到楼下，才返回办公室。
夫妻俩立马背靠床头坐下，肩并肩靠在一起，各拿一份方案翻看。
相晓桐撅嘴，小声叹气。
“叹什么气啊，这么棒的项目，你不觉得激动吗？”宋河扭头看看她。
“激动归激动，担心咱们休假蜜月泡汤了。”相晓桐脑袋歪在丈夫肩膀上，“至少五年没休假了，很想跟你彻底放松放松。”
“不会，应该不耽误。”宋河摸摸她脑袋，“今年肯定能蜜月，放心吧！”
……
一周后。
早上五点，学生宿舍。
袁天罡趴在被窝里呼呼大睡，院长发的豪宅最近在装修，他暂时还是天天睡宿舍。近些天他在练马拉松，睡得格外死沉。
宿舍门忽然被擂的震天响，将他惊醒，心惊肉跳。
“哪位？”袁天罡从床上爬起来，慌慌张张穿拖鞋。
“我！”杨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砸门声停了。
袁天罡一瘸一拐走去开门，一身白色运动服的杨玉站在门外。
“你是要给我门板捶穿吗？地动山摇的，我一醒过来寻思地震了呢！”袁天罡没好气道，“大清早的啥事儿？”
“没收到消息吗？”杨玉抬手指指袁天罡的手表。
他低头在手表上点了点，刷出一条消息，脸色立变，“稍等！”
关上门，袁天罡火速脱下薄睡衣，换了身外穿的运动服，风风火火出门，咣当把门摔上，跟着杨玉往电梯间跑。
“我砸门动静很大吗？”杨玉一边跑一边问。
“不大不大，捶的太客气了！”袁天罡连声道歉。
两人下楼，赛跑般往前冲，一路上遇到不少狂奔的少年班同学，大家奔跑的方向都一样，路口处众多同学汇集成一大群，浩浩荡荡，场面宛如丧尸校园，不少路过的学弟学妹满脸懵，拿起手机拍照。
五分钟后，少年班众多学生上气不接下气来到院长办公室门口，门虚掩着，袁天罡敲敲门，推门而入。
所有学生进办公室后，目光朝同一个方向望去，张大嘴巴。
落地窗是白板模式，此刻巨大的设计图顶天立地呈现在上面，两台复杂的巨型机器，赫然是穿云地面站和穿云太空站！
宋河神情疲惫坐在椅子上，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元气大衰，明显是连续熬大夜外加高强度工作，相晓桐正站在他身后，用力给他捏肩膀，眼神心疼。
“都来了？”宋河有气无力地微笑，声音都透着虚弱，“地毯刚换新的，一干二净，大家脱了鞋上来盘腿坐，有几件重要事情。”
办公室中间一张巨大的羊毛地毯，神童们纷纷脱鞋上去，很快坐满了，目光专注，犹如一群等方丈讲经的小和尚。
“第一件事，穿云地面站和穿云太空站，我跟你们相院长都设计完了。”宋河拉开抽屉，拿出厚厚一摞文件纸。
相晓桐接过文件纸，走到地毯旁现场分发，每张纸背面写着人名，大家很自觉地没有左右互相看，只低头看自己的文件，上面列着五花八门的零部件信息。
“都拿到了吧？”宋河疲惫道，“每人手上至少一项小任务，分为零件任务和组装任务两种。”
“我们设计改良了一些新零件，每个零件需要达到多高性能，给大家列出来了，有一些现有技术直接能达到，另一些稍微差一点点，稍稍优化一下工艺材料应该也能达到，拿到零件任务的同学，负责去搞定这些零件，基本都是你们之前做过的方向。”
“完成零件之后，看文末小字备注，都告诉了你该交给谁去组装、到哪里组装，按部就班做好，争取月底能进行测试。一测能量损耗，二测反导，两样都没问题，穿云就大功告成了！”
“禁止互相交流，你们不会看到整个穿云的全貌，没有一个人会了解所有技术细节，并非不信任大家，我和上级都百分之一千信任各位，但穿云这东西要交给部队用，这是部队的保密制度，咱们不能违纪搞特殊。”
“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全场神童们异口同声。
“很好，第二件事，论功行赏！”宋河微笑，“虽然成熟版穿云还没测试，但我相信没有问题了，该赏就赏。”
“具体赏什么？给大家两个选择，一个立马到手，一个还需要大家努力去拿。”
相晓桐拉开办公桌第二个抽屉，又拿出一大摞文件纸，继续分发，她像个替老师发试卷的课代表。
“请看手里文件纸的第一页，可选择的第一个奖励，现金！”宋河道，“每个人能拿到十亿上下，多的接近十五亿，少的七八亿，选现金的话，七月之前陆陆续续打到你账户上。”
“翻页，第二个奖励，封地！”
封地二字一出，满堂震惊，神童们不可思议地抬头望向院长，又低头仔细看文件。
“封地在哪呢？大家手中文件里都写明白了，月球封地！”
“并不是说这块地皮就是你们的了，月球土地变成你们私人领土了，没有这种美事儿。”
“只是说，你们可以在自己的月球封地里开矿，开出矿来赚的钱你们可以吃很大一部分！”
“穿云搞定了，太空城搞定了，白老师搞定了，今年下半年我们就要大规模送白老师去月球开矿，但只靠白老师肯定不行，得有指挥官！你们如果要封地，任务就是前往太空城或月球，指挥白老师们干活开矿！”
“大家的封地都在大后方，远离月球三角地，不出意外不会遭到炮火攻击，但毕竟是外太空外星球，安全风险还是有的，也会很难很累，具体要不要去，自由选择！”
“给大家两天时间考虑，决定好要什么奖赏了，就在对应页码上签字，交到我这里来就好。”
宋河说给两天考虑，但神童们却用不了那么久，话音刚落，大家便集体从兜里掏出笔，唰唰签字。
签完字，众多文件纸非常自觉地快速传给前排的袁天罡和杨玉，两人又起身交给相晓桐。
宋河拿过收齐的文件纸，翻开看了看。
袁天罡选了月球封地，杨玉和齐风选了现金，其他人也各有各的选择。
他点点头，把文件纸放进抽屉，“两天内大家要是有反悔的，随时过来改，两天后给大家兑现，发钱的发钱，发封地的签合同。”
“第三件事，锁死数学。”宋河道。
满座神童们诧异，没听明白。
“我们要定向锁死海外的数学发展，在关键方向保持长期优势，这件事靠我自己忙不过来，需要大家做。”宋河说。
神童们更迷茫了，满屋人满头的问号。
“院长，这得……怎么锁死？”有人问，“数学这东西，谁想研究就研究，也封杀不掉啊！”
“非常简单，砸钱。”宋河道。
“我们要封锁的数学方向是NS方程，NS方程的答案太重要了，穿云是根据NS方程做的，各种飞行器研发也要靠NS方程，只有我们独自握住答案，才能维持更长时间的优势！”
“敖小广已经非常逼近彻底解决NS方程，因此我们现在大概知道，哪些路线很可能通往最终答案！”
“大家的任务就是，继续学！搞明白哪些路线会接近答案，广泛阅读全世界的数学论文，发现哪个人正不知不觉靠近NS方程的最终解，立马把名字报给我。”宋河说，“我会高薪聘请他去做其他方向的数学问题，让他悬崖勒马，放弃继续钻研NS方程。”
满屋神童们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宋河打了个响指，落地窗上的画面立刻变化，众多人名被分成不同小组，每个小组标定了一个数学方向。
“我给大家简单讲解一下分组，每个组的人负责阻击一部分数学家，把无形的屏障给全世界数学家立起来，NS方程以后就是我们的隐秘领地，外人不许靠近！”
宋河花了十分钟，一组组简单讲解，指明学习方向，众多神童们点头不停，默默记下自己的职责。
从今天起，在场所有人将化身为徘徊在数学界的幽灵，悄无声息干掉NS方程的挑战者，让这个绵延两百年的未解之谜继续笼罩在迷雾中。
宋河讲解时，相晓桐站在一旁玩手机。
他刚讲完，相晓桐忽然把手机伸到他面前，“消息传开了。”
宋河挑眉，仔细看看手机屏，“这么快吗？”
“只要跟你有关的消息，风吹草动都传的特别快。”相晓桐担忧，“掩盖一下吧？”